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情,如果它無法為你帶來名氣,讓你收獲利益,反而讓你備嘗挫敗,幾番自我否認,一路上遇到最多的是來自旁人的不理解與嘲笑,甚至是冷眼與批判,它無法讓你變得熠熠生輝,反而讓你屢次灰頭土臉,它隻會讓你覺察自己的普通,渺小和無能為力,但你還是抑製不住想要去做它的強烈衝動。
那麼,除了“熱愛”兩字,沒有其它解釋。
以前,宋零諾一直以為現實、穩定的選項比什麼都重要。在財富積累尚未完成之前,宋零諾眼裡沒有其它東西。現在,宋零諾才知道,那並不是完整的她。失敗不儘然是壞事,它能夠讓人認清內心,直麵自我,就算抱有不切實際的期待,她也有著鼓勵自己繼續前行的無畏。
去機場的路上,宋零諾收到管寧的微信。時隔數日,年輕男人終於來問這個把他用完即棄的女人,這周六要不要來看union的比賽。
宋零諾把手機塞回口袋,轉頭看向地鐵車窗。窗上映出她嘴角的微小弧度。她終於明白她是被什麼吸引到。
不是他的聲音,不是他對人類精神和生命缺陷的認知,不是他為殘障人群做的事情,不是他的高攻擊性,也不是他在她夢中放的那場火,而是他有著一樣普通的、未竟的“熱愛”。
她和他明明共有如此顯著的相似之處,但宋零諾於此刻才遲鈍地意識到。
這個世界,不就應該由這些普通、渺小的無畏組成,才能構成最完整、無缺的天地嗎。
第113章成功的因素
2021年11月19日上午,宋零諾去參加“適應性時尚”項目二期的跨部門啟動會議。
和去年一樣,主要業務部門的副總裁們悉數列席,所有和項目相關的團隊都派了至少一個人參加會議。去年是許宗元坐鎮會議,今年換做薑闌主持大局,除此之外,一切看上去仿佛沒有什麼不同。可是在座的每個人都清楚,戰略團隊遲遲拖到一期產品上市後才啟動二期規劃,是因為該項目在公司內部資源支持的優先級一年比一年低。至於陳其睿為什麼同意繼續為一個不盈利的項目投入資源,大家也比去年更加明白,老板未必麵臨多大的內部政治性壓力,但老板一定能夠從中獲得一定的內部政治性利益。
一期產品解決了下肢殘障女性消費者的服裝需求,二期產品的目標消費者則擴大到上肢殘障女性以及視障女性。商品端的任務不輕,何亞天表示gt周期最短也要按十八個月來規劃,這意味著二期產品上市最快也要到2023年的夏天。戴培敏個人當然沒意見,一期產品上市即滯銷的現實就在眼前,二期什麼時候上市並不重要。
何亞天遂問薑闌:“你有意見嗎?”他沒張口說二十四個月,已經是看在如今戴培敏的老板是薑闌的麵子上了。
去年薑闌開會時給該項目上足了價值,今年薑闌管著戰略,沒必要再當眾起高調,“沒有。”
產品方向定了,大gt時間線定了,各部門和團隊的分工也逐一定了,最後來到收尾的問題。和去年一樣,戴培敏打量一圈坐在會議室裡的小朋友們,“項目二期需要一個總體協調員,有哪位同事vonteer嗎?”
自家部門今年的老板變成了薑闌,戴培敏不便把這個苦活按在品牌中心頭上,最理想的結果是商品中心出人來做。她就等著現場沒人表態,好說出準備妥當的話術。
偏偏有人高舉右手,聲音明快:“我來吧。”是宋零諾。
戴培敏看清,微微皺眉。宋零諾去年跟著梅森,職商不夠也就罷了,今年跟著施謹,怎麼還是老樣子?戴培敏儘可能讓自己聽上去不那麼刻意:“你們團隊目前還缺人,工作量也不小,你和你老板商量過這個決定了嗎?”這話並不是問宋零諾,而是問同樣坐在會議室裡的施謹,戴培敏指望雙商在線的施謹能夠出麵圓個場。
十六個月過去了,宋零諾早已不是當初的宋零諾,她當然聽得出來戴培敏想把這個苦差事推出去。宋零諾沒和施謹提前商量,也不認為需要提前商量。去年轉崗時施謹就承諾過,她會全力支持宋零諾去做的適應性時尚項目。劉辛辰的好老板聖經宋零諾還沒淡忘:好聽的話誰不會說?你不能聽老板說什麼,你得看她做什麼。想到這,宋零諾有一瞬猶豫,不是為自己,而是為施謹。如果施謹沒能順利通過這場突如其來的考驗,宋零諾該作何反應?
一整場會都沒怎麼發言的施謹開口:“宋零諾已經積累了不少經驗,做項目二期的ordator會更得心應手。”
都說上下級會不可避免地互相影響,戴培敏嚴重懷疑施謹這一年的情商和職商被宋零諾拉低了。戴培敏轉而看向薑闌。薑闌的沉默代表了認可。戴培敏隻能當眾確認宋零諾繼續做總體協調員,“大家還有其它問題嗎?”
大家都沒問題,隻有宋零諾提問:“二期要做的產品數量是一期的兩倍,麵向下肢、上肢和視力障礙三類客群,工作量會比一期大很多,可不可以增加一個項目協調員的名額,和我一起分擔工作?”
宋零諾的請求合乎邏輯,戴培敏象征性地問:“有哪位同事vonteer嗎?”不出意外,沒有人想摻和宋零諾的苦差事。戴培敏正準備用原先讓商品中心出人的話術,宋零諾卻先說:“那我提名韋霖吧,大家覺得可以嗎?”
這個會議重要性極低,會前韋霖特地選了個角落位子,好在電腦上忙自己的事。宋零諾的話拽回韋霖的注意力,她迫不得已抬眼,合起電腦。薑闌和施謹都在場,韋霖環顧一圈,沒人反對宋零諾——就像沒人支持宋零諾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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