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沒資格(1 / 1)

君臨星空 風消逝 2469 字 3個月前

江南市、茶樓之內。

王有為怔怔出神,複雜難言地看著麵前手機,眼眶有些濕意。但沒等他開口道謝,韓東早已掛斷電話,動身前往鐵陽宗。

於情於理,韓東皆要出手相助。

首先。

當初有宗級妖魔侵襲,王有為給他創造了離開的機會,想要拯救他的性命。

其次。

韓東最為重視的便是身邊人。聽聞此事,誠然談不上憤怒,但也極其不認可,如同宏石這般牽連普通人家屬的羅幕,著實令他不恥。

況且無論出於什麼理由。

他與王有為好歹曾是並肩作戰、浴血搏殺妖魔鬼怪的戰友,這個忙當然要幫,而且得雷厲風行,乾淨利落的解決。

可惜。

王有為隻是精簡敘述。

因此韓東尚且不清楚兩人私仇的真實情況,若是知曉,恐怕心中怒火更為鋒銳。

……

太陽落至地平線,黃昏時分。

嘰喳喳。

約有七八隻灰色鳥兒,盤旋高空,往返飛騰。

天朗氣清,碧藍如洗,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而鐵陽宗門作為小型武術宗門,如今共有八位武宗境。

第八位武宗長老,正是羅幕。

啪嗒。

啪嗒。

他右掌拎著王有為的兒子王崇,隨意扔在山門旁邊的斷崖,然後招呼兩三個武宗境長老,喝點小酒,陶冶情懷。

此地斷崖,約有二十米高。

坐在這裡,可以縱覽山林,亦可望到鐵陽宗的巨石山門,由花崗岩與弡礦礦石打造而成,兩側皆有守門弟子。

而且。

這些弟子的崇敬目光,令羅幕感到難以言表的愉悅。

“三位長老。”羅幕早已切割巨石,擱好了石桌石凳,與前來共飲美酒的三個武宗境長老打了聲招呼,悠悠然的倒酒。

呼呼。

山間山風,吹拂而過。

終將垂落西方地平線的太陽,照耀黃昏時刻的餘暉,照著羅幕與其餘三個武宗境長老。

值此之際,恰逢門徒弟子返回宗門的時間。

他們隸屬鐵陽宗門,不需困擾習武以外的瑣事,索性彙聚山門周圍,時而聊著一些趣事,時而仰望端坐斷崖之上的四位武宗境長老,目光蘊涵尊敬與憧憬。

“嘖嘖。”

“武宗境,這可是武宗!”

“據傳聞,第八位武宗境長老羅幕在邊界征戰了足足七年,曆經生生死死,達到中位武宗境。”

有些弟子暗暗咂舌,為之讚歎。

下位武宗境已是非凡,更何況這位新晉長老羅幕。恐怕羅幕碰上普通的高位武宗境,亦能周旋數分。

斷崖之上,風景秀麗。

山風習習,驀然之間。

“王崇?”

“王有為的兒子?可是江南省第十九編製的王有為?”有名鶴發童顏的武宗境長老,麵色紅潤,皺眉看向昏迷在地的小男孩。

這虎頭虎腦的男孩兒,仍在昏迷。

“恩,王有為的兒子王崇。”羅幕輕輕頷首。他剛剛補了一記掌刀,至少明日黃昏,王崇才能蘇醒。

七年前的事情,確實有些影響。譬如刑法堂堂主金啟宇根本瞧不上自己,可在武術世界,畢竟以武力作為主導。

眼前的三位武宗長老,便是最佳證明。

不恥藏在心底,表麵上仍然熟絡的很。

這時。

那鶴發童顏的武宗長老,麵色凝重了數分:“羅幕,王有為乃是韓東的好友。據我所知,王有為斷臂之時,韓東曾經探望數次。”

什麼?

羅幕狠狠吃了一驚。

他不由自主瞥了眼摔倒在庭院角落的王崇,眼皮直跳。雖然剛剛回返江南省,可天驕韓東的盛名,已經如雷貫耳。

“不可能。”

“我已經查過了,第十九編製裡麵根本沒有韓東。況且王有為屬於閒散習武人士,哪能與韓東結識?”羅幕似乎不信。

話雖如此,內心卻生出忌憚。

咯嗒。

羅幕擱下手裡純金打造的酒杯,坐在石凳上的背部也微微前傾,顯然韓東之名具有威懾力,令他舉棋不定。

“此事絕無虛假。”三個武宗境長老麵麵相覷了一會兒,連道:“韓東早在此屆蓋世天驕戰之前,便已加入防衛編製,隸屬第十九編製的組員之一。”

“直到韓東可以媲美武宗境,這才單獨形成一個編製組。”

聲音略顯低沉,三個武宗境長老全數麵色凝重。

對於卓氏世家的事情,他們早有耳聞。若非武術宗盟出麵向櫻花島國索要宗門遺寶,卓氏根本無法奉還青山宗的青山東海圖。

假如沒能奉還。

恐怕韓東勢必踏滅卓氏!

“羅幕。”

那鶴發童顏的武宗境長老,輕輕抿了口美酒,鄭重開口:“你想報複王有為,還是想其他方法,至少得名正言順。這孩子,你立刻還給王有為,切莫招惹了韓東。”

沉默。

羅幕坐在石凳上,糾結不定。

遲疑了兩分鐘,他眯著眼睛,終究歎了口氣:“你說得對。萬一韓東以此理由登門找上了我……也罷,這小崽子我明天還給王有為。”

“但在還給他之前。”

“我必須得折磨一番,如此方能解我心頭之恨。”羅幕的狹長眼睛流露惡毒光芒。

他百死求得一生,當然不笨。

折磨亦有各式各類的方法,比如步步緊逼的恐嚇。隻要不在王崇身上留下痕跡,哪怕王崇被嚇出了自閉症,或者嚇成精神崩潰,羅幕也可以推脫的一乾二淨。

畢竟。

心理疾病難以鑒定來源!

“唉,何苦為難一個孩子。”鶴發童顏老者試圖好言相勸,可他們三個隻是下位武宗境,羅幕卻是中位。

於是。

他們不再多管閒事,準備繼續品嘗美酒。

正當此時——咚!咚!

輕微晃動,擴散四方。

方圓千米的山林,沙沙作響,此時略有加劇,仿佛正在襯托來自天邊的淺藍身影之威勢,令茂密群山為其震撼。

“誰?”

“這是誰?”

正在山門閒聊打趣的門徒弟子,包括少數閒暇無事、閒逛山門的武將境長老,儘數矚目。

刹那間。

一襲淺藍風衣的韓東,猶如藍色流星般的劃過山林,四五步橫渡了四五百米,直截了當的屹立在山門前方。

風衣簡潔,藍色衣角漂蕩。

氣勢睥睨,眸光湛耀光芒。

“羅幕。”

“交出王崇——若是那孩子少了一根毫毛,後果自負。”鏗鏘有力的清朗聲音,穿透山間空氣,響徹山門內外。

嘶!

來者竟然是韓東,蓋世傳奇!

無論門徒弟子,還是武將境長老儘皆凝固在了原地,心驚膽戰。而羅幕也心顫不止,饒是立於斷崖之上,依然難以直麵韓東的盛勢。

“咳咳。”

他清了清喉嚨,站了起來:“韓東,我隻是邀請王崇回宗閒聊,絕無其他想法。”

與此同時,鶴發童顏的長老笑嗬嗬的開口相勸:“韓東,我們敬你是華國天驕,但咱們也得講道理,和氣為貴。我們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兒,隻是請這孩子過來吃口飯。”

“對對。”

“吃點東西而已。”

旁邊兩位長老齊齊附和。

他們四人以羅幕為首,站在二十餘米高的斷崖,齊齊望向步步靠近的韓東。雖然居高臨下,但仍有心悸感,區區二十米的斷崖豈能攔得住韓東。

“什麼情況?”

“怎麼回事?”

山門周圍的鐵陽宗之人,儘皆麵麵相覷。

“恩?”

韓東壓根沒搭理這些聲音,目光透過三十餘米,落在羅幕左手拎著的王崇,瞳孔狠狠一縮。

流血了。

以他的非凡目力,輕易看到了王崇額頭上的傷口。

吃東西?

信口雌黃,你們找死!

韓東瞳孔縮緊,麵色寒冷。他動身前往鐵陽宗之際,再次聯係王有為,知曉了事情始末。

“我韓東向來以德服人。”韓東聲音如同凜冽寒冬,淡淡道:“這孩子不止少了毫毛,估計腦袋磕在地上,已在流血——羅幕,接我一掌,是死是活由天命!”

語畢。

韓東踏前兩三步,宛若席卷大地之上的颶風。

轟隆!

右腳蘊涵磅礴的徹固內力,踏地猶如地震,方圓百米的山石儘數為之顫動,哢哢作響,地動山搖,彰顯騰空而起的淺藍身影,究竟何等煊赫烈烈。

頃刻間,彈動二十米之高。

這般低矮的斷崖,壓根不需施展白日登山之術,韓東憑借純粹雄厚的勁道,仿似衝上雲霄的離弦之箭,沿著筆直軌跡,登時落在斷崖之上。

在場眾人親眼目睹煊赫威勢,儘皆動容,心靈遭到震撼,不敢動彈一絲一毫。

尤其斷崖之上的羅幕,臉色狂變。

啪嗒。

韓東右腳著地,左掌順勢轟出。

斬釘截鐵的巴掌,閃耀如若玉石的璀璨光芒,甚至壓出了圈圈暴動的泛白氣浪,活生生演化出了導彈出膛的震撼畫麵。

開門見山!

不必贅言!

山門處的眾人,全數驚駭仰視。

而斷崖處的三個武宗境長老,登時閃身避讓,僅剩羅幕迎接此掌,仿佛天穹之下隻剩羅幕自己一人。

“什麼?”

“韓東竟敢出手?此地可是鐵陽宗啊!”羅幕駭得臉色狂變,心中生出了許久不曾有過的生死危機,登時激發了他的凶性。

你想打死誰?

我先弄死這孩子,然後再論其他!

思緒電轉之間,羅幕雙腿彎曲,如同鷂子翻身……徹固內力的全力流轉之下,產生龐然勁道,令他好似地龍翻騰,淩空翻身,攜著萬鈞之力的右腳,殺意滿腔的踢向昏迷在地的王崇。

倏然之間。

“喝!”

韓東收蓄左掌,暴喝一聲。

靈感——暴然啟動!

渾身上下儘繃緊,筋骨經脈、厚重血液、精神思維拔高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極限,宛若鏡湖生浪潮,彷如怒海生波瀾,擎天撐地般的靈感轟擊在了羅幕身上。

這些日子,韓東靜心練武。

與此同時,他也多次前往紫堇山古戰場,收獲了不知多少縷珍稀的灰白氣流。雖然韓東精通數學,但實在懶得細數。

隻知很多。

沒錯,非常之多啊。

嗡!!!

恍如實質的靈感,化作一抹閃逝世間的漣漪,略微遏製住了羅幕的殺機右腳。

“不可能!”

“靈感亦能實質化……靈感之上的靈念,方能實質化啊!”羅幕滿心驚恐,試圖掙脫。

轟隆。

韓東踏出左腳。

而穿著牛仔褲的右腳,於斷崖平地抬動,仿似抬起巨山,承載沛莫能禦的偉岸力量,哪怕宗級妖魔在此亦要一腳踢死。

內力流轉,繼續流轉。

勁道再增,疾如風雷。

這一刻,時間似乎定格,隻看繚繞風流的右腳如同閃電雷霆般的抽在了羅幕的胸膛。

蓬!!!

空氣爆裂之際,氣浪炸散之間,羅幕的胸膛響徹碎裂之音,好似孱弱不堪的塑料製品,瞬間出現了明顯塌陷。

“你——”

羅幕隻來得及吐出一個字。

磅礴難言的力量,登時抽的他墜落下方山門,砰然如同流星墜落大地的砸向山門,砸斷了山門上梁,直直摔向青石地麵。

震勁震蕩,摧毀一切。

他有預感,若是墜落青石,恐怕回彈勁道真的要摧毀生機,自己必將成為第一個活活摔死的武宗境。

唰啦!

山門內部,閃出一道身影。

這正是鐵陽宗門主岑東生。

“該死!”

“好大的膽子!”

他察覺到了磅礴氣機,匆忙至此,憤怒拂袖,甩出一抹實質化勁道,仿佛輾轉萬千的巨石磨盤,接住差點被一腳踢死的第八位武宗境長老羅幕。

嗤嗤。

羅幕接連吐出兩口鮮血,傷勢暫時止住。

“宗主,宗主,韓東無緣無故的企圖殺我,請宗門為我報仇!”羅幕麵如金紙的瞪圓了眼睛,根本不提事情始末。

此事的嚴重性,升級了!

早前隻是自己與王有為的恩怨,此刻已是牽扯到了鐵陽宗,貴為稱號第一步武宗境的宗主岑東生,必將為自己報仇,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而且羅幕心裡一清二楚——

宗主第三子岑勺餘,策劃美化妖魔鬼怪的電影,結果被稱號武宗青旭亢當場拍死……迫於輿論,再加上青旭亢乃是稱號第三步武宗,岑宗主隻能忍氣吞聲。

但追根溯源。

若是沒有韓東,鐵陽宗之名沒有任何汙點,亦不需廢除岑勺餘的武術力量,更不會造成目前的悲痛局麵。

因而岑宗主認為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韓東!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靜。

岑東生站在山門前方,旁邊站著門徒、弟子,以及諸多聞聲而至的宗門之人,包括但不限於武將境長老、武將境門徒。

“嘶。”

“宗主已經動怒了。”

這些人望到宗主的陰沉臉色,心有忐忑,索性站在遠處,時而相互低聲議論,時而敬畏萬分的注視這一幕。

不管如何,他們始終心安。

享譽華國上下的天驕韓東,與鐵陽宗主岑東生究竟孰強孰弱?不需問亦可知,當然是後者——貴為稱號第一步武宗境的岑宗主。

刹那之後。

“韓東!”

“你無故欺我鐵陽宗,該當何罪!!”岑宗主銳利如刀的目光落在韓東臉上,仿佛要將韓東戳透,周身流繞內力光芒,竟然一點點的懸空而起,直至三十米之高,居高臨下,冷冷審視韓東。

該當何罪?

何罪之有?

韓東將昏迷的王崇輕輕擱在石桌上,回首直視岑東生,眸光閃耀若流星。

此時此刻。

一襲淺藍風衣的韓東,與渾身繚繞冷冽的岑東生相互對視,兩者之間的空氣似乎扭曲,翻動一圈圈若有若無的氣浪。

氣勢碰撞之際,塵埃跌宕起伏。

以兩者為中心,呈現圓形漣漪。

“岑東生。”

韓東臉龐無喜怒,淡然道:“你問我該當何罪……可惜,你沒這資格向我論罪。”

——

相當於二合一大章。

其實兩章寫完了,但自覺有問題,刪減了一大半……今天還有第三更,求正版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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