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新年快樂(1 / 1)

手術刀與糖 阿洛柴 1143 字 19天前

“新年快樂。”酒店的房間,蔣文飛也對戴瑜說出同樣的祝福。這應該是他們第二次“坦誠相見”,先前兩個人都稍微喝了點酒,但絕對都是意識清醒,所以這不能簡單地定義為一次酒後亂性。戴瑜在想,所以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蔣文飛老家不在本市,過年也沒有回去,往日的狐朋狗友一個個都縮進自己的小家,在這種象征團圓的日子他便生出幾分惆悵和寂寥,消愁的方式就是獨自去酒吧小酌幾杯。還是那間清吧,可恨的是,連酒吧都提早打烊,八點,他被掃地出門,獨自晃蕩在街頭。不遠處幾個男女的嬉笑聲吸引了他的注意,蔣文飛抬眼看去,站在人群中間最抓人眼球的那個正是戴瑜,她踩著高跟鞋,黑色羊絨包臀裙勾勒出她挺翹的臀部線條,引人遐想。遐想的當然不是蔣文飛一個,他看見旁邊一個男的目露猥瑣,虛虛攬著她的腰,手漸漸往下滑去,戴瑜不著痕跡地躲閃,可是那個人絲毫沒有一點自覺性,仍舊沒有放棄,找到機會在她臀部擰了一把。戴瑜皺眉,不等她發作,就見一個身影衝過去,對著那個人揮手就是一拳。現場所有男女都愣住,被打的男人捂著一邊的眼睛,另一隻眼睛看見一個陌生的高個子男人將戴瑜拉到身後,他還有點懵,也沒力氣還手,指著蔣文飛道:“你誰啊?神經病吧你!”蔣文飛也伸出兩指點著他:“你他媽管我是誰!吃女人豆腐你就是欠揍!”戴瑜反應過來,卻跑過去查看那男人傷勢,慌忙陪不是,“對不起啊,有沒有傷到?他就是一神經病估計喝醉了你彆跟他一般見識!”蔣文飛不可思議地看著戴瑜,“你說誰神經病?誰喝醉?”戴瑜把蔣文飛拉到一邊,刻意壓低了聲音,“大家都是同事,你這樣讓我以後在公司怎麼跟人相處?”“同事?同事就可以到處亂摸了?要不是我正好撞見,誰知道你會吃多少虧!”戴瑜深吸一口氣,平靜道:“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蔣文飛向她跨近幾步,咄咄逼人:“怎麼解決?你告訴我要是我沒出現,你今天怎麼解決?”戴瑜忍了忍,壓抑心頭怒氣,“我說了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你不要害我丟了工作!”蔣文飛冷笑幾聲,“工作?這就是你的工作環境?這樣的工作不要也罷!”戴瑜終於抑製不住心底的憤懣和壓抑多日的委屈,“是啊,你可能看不上甚至看不起我的工作,可是我要靠它養活自己,我離了婚父母也不待見我,我現在身無分文,你讓我丟了工作我該怎麼辦?!”原本搭在肩上的大衣被她用力甩倒地上,戴瑜也顧不到形象,伸出兩腿坐在馬路牙子上,抱著頭,隻覺頭痛欲裂,最近的事情一件緊接著一件,容不得她喘息。父母得知她離婚的消息滿是不讚同,他們不問對錯,要戴瑜去服個軟,興許薛元斌會改變主意。“你一個將近三十歲離了婚的女人,以後再也找不到那樣條件的男人了!”她的父母這樣勸她。那一刻她從父母精明算計的神情中,總算明白她這個女兒對於他們的價值,自小所有好的都讓給弟弟,就連當年她提出像喬茜一樣去讀研,她父母也不讚成,希望她早早賺錢,幫助家裡,資助弟弟。戴瑜自知她家的條件不能跟喬茜比,父母都是下崗工人,經營一家半死不活的五金店,弟弟要娶媳婦,要彩禮錢,要買房,要買車,她不能任性再增加父母的負擔。她清楚自己接下去要做的事情,畢業找一份賺錢快的工作,卻意外找到個有錢的老公,她從父母的眼神中看到欣慰和滿意。可是最後她終於醒悟,她不想把自己的婚姻,自己的人生作為一場交易。“什麼樣的條件?你們不就是圖薛元斌有錢嗎?可是他的錢永遠不會是你們的!”戴瑜甩出一張銀行卡,裡麵的錢不多,也就十來萬,是她婚前,以及前段時間工作所得。“你們要的裝修費我出,但是你們以後彆想再乾涉我的人生!”她說完奪門而出。而後她發現自己幾乎身無分文,而且無處可去。她用僅剩的一筆錢找了住處,而工作,眼下就是她的救命稻草,萬不可搞砸。蔣文飛放軟姿態,在她麵前蹲下,幾乎是單膝跪地,“那個,你不要那麼擔心嘛,我不會不管你的。”戴瑜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她抬起頭來,卻在蔣文飛眼神中看到幾分真摯,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以往總是有幾分不正經,此刻卻是真誠的,讓戴瑜很不習慣,她撇過頭,躲開他的眼神。“不就是睡了一覺嗎?你不用當真的,我說了我隻是想跟薛元斌扯平,讓自己心裡痛快些。”蔣文飛控訴:“那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對我很不公平?”戴瑜回頭看他,她最討厭不公平的事情,於是很仗義地問他:“那你覺得怎樣才算公平?”接下來,她就被蔣文飛帶到了這裡。蔣文飛說:“第一次你主動,第二次我主動,這算得上公平。”戴瑜發現那裡不對,但是為時已晚,蔣文飛的吻已經密密麻麻落在她身上,最後的掙紮是戴瑜抱著胸口,指了指手術的傷口處,抗議道:“這次你不能再親這裡了,上次後來就痛了好幾天!”他想蔣文飛可能有某種特殊的癖好,執著地親吻按揉他留下的那處不到一公分的刀疤。好在蔣文飛采納了她的意見,過程還算得上美妙。落地窗外屬於這個城市的煙花彌散開來,好像在漆黑的天幕上灼穿了一個個五顏六色的洞。戴瑜沒有回應他一句同樣的“新年快樂”,她起身找衣服。蔣文飛拉著了她細白的胳膊,“喂,這麼晚了你不會還要走吧?我明早還要上班,你不能這麼殘忍。”戴瑜回頭,態度堅決,語氣篤定:“我走,你留下,影響不到你。”蔣文飛堅持道:“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回去,我肯定要送你,再回到我的住處,估計天都要亮了。”戴瑜停頓動作認真想了想,讓一個救死扶傷大年初一還要工作的大好青年折騰一晚上,確實很不人道,不過這又關她什麼事?戴瑜堅持不讓蔣文飛送她,最後打了一輛車回自己住處。“姑娘,後麵有輛車跟了一路了,是你認識的嗎?”出租車司機提醒她,“要是不認識,你可得小心,要不要報警?”“你管他呢。”出租車司機莫名地看了眼後視鏡,發現女乘客居然在無聲掉眼淚。他搖頭歎了口氣,大過年的,估計又是為情所困的年輕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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