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的有些多，特彆是芋頭這類脹腹的，感覺積食都快積到嗓子眼處了。大概是淩晨兩點，周哲宇他們還在網吧通宵，沈憲先帶著她離開了。之前不是說不帶她來酒店嘛，結果還是去了。該拒絕他嗎？該吧，畢竟他們還小。她思索這個問題的時間，沈憲已經拿了房卡把她帶到房門外了。“闞書，敢嗎？”他歪頭過來望著她，手裡的房卡已經印上了房門。“沈憲......我不敢......”不是對他不信任，也不是缺少安全感，而是對未來的不確定。他拉著她往裡進，把她摁在牆上，抵著她的細腰，把她雙手舉過頭頂。這種感覺很奇妙，她能感覺到他的隱忍，他的吻密密麻麻，印在脖頸上有些癢。“闞書，你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麼？”他趴在她頸窩處，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沁入鼻翼，有些勾人。既然不想碰她，那為什麼要開一間房？開兩間房不就好了。他去洗了個澡，洗掉了身上的酒氣，她整個人陷在被窩裡，用被子蓋住臉，他從身後環住她腰身，她身子一僵，沒敢動。“闞書，你是死魚嗎？動！”他語氣有些搞笑，帶著命令。“那你這條活魚離我這條死魚遠些。”她轉身過去推他，想把他擠到床邊去，最好再踹上兩腳把他踢下去。不知道是她腳太小還是他手很大，整個腳被他覆在手掌裡，他伸出食指去撓她腳心，撓得直癢癢。她想起身反抗，他直接起身把她腿給扳過頭頂，還好她有舞蹈底子，不然腿肯定被他弄折，姿勢有些曖昧，一眼望去，春光乍泄。“沈憲......鬆手！”她手指去掐他胳膊。“闞書，挺粉啊！”他笑，勾著唇，笑得闞書心慌。“沈憲！你個下流痞子！”她用腳去踢他，踹著他胸膛，他又伸手去摁住她腳掌。“彆鬨！鬨得老子心癢癢！”他鬆開她腳掌。關了燈，他安安靜靜地躺在她身側，月光透過紗窗撒在人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開了暖氣的緣故，總覺得有些熱，熱得人心慌。“闞書，會跳舞？”他聲音有些喑啞。“嗯。”闞鐘海雖然寵她，寵的無法無天，可琴棋書畫這些從來不許她馬虎。小時候她下不去腰，劈不了叉，回了家就跟闞鐘海哭，跟他鬨，說不想再去學跳舞了。闞鐘海越聽越不對勁，這小妮子感情這是跟他一哭二鬨三上吊，於是把老師直接請到家裡來教。芭蕾，古典這些培養氣質的全讓她學了，那段時間她天天哭，天天哭，不過在闞鐘海麵前不管用。她依稀還記得闞鐘海說了句：“進了棺材，你都必須得給你爸學會！”沒辦法，隻能咬著牙學，其實開始她對跳舞挺感興趣的，就是怕疼，所以想放棄，不過熬過那段最難的那段時間後，也不覺得有多辛苦了。她會跳舞，韌勁肯定也很好，以後隨他怎麼弄都行。“沈憲......”她睡不著，輕喚了一聲。“闞書，老子快忍不住了......”他貼過來，摟過她的腰。“沈憲，你答應過我的......”答應過她，她還小，不碰她，所以才忍著。她躺在他懷裡倒是睡得踏實，她睡相很好看，可就是愛動，睡覺不安穩，喜歡踹被子，結果全踹在他身上，一腳連著一腳，有些生疼。他折騰了半夜，然後又去洗了個澡才睡著。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眼睛裡全是疲憊。“闞書，這才一晚上，還沒乾什麼，你就要把老子折騰死。”他蹙著眉頭說著，他起床氣有些大。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睡覺不安分，睡個覺老喜歡踹被子，昨晚正好有個人肉被子，肯定全踹他身上了。退了房之後，她就拉著他去吃酒店旁邊的牛肉麵，之前肖驍帶她來過，味道還不錯。她喜歡放些芹菜葉，大把大把的，那些芹菜和茴香之類的東西，沈憲從來不碰的，味大，可是她總喜歡那些個味大的東西。老板娘端上來的時候，她就把他碗裡麵的牛肉和芹菜全放自己碗裡去了。“不夠可以再加啊！”老板娘為人親切，看她夾著沈憲碗裡的牛肉，就順道說了句。“夠了夠了，謝謝。”人牛肉本來就比彆家都放的多，再加的話，不虧本嘛？“沈憲，你吃啊！”她手裡剝著一顆蒜瓣。沈憲一臉嫌棄地看著她，沒下口。她其實也沒試過這種吃法，以前闞鐘海喜歡這麼吃，就算他後來賺了再多的錢，一些習慣也是改不掉的，他喜歡吃一口麵，然後放一顆蒜瓣在嘴裡嚼。她也不知道這種吃法好不好吃，今天試試唄。“闞書，吃完你去漱個口。”他低聲說。“好啊，漱個口。”沒等他反應，她走過去就在他唇上吧唧一口。蒜味在口腔裡散開，他臉色一下就黑了，連忙倒了好幾杯茶水灌下去。關於這件事的後續就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沈憲居然為了報複她，而去買了一管子芥末憋在嘴裡，用同樣的方法給她灌下去。差那麼一點，她就當場去世，她發誓，以後再也不會這麼整他了，後果她承擔不起。沈憲這人報複欲真強，和她還挺像。期末考完沒多久，成績就說出來，他還是全省第一，她是全省第二，不多不少，差了也是十分。也就一道選擇題，他多對一道，她多錯了一道。不過全省第三卻換了人，是施柔，這下全省前五名，江城中學就占了三個，可把一中的領導給高興壞了。闞書還特意看了，連著全省前五十民，都沒有看見寧西這個名字。*這是她第一次那麼討厭放假，在學校裡至少還能天天見著沈憲，現在要隔幾天才能見上，她總不能天天都溜達出去玩吧。後來闞娟給她報了一個寒假衝刺班，她跟沈憲提了這事，他也去報了一個，倆人也能天天見麵了。他們兩個長相太出眾了，在新環境裡就更惹人矚目。這個補習班在江城很有名，之前寧西也在這兒補過，不少隔壁市的老師和學生也來這兒上課。老師講的東西，他都會，上課也無非就是靠著睡覺，心情好就轉過來逗弄逗弄她。老師也隻當他是紈絝子弟，喊著金湯勺子出生的，交了那麼多補習費就來混日子，也沒多管他。沈憲有分寸，睡自己的，沒玩兒她，她偶爾有些不懂得地方就把他弄醒來問。雖然是在新環境，可大家都好像一樣，沒人敢去找他問題，一看就知道是那種脾氣不好的人。也有過那麼一兩個想去問的，剛走過去，話還沒說出口，就見他眸色陰鷙，也就怕了。補習班的那幾節課快要上完了，最後幾天他沒來，打電話問他，他說是有事。後頭從肖驍嘴裡聽到，他好像和社會上那群人又有了過節。上完的最後一天也沒見著他影兒，她長得好看，給人的感覺就是性格也挺溫婉的，有幾個隔壁補習的大著膽子來給她表白。大概是以為沈憲沒來，就以為她和沈憲可能已經掰了。補習班也要根據學習情況來分層次，她成績好，分的衝刺班，學習差的就分到基礎班重新補。她正想給沈憲打電話過去，讓他晚上來找她，一起去吃飯。她和沈憲快要有五天沒見過麵了，剛出補習班門口的門，就看見了他熟悉的身影。他估計也是掐著時間點點來的，靠在那兒百無聊賴地玩弄著手裡的打火機，藍色的火焰格子映得有些迷惑。他倚在牆上，正低頭點煙，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慵慵懶懶的。她人還沒走過去，旁邊幾個男生就走到她麵前開，直接遞了封信在她麵前。“闞書，做我女朋友吧，我喜歡你很久了，我會對你很好的。”男生看上去乾乾淨淨的，擋在她麵前，有些擋住了沈憲的身影。她著急忙慌說了句“抱歉”，就從他身邊跑過去，直接衝進沈憲懷裡。都說小彆勝新婚，這話一點也沒錯。她跑過去就摸索著他外套口袋，摸到了那個小盒子，打開拿了顆藍色的出來。“今天想起我來了？”她把薄荷糖抿在嘴裡，沒嚼，等它慢慢化開來。“背著我養男人？”他說話很露骨，與他身上那股子貴公子氣一點也不符合，明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可還是聽著會很刺耳。“你呢，這幾天背著我養狐狸精去了？”她開口笑著說。他摟著她細腰，唇有意無意地掃過她耳畔，又輕又癢的：“闞書，我很壞。”她一把扯過他的衣領子，嫣紅的唇與他的唇距離貼得極近，手指輕柔揉地挑弄著他性感的喉結：“你越壞，我越愛，壞壞的男孩惹我愛......”她以前也一直覺得自己應該會喜歡那種乾乾淨淨，笑起來特彆陽光的大男孩，可和沈憲在一起之後，她才知道，她就喜歡沈憲那款，他不壞，她不愛。走廊那一側的男孩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她也沒注意。過年了，小區裡也越來越熱鬨，街道上的樹子都掛滿了燈籠和彩燈，這種氣氛讓人覺得很開心。一家子沒到外麵吃，闞娟露了一手廚藝，菜都是平時喜歡吃的，聞起來也特彆香。肖鎮還特意開了自己珍藏多年的葡萄酒出來，說是以前肖驍的爺爺泡的了，闞書琢磨著，那酒還可以喝嗎？聞著酒勁兒就特彆大，肖驍背著他們偷嘗了一口，喝了連忙吐了出來，這喝下去，怕是要胃穿孔。肖鎮扭頭過來就看見肖驍在浪費他的好酒，衝過來就往他肩上一拍：“你這臭小子！真是不識貨！”“爸，彆喝了，你這酒有毒！堪比鶴頂紅啊！”說話的時候，感覺他五官都快要擰巴在一起了。他拿起筷子夾了塊糖醋小排放在嘴裡，洗洗他剛被玷汙的胃。還沒咽下去，又被闞娟一把搶過了筷子：“人還沒到齊，你慌什麼！”“媽，這一家四口都齊了，還缺誰啊？”說話時，還舔了舔唇角。剛說完，門鈴就響了，闞娟讓闞書去開門。那個熟悉高高瘦瘦的男孩站在門外，身上還有雪，手裡拿著把傘，外麵還下著雪呢。“小憲，快進來啊！”闞娟看闞書的身影遲遲不動，連忙給沈憲拿了雙昨天剛買的拖鞋遞過去。“阿姨好，叔叔好。”他說話很有禮貌，這個形象很討闞娟的歡心。闞娟伸出手給他拍了拍肩上的雪：“外麵雪下的很大吧，下次記得帶把大點的傘，千萬彆弄感冒了。”闞娟一臉溫柔的笑著，渾身都充滿了母性光輝。闞書還沒意識過來，姑姑說要等的人就是沈憲？“憲哥！媽說等的人就是你啊！歡迎歡迎！”肖驍狗腿子地跑過來接過他手裡的傘，拿到陽台上撐起來晾乾。“我那天和你李阿姨在外麵吃飯，正巧碰著小憲一個人，問了才知道小憲的爸爸媽媽都在美國，今年不回來過春節，我想著就把小憲請到家裡來做客......”闞娟一口一個小憲，簡直把他快要當親兒子一樣看待。“憲哥，你算是來對地方了，彆的我不敢說，就我媽做的那菜，就是一絕！”肖驍連忙吹著闞娟的手藝，闞娟臉上都快笑出花來了，伸手拍了拍他背。趁他們都去上菜，闞書才走到他身邊來，仰頭笑著說：“小憲，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