“宋同學跟彆的孩子不一樣,彆人可能心裡有什麼傷痛會埋在心底,避諱談起。她是完全的漠視,根本不放在眼裡,仿佛不會難過,也不會痛……我其實很擔心她的狀態。”“當年她家出事,所有親戚都避她如蛇蠍。現在好了,終於有個親人能關心她了……”彭老師也不問這哥哥以前去哪了,怎麼現在才突然冒出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宋同學哥哥,你彆覺得我囉嗦,我這是太高興了,所以跟你說了一點……”“當然不會,是我要謝謝老師。”許清和微微頷首,他被彭老師帶入戲,自動進入家長角色:“今天到底是什麼事?之前你一言我一語都沒說清楚。”“哦哦對,今天這事呢,就外麵那三個男生都喜歡宋同學……”說到這裡,彭老師表情有些尷尬:“青春期嘛,對異性抱有好感很正常,一般隻要守規矩,我們老師還是能理解的。”許清和點頭。看到有人支持自己,彭老師精神一振:“他們聽說學校外有催債的人在騷擾宋同學,就搶著要在放學時護送宋同學回家,幾人爭論不休差點打起來。”“可宋同學說,我不要你們送,你們都還沒我能打,想要保護彆人,也要有那個能耐吧,不然你們先打一架?”彭老師學宋寒蟬的語氣學的惟妙惟肖。許清和嘴角勾了一下,有些不合時宜的想笑。這確實像宋寒蟬會說出來的話。就總是那麼的……出乎意料,又合情合理。從彭老師辦公室出來,宋寒蟬和許清和肩並肩走在學校的小道上,往來穿梭的學生們不斷地偷偷打量他們。“你們說什麼了,怎麼聊那麼久。”宋寒蟬一臉好奇。見許清和不搭理她,她又換了個話題:“我讓彭老師給你打電話,沒耽誤你上班吧?”“沒有。”他語氣冷淡,走了一會,又看她一眼:“我是你哥哥?”“哎呀,你比我大,當然是哥哥呀。”她眨眨眼睛:“難道你更喜歡我叫你叔叔?”許清和沒回答,徑直往前走。宋寒蟬追了上去,跟他並肩走著:“許清和,你還沒吃午飯吧?”她笑嘻嘻地揚了揚手中的校園卡:“我們學校食堂的飯菜是出了名的好吃,我請你吃飯吧,就當今天的謝禮啦。”宋寒蟬把許清和拖到了食堂。午飯高峰期已過,食堂人不多,兩人一進去,還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宋寒蟬在附中很有名。當一個女孩子,同時具備了美貌,聰慧,個性以及傳奇又具有悲劇色彩的的人生,想不引人注目都難。男孩們對她暗中愛慕,女孩們看不起她又嫉妒她。宋寒蟬才不管彆人是怎麼看她,她全部心思都放在一個人身上。她找了個位置,推著許清和的背,讓他坐著等一下,她去打飯。許清和道:“一起去。”“不不不,我一個人去。”她搖頭:“打菜的阿姨看到是我,會給多一點。”她頓了一下,笑道:“因為覺得我很可憐。”許清和嗓子哽住了,腦海中浮現出她孤零零的站在辦公室的那一幕,耳邊又想起剛彭老師的話——這孩子跟彆的孩子不一樣,她對痛苦的態度是徹底的漠視,仿佛完全不會難過,也不會心痛。他心裡火燒火燎地難受,冷冷道:“一起去。”宋寒蟬愣了下,不知道他為啥突然就變了臉色,她撇撇嘴,小聲嘀咕:“一起去就一起去唄,乾嘛生氣……”許清和聽到了,周身的冷空氣瞬間降到了冰點,宋寒蟬搓了搓手臂,不知道自己哪裡惹著他了。兩人一人拿個托盤站在打菜的窗口。宋寒蟬掃了一眼菜,笑眯眯地說:“今天有你喜歡的香菜牛肉。”她怎麼知道他喜歡香菜牛肉?許清和抬眸,探究地看她一眼。宋寒蟬被他看得後背一涼,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忙改口:“我喜歡,我喜歡香菜牛肉。”打好飯,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吃了一會,宋寒蟬小心翼翼地問:“打架的事……你不怪我亂來嗎?”許清和頭都沒抬,淡淡地說:“亂來什麼?”宋寒蟬有些心虛,小聲道:“就,事情因我而起,我不僅不阻止,還慫恿彆人打架啊。”許清和輕輕放下筷子:“你說的沒錯,為什麼要怪你?”他聲音裡居然帶著一絲笑意,宋寒蟬忍不住抬頭看,撞進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裡,流光溢彩,稍縱即逝。她都懷疑是自己眼花看錯了,可即便就隻抓到了那絲笑意的尾巴,都是那麼的勾魂攝魄。男色誤人啊,宋寒蟬想。許清和道:“不過這件事提醒了我。你跟那些催債的積怨已久,難保他們不會再找你麻煩。”“既然我說過幫你,就會幫到底。這樣,以後放了學你在校門口等我,我接你一起回去。”宋寒蟬因禍得福,簡直開心瘋了,忙答應下來:“好呀好呀!”吃完午飯,送完許清和,宋寒蟬回了教室。“砰”地一聲,她猛地推開教室門,肆無忌憚地高聲喝道:“裴安,出來!”難得愜意的午休時間,教室裡眾人懶散地趴在桌子上,都有些昏昏欲睡,被宋寒蟬這麼一吼,教室裡的人齊刷刷的抬頭看向她。宋寒蟬頂著眾人目光的洗禮,麵色清冷的站在門口。坐在教室的最前排,正在埋頭寫作業的男生沉默著站了起來。近一米八的身高,身材有些單薄瘦削,穿著校服,長相斯文俊秀,一股濃重的書卷氣。宋寒蟬露出一抹笑:“來,我們敘敘舊。”該算的賬還是要算的,畢竟她宋寒蟬,愛記仇,睚眥必報。走到教學樓拐角處,宋寒蟬停了下來,看著裴安興師問罪:“是你跟彭老師告的狀吧?”宋寒蟬記得很清楚,初中時她就和裴安不對付,但兩人好歹井水不犯河水。自從上了高中,裴安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他是班長,班裡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掌握在他手裡,特彆是她宋寒蟬,簡直是裴安的重點關注對象。他事無巨細的向老師檢舉她,打架、翻牆、不做作業……宋寒蟬劣跡斑斑履曆裡都有裴安的一份功勞。“你天天這樣盯著我,累不累啊。有這時間你多背幾個單詞行不行,何必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宋寒蟬被他糾纏的有些心累。她突然想起地鐵上的那一幕,心中一動想要試探下他,猛地湊到他麵前,笑得一臉痞氣:“難道你喜歡我嗎?”裴安白淨的臉上騰一下紅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是我告訴彭老師的。”裴安紅著臉,義正言辭道:“P大附中是百年名校,我不允許任何人給學校抹黑。”宋寒蟬撲哧一聲笑了,高中時期的裴安雖然有點傻乎乎的,但挺有意思,還沒大學時那麼深沉不可測。她涼涼道:“學校是你家開的呀,還不允許給學校抹黑,我抹黑什麼呢?”又想著她現在也在利用裴安,也懶得計較了,丟下一句:“算了。”看她要走,裴安一急,猛地拉住她的手,又像燙手山芋一樣扔掉,宋寒蟬都氣笑了。裴安心裡越慌,臉上的表情就越平靜:“全國中學生辯論賽,你不參加?”“沒興趣。”“可以學到很多東西。”他強調,看宋寒蟬麵露不屑,又不太確定的補充道:“作家葉佳怡也會到場。”“葉佳怡?你說葉佳怡也會去?”宋寒蟬想起曾經好像是有過這麼一個比賽,隻是那時候她根本還不知道葉佳怡的存在,也比賽的興趣,就推掉沒去參加。葉佳怡居然中途還回來過,她都不知道。那她回來後,聯係過許清和嗎?想到這,她點頭答應了:“好,我參加。”宋寒蟬已經走很久,裴安還怔怔地望著她離開的方向。自己好像惹人討厭了,裴安苦笑。他這樣針對她,被討厭也很正常吧。可他除了用這種拙劣的方式約束她學習,根本什麼都做不了。……下午兩點,宋子衿終於睡醒了。簡單解決掉午餐,不用上學的宋子衿直接去了淺唱清吧。她平時放了學都在那唱歌打工,一是為了賺取生活費,二是為了避難,淺唱的老板娘風雪背景深厚,那些催債人不敢上門挑事。到了淺唱,風雪居然也在,那是一個美麗風情的成熟女人,看不出年齡,氣質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她周旋在顧客之中,踩著雙高跟鞋走的搖曳生姿,一襲銀色長裙纖穠合度,身姿曼妙。見到宋子衿,風雪捧著她的臉一頓愛憐的揉搓:“小寶貝,怎麼這個點來這,逃課了?”“雪姐,這麼久沒見,我想你了呀。”宋子衿笑得很甜,說出的話更甜。她身邊的人被分為有用的人和沒用的人。對於有用的人,她從不吝嗇甜言蜜語,笑臉相向。風雪很吃她這一套,瞬間被她哄的眉開眼笑。“姐姐也想你。”風雪上上下下的將她摸了個遍,略帶誇張的說:“小寶貝怎麼瘦了,吃飯了嗎?”“吃啦。”“嗯,要唱歌嗎?姐姐好久沒聽你唱歌了呢。”風雪看著她,一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