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埋葬眾神 第645節(1 / 1)

“我在星空之外時,與這域外煞魔纏鬥了百萬年,終將它殺死,它的屍體被我封印於惡泉大牢最底層。”皇帝說,

在皇帝原定的計劃裡,她會引導識潮之神攻城,讓識潮之神吸走她休內全部的原初神濁,而她在得到淨化之後,將會占據這星空之外的煞魔力量,並與之融為一體。

一旦完成,她將變成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生命,哪怕誅族之劍重新問世,也無法奈何她分毫。

她沒有同族,而且,誅族之劍有個致命的缺點:它無法對世上僅存員的族類下殺手。

可惜,在皇帝要完成一切之前,被強行拖到了宿命般的死城中。

宏圖大業幾乎要毀於一旦,如今,哪怕是她也隻能拖著最後的殘軀來到真國,米竊取本該屬於魂泉的果實。

“可惜,時間太過倉促,我隻融合了一部分的力量。“皇帝感到遺憾,對她而言,尢法完滿是最大的殘忍。

不過,隻是融合一部分,就讓將近魂飛魄散的皇帝恢複至此,若她完整地吞噬那具軀體,世間又會掀起何等的災難呢?

魂泉收起了金缽,她淡淡道:“既然都無法殺死對方,又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呢?”

“嗯。”

皇帝沒有反駁,她也明白了魂泉的意思,言簡意賅道:“死靈雪原相見。”

她們會共赴死靈雪原,結成暫時的同盟對抗灰墓君王,至於誰能得到原點最後的遺物,聽天由命。

將要離開時。皇帝冷不丁抬手。

那柄破碎的銀月之華向著人間墜去。那是......大靈乾樹的方向?

不!是殊媱!

魂泉頃刻反應了過來,她不知道皇帝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對殊媱痛下殺手,但無論如何,當著她的麵殺死她的妹妹,這種行為無異於最赤裸裸的尋釁。

磈泉收攏雙翼,下墜如箭,用縛之靈根將這銀月鎖住,隨後直接以利爪將其撕碎。

她的反應已是及時,可任由一道內蘊毀滅之息的威光成了墜落地麵的漏網之魚,隻聽轟的一聲,廢墟中塵埃洶湧。

“你到底想做什麼?”魂泉瞳孔微凝,寒聲質問。“你也沒有妹妹了。”皇帝說。

魂泉感到錯愕,她的確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無心之言,竟真被皇帝記掛在了心裡不過,這似乎也並不奇怪,畢竟,主導著她身軀的情緒是嫉妒。

可令魂泉與皇帝都感到吃驚的是,殊媱竟然奇跡般活了下來。魂泉向下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原來,皇帝的一擊因為她的阻擋發生了偏移,恰好打在了某個藏在地下的巨大暗室裡,整個聖樹院都毀滅殆儘,唯獨它保存了下來。這個暗室極為特殊,因為那是保存“死靈黑暗”的暗室。

聖樹院為了煉製死靈之質,在死靈雪原的封印之外提取出的死靈黑喑封存在了聖樹院的密室裡,為了防止死靈黑暗泄露,聖樹院將挖掘出的龍骨冶煉為磚,製造了這問暗室。

呈帝的一擊之下,暗室終於寸寸碎裂。宛若實質的黑暗從裂隙中噴薄出米。

死靈黑暗仕攸色中顯得“耀眼,哪怕遠仕寒雲之上,魂泉依舊能感受到其中深藏的絕望、怨怒與憎恨,更彆提身處其中的殊媱了。

殊媱雖躲過了皇帝的一擊,卻還是難逃一死。

魂泉與這個妹妹並無感情,她對於殊媱隻是長輩對晚輩的些許欣賞,但這一幕發生之後,她依舊出離地憤怒。

“看來你是半點沒有共赴雪原的打算了啊。”魂泉戰意複起。“我木就是孤家寡人。”皇帝說,

魂泉皺緊眉頭。

她一時也分不清,這個半瘋的皇帝到底想做什麼。皇帝垂日人間,片刻後輕聲歎息,說:“她來了。”

死靈黑暗將殊媱吞沒,殊遙聽見了最嘈雜的聲音,那是無數厲鬼貼著她的耳垂磨牙,要將她拖入永恒的淵牢。

這一刻,原本心如死灰的殊搖突然燃起了生的意誌,活下去,她想要活下去,大靈乾樹雖已毀滅,但一個人存活並不需要太奢侈的理由,她可以為了自己活下去!

可她根本無法從這樣的黑暗中擺脫。小姐

殊媱想起了什麼,她抬起手腕,抓住血誓的位置,大聲呼喚:“小姐—”黑暗沒有給予她任何回應。

她瓷白的身軀上出現了屍變般的痕跡,她知道,不能再拖了,死靈黑暗有著無與倫比的腐蝕能力,她很快就會被黑暗啃食殆儘。

於是,最後關頭,殊媱急中生智,她擰下了自己的頭顱,用力地拋了出去。

頭顱沒有被黑暗糾纏,順利地擺脫了出去,旋轉著飛向空中,在臨界點微微懸停後落下。

殊媱想讓自己的頭顱滾遠點,滾快點,看看能不能跑過死靈雪原的擴張,保留下有生力量。

殊媱入旋地轉地落下,卻沒有在地上磕個頭破血流,而是被陷入個溫軟的懷抱裡。

她的頭顱被一雙子捧起,接著,頭暈眼花的殊婬對上了一雙澄澈的曈子。她立刻清醒。

“小姐......”殊媱櫻唇翕動。

她懷疑這一幕是夢境。

她呼喚了小姐,於是小姐真的來了,並將她抱擁。

殊婬想回饋一個擁抱,可是發現自己沒有身體,接著,她又想起了什麼,驚愕地大喊:“小姐小心!!”

頃刻。

死靈黑暗將捧著頭顱的黑裙少女飛快吞沒。

正當殊媱以為這一幕要被永遠定格在黑暗裡時,她的眼角,閃過了一道金光。看錯了吧......死靈黑暗可以吞噬一切的光,她看到的,也許是地獄之門洞開時噴湧出的紅蓮獄火。

一息之後。

紐微的金光豁然擴張,它宛若沐光的金色雄獅,咆哮著張揚起凜人的鬃毛,於縱橫馳騁士碎了鋼鐵般的黑暗,金光開入辟地,所有的怨怒與哭嘯化為烏有,刹那間,萬物澄清。

殊媱的眼眸微微向上,赫然發現,那枯焦的人靈乾樹下,不知何時添了一輪金日。

這是

“沒想到九明聖王之焰真是這死靈黑暗的克星。”小術望向了托舉金日的林守溪,鬆了口氣。

林守溪正捧看金日,凝重地看看那暗室中的裂縫,趁看黑暗還沒徹底擴張開來,他將這金焰擲下,填補裂隙的同時令其將裂隙中的黑暗抹殺。

慕師靖抱著殊媱的頭顱,走到了她的身體旁,將頭顱嚴絲合縫地按在了她的身體ト。

殊媱發現了一件古怪的事—明明大靈乾樹已被毀滅,可她的彌合靈根卻絲亳不受影響,還可以如常地使用,

她用彌合靈根拚接好了身休。

金光照耀之下,殊蛭身體上的屍斑也消散殆儘,重歸雪白。死裡逃生之後,殊媱直接張開雙臂,抱緊了慕師靖。

“你姐姐還在看著呢。”慕師靖戲謔似地說。殊媱很想說一句小姐比我親姐姐更親,但這話太過羞恥,到了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

林守溪聽了,指了指上空,道:“你妹妹不也在看麼?”“她隻是我的造物罷了。”慕師請淡淡道。

殊媱緊緊抱著慕師靖,情緒稍稍平複之後,才輕聲問:“我已是無用之身,小姐竟還要救我麼.....”

“我可從來不養無用的小狗,你要是哪天真的沒用了,是會被拋弁的哦。”

慕帥靖狡黠而笑,殊媱分不清這是實話還是假話,隻當是小姐又刀子嘴豆腐心了。

殊婬戀戀不舍地鬆開了環抱。

神樹的劫灰之間,這位纖細的黑裙少女娉婷而立,她抬起下頜,白光飄忽的眼眸跨越流動的雲霧,直指蒼穹,問:

“戰鬥還未結束,何必急著離去?”

白巨人王蘇醒之後,慕師靖無論遇到怎樣的危險,都再未見過小姐。今夜,紅龍與皇帝淩駕月色之時,小姐終於再次醒來。

慕師靖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醒來。

慕師靖閉上了眼睛,再睜丌時,她的瞳孔已是蒼白一片。“你竟還擁有這樣的力量?”魂泉感到詫異。

皇帝的評價更加直截了當:“陰魂不散。”

冰海之畔,那場仙邀與穀辭清的追殺中,皇帝也忍不住去旁觀,想看看那位自稱為小姐的蒼白意誌還殘存多少力量。也正是這個舉動,她才引來了魂泉的注視,反倒陰差陽錯地幫助了林守溪等人脫困。

當然,她們都心知肚明,隻要有慕師靖仕,仙邀與穀辭清絕不可能將他們殺死,隻是,她們沒有想到,慕帥靖竟能隱忍不發這麼久。

隻有慕師靖自己知道,她並不是隱忍不發,每次遇到困難,她都會呼喚小姐,可惜冷傲的小姐並沒有搭理她。

這一切已無關緊要。

廢墟之上,銀月之下,龍王之間的決戰已經來臨。“等我。”

慕師靖看了林守溪與小禾一眼,短短的兩個字耗儘了她最後的柔和,下一刻,她以劈開天地的姿態懸立虛空之中,與魂泉和皇帝平齊。

這一天還是來了。

殊媱望著夜空中不可忽視的三道身影,心中生出了無限的敬慕。

在殊媱最初的預想裡,小姐會在千鈞一發之際出手,殺死所有的敵人與叛徒,手掌翻覆閆將世界拯救回來.....如今看來,她的想象就要成真了。

她一眼不眨地看著夜空,不想忽視任何的畫麵。可是,殊媱發現,事情與她想象的並不相同。

小姐在顯露真實實力後,非但沒有以秋風掃落葉之姿將這兩個叛徒殺死,反而在她們的圍攻下陷入了苦戰之中。

魂泉與皇帝是對手,但她們卻又有著詭異的默契,各種穿插合擊配合得天衣無縫,一度要將小姐從蒼穹中打洛回地麵。

“這.....不公平啊。”殊媱喃喃。

魂泉和皇帝加起來有足足六隻手,小姐隻有一雙,這怎麼可能贏?但禦座爭奪的戰鬥從來沒有公平,隻有你死我活。

似有倒懸九霄的火山噴發,無止境的熔岩與火漿在震耳欲聾的轟響中湧現,瞬間席卷了整片夜空,虛空在不斷的開裂與彌合中分娩出了森然的劫雷,雷電在長空中穿刺不休,仿佛夜的獠牙,黑夜變成了暴怒的怪物,它真正降臨人間時,似乎可以吞噬整個世界。

殊媱旁觀著這場神戰,一度覺得無法呼吸。

她期盼著小姐能夠取勝,可局勢卻越來越糟糕,小姐展開的領域被不斷碾碎,擬製的兵器被不斷毀滅,無數次以法則全副武裝,又在雷鳴般的炸響中複歸子然。

小姐最初現身吋,帶給了魂泉恐懼。她縱然用萬年的時間做了準備,可麵對這等神話儘頭的生命時,難免會有一種黃雀更在我之後的畏懼,但這種畏懼在戰鬥中飛快消解。

蒼白的確是偉大的生命,但眼前這個黑裙少女卻已是強弩之末,這是蒼白意誌最後的盛放,注定以悲劇收場。

仕今攸之前,魂泉許多次想過要刺殺慕師靖,尤其是那次大雪王宮的會麵,她險些就無法忍住了。

但無論慕師靖看看多麼笨蛋傲嬌,魂泉都克製住了,過早的圖窮匕見容易讓皇帝坐收漁利,其次,她一直認為,慕師靖是蒼白的空城計。

今夜魂泉終於明悟。

蒼白的千軍萬馬早已不複存在,城池空寂如死,隻餘妣孤身堅守。“彆乾看著了,你們也想想辦法啊!”殊媱看向身側。

她這才發現,林守溪與小禾不知何時已經不見蹤影,至於那間密空中的死靈之暗,也已被林守溪用九明聖王之焰屠戮殆儘。

當然,林守溪可以用這偶得的聖焰掃一屋之暗,但真正麵對蒼茫的死靈雪原時,恐怕自保都難。

他們這是去哪了.....殊媱心中驚愕,心想難道他們見形勢不對,拋下小姐先逃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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