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王放(1 / 1)

千金令 拂衣閒閒 1150 字 2個月前

門前男子正是顧珩。

方才他剛到王家,便撞見屋頂上二人纏鬥的樣子,原打算上去幫忙,卻見江琉忽地將屋頂踩出洞來一躍入內,不一會兒又扶著王放撤了出來。

他看出了江琉的意圖,便先她一步到了王家宅院的大門前。

門洞上方裡外都做了門簷,剛好也能避避雨。

跟在江琉身後的掌力一路未停朝她拍來,顧珩頭也沒抬,隻輕輕一揮手,淩厲的掌風頃刻間化作烏有。

顧珩見江琉站定了,便卸了扶著她的力道。

沒了後麵催命符一般的掌風,江琉一直緊緊繃著的心弦稍稍放鬆了一些。帶著黑紗鬥笠的男子並未觸碰到她,隻是以內力托舉著,現下他將力道撤去,手臂上溫暖的觸感隨之消散,江琉沒了支撐,當即手下一鬆——

咚的一聲。

似有重物落地……她忘記自己還扶著王放了。

王放原已暈的七葷八素,眼下忽地摔倒在地,砸的渾身皆疼,不由悠悠轉醒。

雨水混著泥土腥氣不斷砸落在他臉上。

王放一時有些分不清天下地下:自己是死了嗎?怎地陰曹地府裡也會下雨?

追來的高個男人在不遠處停下腳步,一雙鷹眸緊緊盯著以鬥笠遮麵的男子:此人能輕巧化去自己的掌力,定是內功深厚之輩,是敵非友,有些棘手。

矮壯男人匆匆趕來,朝著高個男子一抱拳:“首領……”

他正要說些什麼,卻被首領揮手製住,當即噤聲。

顧珩沒理會站在一邊的兩尊殺神,隻將江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見她渾身都被雨水淋濕,四周空氣中透著股血腥味,不由皺起眉:她受傷了?

江琉回過神,俯身正想要將倒在地上的王放扶起——卻見他不知怎麼的忽然不停地抽搐了起來,整個人像是著了魔一般,雙手在空中揮舞亂抓。

江琉蹙眉,一時近不了他的身。

這是怎麼了?

一邊高矮兩人也湊近了一步去看王放的情況,不過鑒於顧珩仍在,他們沒有靠得太近。

王放口中堵著的布團尚在,隻聽得他不斷嗚嗚咽咽著,不知在說些什麼。

顧珩皺著眉,找準空當點了他幾處要穴,將人暫時穩定了下來之後,又取出了王放口中的布團。

王放雙眼無神的看著天空,口中不住喃喃道:“彆殺我……”

“我不知道……”

“彆殺我……”

“我什麼也沒看見……”

“莊——”

說到這兒,王放的聲音戛然而止,雙眼瞪得大大的,眸中滿是驚懼。

江琉直覺不好,蹲下身重重拍了拍他的臉頰,再伸手去探他口鼻處的氣息,又抓起他的手腕摸他的脈搏——江琉一下愣在原地。

氣息全無。

王放他……死了?

就這麼死在了自己的麵前?

怎麼會這樣?

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啊是了,也許是鉤吻的毒粉他吸入過多……江琉急急忙忙掏出解藥往他嘴裡塞。

顧珩製住她的手,衝著她搖了搖頭。

人已經死了。

不遠處,高個男子微眯著眼看著眼前的場景,確認王放的確沒了氣息後,當即右手一揮帶著手下迅速轉身退走離去。

王放已死,不管人是怎麼死的,他們今日的任務都已經完成了。

顧珩眼簾微抬。

他自是察覺到了兩人的動靜,卻未出手留人,隻不著痕跡地朝暗處打了個手勢。

下一刻,一道人影朝著他們離開的方向飄然而去。

江琉在原地呆了一會兒。

先前屋裡他們二人問王放的話又顯現在江琉耳中:“東西在哪?”

是了,他們今日來王家,除了王放的性命,還在找一樣東西。

到底是什麼東西?

江琉皺著眉,頭發間,衣襟內,袖口處……幾乎將王放全身上下找了個遍,什麼都沒有。

若有路過的人見到這種搜屍場麵,怕不是嚇得魂都沒了。

顧珩眉梢微挑,不由有些好奇,壓低聲音問道:“你在找什麼?”

江琉隻當沒他這個人,隨手撕了幾塊布條將手臂上的傷口包紮起來,以免路上滴落更多血跡,又起身返回王放的屋子。

床榻,書架,桌案,箱籠……甚至連牆壁縫隙她都仔細摸過了,仍是沒有哪裡藏著什麼特彆之物。

到底是什麼東西?

方才屋裡的兩個殺手訓練有素,分明是早就搜尋過幾遍仍未找到,才會綁了王放逼問。

江琉低眉思索:若她是王放,在知道自己可能有危險的時候,會選擇將東西藏在哪裡?

江琉目光在遠處王放的屍體上落定。

是了,方才還有一處她遺漏了。

江琉折身返回大門前。

顧珩仍靠在門板上躲雨,似是對她回來並不意外:“東西可找到了?”

這人古怪的很,但應與要殺王放的人並無關係,更像是憑空出現來瞧熱鬨的。

江琉沒理他,隻蹲下身除去王放足上的布鞋。

王放在性命攸關之際還記得把鞋穿的整整齊齊,不奇怪嗎?

隻見她毫不避諱地探入鞋底摸了摸,少頃,江琉雙眼微亮:找到了。

兩隻鞋底下各藏著一塊薄薄的硬物,東西外麵還特意用油紙仔細地包著。

應是此物了。

江琉就著雨水稍淨了下手,又回到鬥笠男子躲雨的地方,正要打開油紙——卻見他微微傾身靠過來,似是對她手裡的東西十分好奇。

江琉停了手,警惕著看他。

顧珩斜睨她一眼,仍是壓著聲線道:“我隻看看,不搶你的東西。”

言罷右手微抬,隔空以內勁輕巧製住了江琉的手腕。

江琉讀懂了他的意思。

他的功夫遠在自己之上,若當真想搶她根本攔不住,眼下他允諾東西扔歸自己,是讓她見好就收。

被人威脅的感覺真不好。可誰叫自己不如他厲害呢?江琉憋著一股氣,隻好點了點頭。

顧珩見她同意,便依言收了手。

江琉抿著唇,拆開兩隻油紙包,裡頭的東西顯露了出來——是兩片薄薄的木板。

木板大約手掌大小,最上方處“四君子”三個大字赫然入目。

江琉呼吸一滯。

四君子茶樓,是父親與“貴人”會麵的地方。

她仔細閱讀木板上所記載的幾行字:

“啟正十五年二月廿五,王放定,國公府客,江先生客,雅座一間。”

“啟正十五年二月廿九,王放定,國公府客,江先生客,雅座一間。”

——這是會麵那兩日在茶樓的定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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