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羽三人此時已回到了安平鏢局,因為鏢局精銳儘出的原因,三人一路上連個鬼影都沒見著,凡羽回來是想告訴劉昌元一聲,讓他趕緊離開的,否則定然會因為自己的原因而連累他。
凡羽身上帶著沉重的財物,不過這依舊不影響他的身法靈敏,就好比你身上背著一百斤的磚頭那是負重前行,可你要是背著一百斤的軟妹幣搞不好你能健步如飛!
凡羽現在就是這個心情,他輕鬆加愉快的來到了劉昌元的屋子前,屋內昏暗無光,凡羽將門輕輕推開卻發現劉昌元趴在床頭默默抽泣。
看見有人來,劉昌元驚了一下,看清是凡羽後他又平靜了下來。
片刻,他的口中仍有哭腔,問道:“你們來這乾什麼?想看我笑話嗎?”
凡羽背著行囊雙手撐腰,後麵一左一右,丹山和張小根皆一言不發。
凡羽平淡的道:“是陳陶叫人殺了你爹的,不過我幫他報了仇。現在來這裡隻是想提醒你,我犯了事馬上要離開了,你也儘早走,否則我會牽連到你。”
劉昌元一愣,渾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我不該讓他回去的,不該的。”
潛藏在眸中的淚水終究滴落,凡羽看著此時的劉昌元歎了口氣,“你若無處可去便與我一起吧,現在立刻就出發!”
劉昌元擦去眼淚看著凡羽道:“好。不過我還得做一件事。”
“現在的時間緊迫,不必要的事儘量彆做!”凡羽有些不滿的道。
劉昌元站起身看著地麵,“我要讓老頭子入土為安。”
凡羽的嘴唇微微開了開,但還是沒有說話。
良久,四人走出了這院子。
劉老漢的屍體被放在安平府西街的義莊上,好在今日戰事讓街道家家閉門,趁著夜黑風高四人一路疾行。
終於看見了一座稍顯破舊的房子,其門前掛著祭奠用的白花,上麵已布滿灰塵,顯然是常年都掛在這兒的。
凡羽推開門,那木門“咿呀”的響了一聲,凡羽看著這座義莊的無窮簡陋感慨萬千,想當年劉老漢也是意氣風發的商人,沒想到死了會淪落到這步田地。
劉老漢的屍體不難找,因為剛進來所以就放在離門近的地方,劉昌元凝視著這個讓他任性了幾十年的老爺子,嗎張乾癟枯瘦的臉和沒多少肉的四肢。
他遙想以前老頭子不是還白白嫩嫩的麼?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那時候他還沒迷上賭博呢吧?
他儘力想把老爺子扛起來,但因為少了一隻手,實在沒那個勁力,最後還是丹山幫了一把,才將劉老漢背在了他的身後。
“我想帶著老爺子走一回。”
劉昌元感受著身後輕飄飄的,幾乎沒什麼重量,剛止住的淚水再次模糊了他的眼睛。
好容易來到了一處偏僻的荒地,凡羽出來的時候順走了義莊裡麵的一把鋤頭準備開始挖坑,丹山尋了塊木板往挖好的坑裡一墊,便將劉老漢的屍首放躺在了木板上。
劉昌元跪在了劉老漢麵前,看著凡羽將土一點點的往老爺子身上填,心中萬般悔恨,但又無力回天。
人總是這樣,隻有失去了,才懂得擁有的美好。
凡羽填完了最後一把土,接著轉身道:“我們該走了。”
劉昌元抬頭看向天空,遠方的天際線處已經有了一絲淡淡的白光,這是太陽即將升起的征兆。
四人急忙忙的衝向城門,凡羽算好了時間,若是按這個速度抵達大門,那正好是門啟的時候。
良久,天邊已泛起了魚肚白,四人也到了門口,卻不料已經有安平鏢局的人馬在等待,那一堆人正有說有笑的談天說地,城牆上的衛兵也做好了準備。
凡羽暗道不妙,這下可被困在城中了。
“不行,我們要是這樣硬闖出去,非得被上麵的床弩射穿不可,現在隻能找間民居靜待時機。”
張小根的臉上全是焦急,“什麼時機啊,鏢局的人肯定會一家一家的搜捕,我們遲早會被逮到的。”
“我們要等一個人。”凡羽的眼中充滿著睿智的光芒。
“誰?”
“陳默!”
“你和他有殺子之仇,他可不會幫你的!”張小根急著說道,突然他又想到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隻要鏢局的人沒找到我們,那陳默就不可能相信是兩個無名小卒殺了他兒子,隻會把矛頭對準鏢局,這樣我們就可以從混亂中逃離了。”
凡羽點了點頭道:“沒錯,鏢局搶了賭場的財物,這本就是死仇,鬱鬆一直想用陳陶來威脅陳默,讓他的報複先緩上一緩,等他消化了這股財力那就到了開戰的時候。不過陳陶已經被我殺了,所以兩者便是不共戴天之仇。其實找不找到我們已經不再重要,陳默是一定會要鏢局的人付出代價的,我覺得鬱鬆應該是對我們身上份財物更感興趣一些。”
見凡羽分析的有理有據,張小根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他連忙說道:“那就彆愣著啦,趕緊找地方藏身吧。”
凡羽眼中靈光一閃,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離安平府八百裡外的萬屍門,一座冰冷幽寂的閣樓上,陳沛麵色緩和了許多,原因無他,堂堂陳家嫡係之主陳默一連三次給他賠罪,自己當年被趕出家門的怨氣在這軟磨硬泡之下漸漸散去了。
他從由白骨做成的椅子上起身,拍了拍陳陶的肩膀問道:“為何家主如此緊張啊?莫非是叔叔我迫害了你?”
陳默苦笑一聲道:“叔叔寬宏大量怎會給侄兒小鞋穿呢?我隻是憂心一件事罷了。”
陳沛摸了摸帶在脖子上的九顆嬰兒骷髏頭笑了,“有甚憂心之事說來聽聽,憑我的實力解決掉應該不難。”
陳默連連恭維道:“那是自然,我陳家在安平府的賭場被人突然襲擊了,想必是因為打探到了我帶領家族精銳儘出的消息,同時也賭我這次不能把您帶回家,所以才來了這一出。”
陳沛眉頭一皺,“什麼時候的事啊?照你這麼說,賭場豈非很危險?”
“賭場是小事,我最擔心的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也就是您的侄孫陳陶,他生性頑皮,看他不順眼的人很多,就怕會出什麼閃失啊!”
“哦!原來我已經是叔公了,那我得跟自個人的侄孫好好見上一麵,再備上好禮,不能讓他笑話咱小氣。”
陳默連忙扯住了陳沛寬大的袖子,苦笑道:“叔叔不必如此,禮物什麼的改日再說,咱還是先走吧,等到了安平府,侄兒還有一件寶貝要送您,非常適合您功法的寶貝哦!”
看著陳默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陳沛的好奇心被調動了,他點了點頭道:“行吧,那咱就先趕往安平府,等到了地方我在給侄孫挑件禮物。”
“叔叔先請!”
陳默大喜過望,三次的來回,兩年的時間,無數的信件才換來了這位祖宗的回歸,他惡狠狠的掃了眼安平府方向,暗道:‘鬱鬆,你死也不會想到這回老子真的請到了培元境大師吧,你竟然敢突襲我萬豐,此次定然要你灰飛煙滅!’
青煙閣下,萬豐賭場的精銳已經準備就緒,陳沛也帶了幾名萬屍門的嘍囉,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安平府開去。
走前陳沛叮囑自己閣樓下的護衛道:“若是掌門來找我,你便告訴他本長老要去安平府的親戚家住上幾天!”
“諾!”
安平府中,安平鏢局內,鬱鬆正負手在大廳內來回踱步,“那兩個人還沒找到嗎?我鏢局中少了個人也沒人看見?這他娘的是見了鬼嗎?啊!”
鬱鬆對著一乾小廝怒罵道。
“趕緊給我滾出去找,地毯式搜捕,把他們抓出來!”
哄走了這批人,他又得忙著問財物清點狀況的,“賭場的藏寶閣中到底有多少錢,能不能給我個準數?”
“回大當家的,粗略估計所有金銀地契加起來至少有三百萬兩。”
“就沒有其他的什麼寶貝?銀票呢?也都沒啦?”
那小廝頓時滿頭大汗,低著頭不敢直視鬱鬆的眼睛。
“目前,目前還沒發現。”
鬱鬆一腳便把大廳的椅子踹飛,“他娘的還真會挑,好東西全給撿走了。”
接著他又感到一陣肉痛,“至少三百萬兩,城主那個家夥在家裡喝著茶看著熱鬨就要憑空分走一半!沃日啊!”
但他仍然壓下了心中的鬱悶,而且準備再度去拜訪城主。
他要向城主調一張通緝令,對凡羽等人進行全城搜捕。
接著他要利用得來的金銀迅速招兵買馬,安平府周邊有什麼要錢不要命的匪徒全都召來,隻為躲過陳默的報複。
而凡羽四人也找好了住處,他們就躲在了安平鏢局隔壁的燒餅鋪裡的地窖下麵。
雖然說沒跟主人打聲招呼就擅自住了進來有些不大禮貌,但凡羽會在離開後給主人一定的補償。
凡羽玩的就是燈下黑那套,他覺得鬱鬆應當猜不到自己是如此的膽大包天,離他的鏢局隻有兩百步距離。
等他的搜捕將全城查了個遍再回想起來,那麼時機也差不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