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性到林延潮屋裡,見他一桌子酒菜,倒是一愣然後苦笑了一聲。
林延潮卻親自給王士性斟酒,王士性起身道:“不敢當。”
林延潮示意無妨當即道:“早仰慕太初兄風采,今日林某有幸在此與兄相遇,還請不要拘禮。”
王士性立即起身道:“在下哪裡有這福氣,部堂大人以正三品京堂原官致仕,在下不過從四品參議辭官,上下尊卑懸殊。”
林延潮笑道:“你我現在同在江湖,朝堂上尊卑那一套就不要提了。太初兄不肯坐下,莫非介意林某的恩師是首輔大學士嗎?”
王士性這一次外放,當然是因為得罪了申時行的緣故。但是他不敢麵上承認,於是道:“在下豈敢,既是蒙部堂大人青眼,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林延潮點點頭,當下與王士性閒聊。
幾杯酒下肚,林延潮因身體不好,所以就沒有再飲,倒是王士性道是一杯接著一杯下肚,也可能是煩悶於是打開了話匣子。
“部堂大人除掉張鯨,又親自抄家,此事說來真是大快人心,之前在下耳聞張鯨收羅了十幾名朝堂重臣的罪證,作為把柄要挾不知……”
林延潮笑了笑道:“根本沒有的事,此乃子虛烏有捕風捉影,我當時從來沒見過什麼罪證。”
王士性笑了笑道:“官場上倒是有人說部堂大人一把火燒掉了,看來也是亂傳了。”
林延潮笑著道:“根本沒有的事,倒是說得有模有樣的。”
王士性點點頭,當即道:“在下在朝多年,對部堂大人的為官是佩服之至啊,不到十年即官拜三品,古往今來幾人可及,部堂大人這一次雖是辭官,但必有東山再起之時。不似在下……”
林延潮道:“太初兄,不必介懷,當初於東阿從禮部左侍郎任上也是致仕還鄉,這一次還不到數月,他不是也官複原職了嗎?朝廷對於太初兄這樣的人才可謂思賢若渴。”
王士性聞言心底一動,笑了笑卻沒有接話。
他知道於慎行起複肯定是林延潮在申時行麵前保舉的緣故,他剛才的話也暗示他可以走這一條路。他沒有回答一來是讀書人的傲骨,二來也怕為人看輕。
王士性轉而道:“是啊,但於東阿幾個月前致仕可謂是十分冷清,連送的人也沒有幾個,倒是部堂大人這一次致仕,天子賜驛還鄉,足見是簡在帝心。”
林延潮道:“天子隆恩,林某自然是感激在心,隻是林某吩咐下麵的官員不要如此鋪張,但下麵官員反而誤會錯了意思。”
王士性淡淡地道:“官場也官場的難處,如前麵的官員都如此接待了,後麵的官員若比不過前麵,他們怕部堂大人心底會不悅。”
“所以就高不就低,沒有官員敢壞了規矩,左右也不過是錢的事,攤派到老(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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