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埋葬眾神 第638節(1 / 1)

她無論擁有怎樣的過去,都不會動搖她如今的地位。

初鷺想要微笑,卻已牽動不出表情,她也沒有想好要向姐姐提什麼要求,奇跡般的勝利帶給她的愉悅已足夠令她滿足。

這時。

黃銅之色的鳥雀再度從她上空掠過。

仙邀迷茫的眼眸裡,忽然生出了一絲冷意。

“囚王?”

仙邀認得,隻是囚王豢養的仆從,過去的靈宗會道,那位好色的囚王總會來到會場,之後還會寫一個榜單,給本屆新人的容顏排個高低。

奇怪的是,這次他沒有來。

仙邀不在乎他來沒來,但今日,她心情低落,於是這隻三番五次從上空飛過的黃鷹便挑起了她無端的怒火。

她伸出左手,指向天空,想將這黃鷹殺死。

“神女饒命,神女饒命,我這就走!”黃鷹嚇得大叫。

一朵花在它麵前盛放,將它包裹。

黃鷹從花中跌出來時,遍體鱗傷,隻顧撲騰翅膀,倉皇逃竄。

仙邀微微蹙眉。

其他人感慨著仙邀大人不殺生的仁慈,唯有仙邀本人意識到了問題——按理來說,這隻黃鷹應該灰飛煙滅才對,怎麼可能有活下來的道理?

“姐姐?”

初鷺也意識到不對勁,露出了詢問的眼神。

“你破除了我的另一個意識。”

仙邀徐徐回神,眼眸中泛起薄霧,她說:“花之靈根無處可去它想掙脫我。”

……

黃鷹飛回了巢穴。

囚王並不關心它的死活,他盯著它的眼睛,看到了會道場上發生的事,不由哈哈大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這個叫初鷺的丫頭真是幫了我大忙,我雖不知道仙邀的境界跌了多少,但她現在絕不是我的對手了。”

“大人要坐收漁利了嗎?”黃鷹問。

囚王笑得肥肉亂顫。

他已準備了很久。

“半年之前,我就做了一個夢,夢裡,我得到了神啟,神明告訴我,隻要我按時給祂獻上指定的祭禮,祂就會賜予我無上的力量,將我選為祂在人間唯一的也最至高無上的信徒。我照做了。”

囚王說出了在心裡憋了很久的話,他壓抑著笑,說:“這半年裡,我回應了神明所有的要求,哪怕是將我自己的肉割下作為祭品這種要求,我都給予了滿足……現在,該是回報的時候了。”

他掀起了袍子,露出了衣袍下醒目的傷疤。

這半年裡,臭名昭著的他尤為沉寂,他甚至壓抑了欲望,沒去做那些欺男霸女的事……壓抑他的是更大的欲望。

他要引導那位神明降臨,他要成為真國的人主,讓那位高傲的仙邀也匍匐在他的腳下。

為了這個目的,一切的克製都顯得那麼值得。

黃鷹能看出主人的興奮。

但它還是覺得,主人上當受騙了。

台子上的戲曲還在繼續。

彆說,那個小男孩看上去骨瘦如柴,但穿上災厄邪魔的皮偶衣裳之後,倒是舞得惟妙惟肖,不禁勾起了囚王悠久的回憶。等這場表演結束,他決定賞這個戲子一筆錢和一個女人。

囚王看著戲台卻已心不在焉。

他已經等不及了。

焦急的等待裡,囚王的心中,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可以開始了。”

囚王的眼睛一下子明亮了起來。

“來了——”

他仰起頭,對著某個無形的存在回應,他雖然始終不知道選中他的神是哪一個,但他確信,對方也擁有著超凡脫俗的力量。

囚王舉起了手。

瞬間。

無數的雲朝著這邊的天空聚攏,彙聚成了黑雲旋轉的渦輪。

漩渦的中央,一道黑色的光柱從天而降,它將這片屋子的頂端刺破,與囚王高舉的掌心相連。

光柱如鐵似矛。

神啟降臨,無窮無儘的力量灌入了囚王的身體。

他本就臃腫的身體一下子膨脹了數倍。

黃鷹撲騰著飛遠,戲台上的戲子們尖聲大叫,不敢再演。

“這次居然是真的?!”黃鷹瞠目結舌。

囚王的神色漸漸變冷。

他是即將登神的人類,他已經開始學習那些絕世高手漠然的風姿。

天生異象。

異象吸引了許許多多的目光。

包括穀辭清與鹿漱在內,不少人朝著此處聚攏過來。

“囚王?你在做什麼?”穀辭清取下了負在背上的長弓。

囚王原本居住的大殿已經在這道憑空而現的偉力之下土崩瓦解,所有人都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承接神啟之力的模樣。

囚王沒有回應穀辭清的提問。

穀辭清不再猶豫。

頃刻間,金色的箭矢已搭在了弓弦之上,弓弦拉至滿月,於神女玉指勾撩間射出。

空中。

金光一閃而過。

接著,令人驚詫的一幕發生了。

囚王竟徒手了接住了這必中的一箭!

穀辭清瞳孔驟縮。

囚王將金箭握在掌心,獰笑聲越來越大:“穀辭清,你是不是養尊處優慣了,這箭竟隻有這點力量了?”

“你信仰了邪神?!”穀辭清望著那衝天的黑柱,立刻明白,這是魔啟。

邪魔要以他為容器,降臨人間!

事發太過突然,沒人想到,也沒人猜到。

世人都以為囚王雖然貪財好色,但畢竟斬殺過災厄邪魔,怎麼說都是心向人族的,沒想到……

“有問題嗎?”

囚王冷冷反問,說:“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人,為了對抗即將到來的黑暗,也瞞著所有人秘製出了抵抗之藥,信仰邪神是對人類的反叛,那你們呢?你們用著人族生產的資源,隻謀自己的生計,還欺瞞了黑暗將臨一事,算不算是反叛?”

“你怎麼……”

穀辭清不知道這個秘密是怎麼泄露。

“我們研製死靈之質,是為了深入死靈雪原,與邪神抗爭。”穀辭清冷冷道。

囚王哈哈大笑。

“你仔細聽聽你說的話,這話你自己相信嗎?”囚王搖了搖頭,說:“你受人類尊崇,可對於邪神而言,你與這遍地的螻蟻有何區分?你們這些大修士一直在隱瞞,你們隱瞞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囚王頓了頓,繼續說:“你們說,你們準備完畢後,會打開死靈雪原的封印,與灰墓之君決戰,但不是的……死靈雪原的封印何時解開,從來不取決於你們,它隻取決於被封印著的灰墓之君……封印早就鬆動了,灰墓之君也在積蓄力量,祂隨時有可能衝破封印之門,令黑暗之潮淹沒整個真國!”

“對於這一點,聖樹院、龍主殿的人都心知肚明,你們已經做好了麵對黑暗的準備,但其他被你們愚弄的人呢?他們知道嗎?”

“你們比我更卑劣。”

囚王不停地笑著,他的身軀越膨脹越大,仿佛是幾百個人疊成的,儼然是一具龐大的肉山,同時,他滿是肥肉的身體上,一隻又一隻的手從兩側鑽出,仿佛一條生著無數手腳的肥胖蛆蟲。

神啟還在繼續。

囚王四下掃視,看著逃散的眾人,聲音洪亮:“現在人還太少太少,等十三靈宗的宗主齊至,等聖樹院的聖靈使們齊至,等龍主的兒子女兒們齊至,我會告訴你們我得到了怎樣的神啟,同時,我也會告訴你們,我會用這份力量,去做多麼偉大的事。”

穀辭清一躍而起,又射了三箭。

兩箭被擋。

最後一箭射入了他的身體,卻無法穿透脂肪層,被囚王拔出之後投擲了回去。

這投擲的一箭竟比穀辭清射出的威力更大,穀辭清被這一箭抵著倒滑過長街,雙足所過之處,街麵支離破碎。

鹿漱也出手了。

她祭出一輪純白的滿月,令其擴大百倍,罩向了發魔的囚王。

囚王一拳將這滿月拍碎,然後從碎月的光雨中落掌,打向了鹿漱,鹿漱本想遁走,卻被束縛靈根纏住,一時難以脫身。

危急關頭,還是穀辭清飛身而至,拽著她撤走。

同時,各大靈宗的長老也來了,其中甚至包括了原麵教、戮神教等諸多教派的高手。

靈宗的大修士們見到這一幕,也未廢話,紛紛祭出法寶,將囚王包圍。

囚王還未成為真正的神明,軀體雖也中了許多招,留下了不少傷痕,但對於這些疼痛,他如若無感,隻是揮舞著那蒲扇大手,淩空抽打,將一個又一個修士拍落。

有的重傷倒地,有的不省人事,有的直接殞命。

囚王一人連戰數位高手,大勝。

這是他一生中最輝煌的時候,甚至超過了戰勝災厄邪魔之時。

“我的好友鹿公,是不是死在你們原麵教的?”囚王看向原麵教的教主。

不等這位帶著麵具的神秘教主說什麼,囚王的大掌已經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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