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還是不講話。

劉崢冉說:“夏夏。人是需要幫助的動物,再強大的人,也需要很多的幫助。我們向人求助,是給彆人在將來接受我們幫助的機會。”

季夏不予回應。

劉崢冉最後問:“我看上海疫情後的離婚預約排隊已經要排到秋天去了,你和neal怎麼說?”

和陳其睿的說法,季夏一個字都沒有。一個月前,麵對徐曉丹、黎桃、許宗元等人的詢問,陳其睿在大事上和關鍵時刻還是有腦子的,他沒有在季夏瀕臨崩潰的邊緣掉鏈子。這個男人作為婚姻伴侶能夠提供的情緒價值和日常照料有多貧瘠,他作為職業夥伴能夠提供的洞察、判斷、決策和行動就有多豐饒。

這個不爭的事實,季夏十六年前知道,十四年前知道,七年前知道,現在更是知道。

晚上七點,季夏到家。阿姨按點燒好飯,季夏吃了一些。陳其睿在公司開會,還沒回家。季夏吃好飯上樓,發現她放在臥室和書房裡的酒全都不見了。季夏問阿姨,阿姨說不清楚,沒動過她的東西。沒有酒,季夏連覺都睡不了。

快十點的時候,陳其睿回到家。客廳燈開著,電視也開著,季夏難得這個點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他回來,季夏直截了當問:“你把我的酒全部收掉了?儲藏間的鑰匙在哪裡?你什麼時候把保險櫃的密碼改掉了?你還背著我做了什麼事情?”

陳其睿拿起遙控器,關掉電視。季夏已經很久沒有一次性地連續講出這麼多句話。

他一個問題都不答,“收購tap的交易完成了,熙圖成立的新聞稿也發了,你決定什麼時候去醫院?”

季夏說:“我不去醫院。”

陳其睿坐下來。他說:“那麼你線上就診。”

季夏說:“我沒有病要看。”

陳其睿說:“你不是醫生或專業人士,你並不具備專業能力下這個結論。”

季夏可以騙所有人,但不能騙她自己。誠如陳其睿所講,收購交易完成了,熙圖成立的新聞稿也發了,一路撐到今天,季夏終於肯鬆動口風:“你要我看病吃藥,留把柄在外麵?cynthia每天恨不得有一百雙眼睛盯著我,我沒有病要看。”

陳其睿說:“孰輕孰重,你分不清?”

季夏腦袋後仰,枕上沙發背。她輕輕閉眼,“我不會給她機會和我爭搶公司的控製權,沒有任何事比這更重要。就算你今天仍然認為我是自尋絕路,自己找死,你也無法改變我。我不會‘可持續’地活。”

現在是夜裡,家裡窗外很暗,看不出雲,也看不見鳥。閉著雙眼的季夏卻能看見鳥群飛過窗前,又飛過窗前。

陳其睿-->>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