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良和小崽從趙小米家離開,舅甥二人又打算去校場找趙西平,半路遇上,三人一道回家。
“姐夫,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隋良問。
“訓練的兵走了十之八九,校場空了,我們就散值了。”趙西平往西看,說:“接下來幾個月我要忙著巡邏,大多時候不在校場,你倆彆再去找我。”
隋良點頭。
“爹,胡豆老了。”小崽探頭,“你還帶我下地摘胡豆嗎?”
“我不得閒,你喊上大壯和二黑去摘。”說著,趙西平又有些不放心,二黑是受過罰的,麵上看著老實了,但誰又能確定他心裡是不是真老實。
“算了,你彆去地裡,你就在家守著,這段時間路過的商隊多,你等著收你娘的信。”趙西平說,“你娘動身的早,估計回來的也早,等她回來了,你倆一起去地裡摘胡豆。”
小崽吭哧著,他還想摘胡豆回來,趁著天好的時候把豆子曬乾,再把胡豆磨成粉,等他娘回來了烙餅。
“你想曬胡豆就讓二黑去地裡摘,胡豆摘回來了,你坐家裡剝豆子。”趙西平看出他的心思。
小崽這才點頭。
駱駝靠近客舍,大黑狗和小黑狗聽到聲,兩隻狗從河裡起來,甩著水跑來迎接。
“咦!滾蛋。”隋良翹起腳,“臟死了,彆往我身上撲。”
他的話沒有威懾力,趙西平一聲不吭,兩隻狗都不敢過去撲他,隻敢繞著隋良和小崽騎坐的駱駝打轉。
趙西平看見有群駱駝從客舍的東側門出來,他開口說:“有商隊過來了。”
“爹,我大哥回來了。”阿水走進客舍,她看向正在搬貨的客商。
“趙千戶回來了,有啥事你去問他。”老牛叔打發纏著他打聽情況的客商。
嚴二當家立即喊上鏢師,二人抬著笨重的木箱出去。
隋良和小崽騎著駱駝靠近,二人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口大木箱。
“猜出來了?”鏢師笑,他一手拍木箱,說:“五月的時候跟玉掌櫃的商隊分彆,她托我們給你們捎回來的。”
小崽歡呼一聲,喜眯眯地說:“謝謝阿伯。”
“該謝我。”嚴二當家收回視線,說:“半年不見,小掌櫃黑了許多。”
小崽摸摸臉,他翻下駱駝背,抱著駱駝腿滑下來。他走到嚴二當家麵前,鄭重地說:“謝謝阿伯。”
趙西平走過來,隨口問:“剛進城?”
“對,進城不足一個時辰,我們進城時聽說關外要打仗了?什麼情況?”嚴二當家正色打聽。
“匈奴騷擾車師國,我朝派兵去援助。”趙西平從鏢師手裡接過木箱,直言問:“你想知道什麼?你問,能說我就說。”
“戰場會是在哪裡?關外情況如何?影不影響商隊出關?”
“戰場大概會在車師國,軍隊也會阻攔匈奴南下,不過關外的戰事早有發生,從春到夏,這其間匈奴有沒有南
下(),鄯善等國有沒有匈奴散兵?()?[()]『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們也不清楚。”趙西平坦言,“打起仗來,肯定有逃兵南下,你們若是打算今年出關,為保安全,可以從若羌國走,走沙漠南端的商道,避開鄯善和車師國。”
嚴二當家沒再說話,趙西平由著他琢磨,他搬著木箱領著活蹦亂跳的舅甥倆回屋。
“你娘送了什麼東西回來?這麼重。”木箱落地,趙西平的手都勒紅了。
小崽捧起他的手揉了揉,又敷衍地吹了吹,催促道:“爹,你快來開箱子。”
木箱打開,一股陳腐的味道冒出來,趙西平反應迅速地扯著兒子跑開,他一腳踢翻木箱蓋子,塵封了近四個月的腐木進入人的視線。
嚴大當家和嚴二當家過來就看見這一幕,兄弟倆心生好奇,箱子裡裝了啥東西,讓趙千戶如臨大敵。
“姐夫,好像是爛木頭。”隋良捂著鼻子靠近,他撿起一塊木片,說:“沒拿錯箱子,這的確是我姐寄來的。”
“爛木頭?”嚴大當家靠近,說:“莫非是玉掌櫃裝錯東西了?”
“那倒沒有,我姐說這兩根腐木能長木耳。”隋良不知道什麼是木耳,他又拿出一個粗布包裹的東西,解開一看,乾木耳和乾菇子掉了下來。
小崽抿著嘴撿起來,捧在手裡仔細吹灰。
隋良繼續看木片,他盤腿坐地上,說:“你娘說這兩樣要泡水,像乾菜一樣泡開了,用來炒瘦肉好吃。噢,腐木也要灑水,腐木放在陰暗潮濕的地方,過些天又能長木耳了。”
趙西平看這裡沒他什麼事,他招呼嚴氏兄弟倆出去說話。
“玉掌櫃真是個慈母,路上見到什麼稀罕玩意兒都惦記著給孩子帶回來。”嚴大當家奉承一句。
趙西平麵露笑意,問:“找我還有事?”
“是這樣,我琢磨著軍隊今天開拔,我們明天就跟著出關,趕在打仗之前從樓蘭等國走,你覺得如何?”嚴大當家問。
“我不給你們拿主意,你們自己決定。”趙西平擺手,“不過有兩個商隊也打算明天離開,你們要是決定了,可以跟他們同行。”
“哪兩個商隊?能否托您約他們出來……”話音未落,門外的三人聽到屋裡傳來高興的叫聲。
趙西平進門,就見隋良和小崽各拿件帛布外褂在身上比量,他打斷他們的動作,說:“隋良,你出去一趟,給嚴大當家帶個路,幫他找到明天要離開的兩個商隊。”
隋良“噢”一聲,他像一隻鳥似的輕快地躍了出去,不多一會兒又大步跑進來。
趙西平手上也拿著一套衣裳,絹布是灰青色的,比鴨蛋殼的顏色暗些,但因著是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