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裡，秦善胳膊肘撐在吧台上，手托著下巴，歪著腦袋看盛煙。“盛煙，你應該能看出來我的真心吧。”盛煙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沒搭理他，回頭又朝剛才的方向看去，甚至站起來把全場都看了一遍。哪裡有薑漠的身影。真是看錯了。盛煙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一股強烈的失望湧上心頭，心裡煩亂的厲害，她端過調酒師遞來的酒，直接一口氣乾了。秦善察覺她像在找什麼，順著她的目光巡視了幾圈也沒看到一個眼熟的人，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目光複雜，試探著問道：“你不會是希望看到薑漠吧？”盛煙心情不佳的瞪他一眼，“關你屁事。”她讓調酒師給她加滿酒，又指著秦善說，“給他一瓶四百塊錢的酒，謝謝。”秦善緩緩翹起二郎腿，抗議，“不是說八百嗎？”盛煙哼了一聲，“八百是微信轉賬，我現在陪你喝，隻能四百。”秦善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他又重複剛才的話，“你應該能看出來我的真心吧。”盛煙歪著腦袋看向他，“那你應該也知道，我拒絕你很多次了吧。”秦善今晚喝的有點多，臉上暈紅，盯著她看了一會，“還忘不了薑漠？”盛煙收回視線，喝了口酒，不想跟他聊太多這個問題，“我們還沒離婚，我不想浸豬籠。”言外之意是，我和薑漠還沒離婚，所以忘還是沒忘，都跟你沒關係，我是有夫之婦。秦善聽出她的意思也沒生氣，隻慢悠悠的喝著酒，意有所指。“你知道嗎，研究表明，大多數婚姻中幸福的女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就是在她愛的男人和愛她的男人中，選了愛她的，放棄了那個她愛的。”盛煙輕扯了下唇角，嗓音不疾不徐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從哪看來的這種鬼研究，但如果照你這種思維，選一個愛自己的人比較幸福，那男人女人都一樣，你也應該去找一個愛你的，我不愛你，所以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秦善難得耐心道：“不，男人跟女人不一樣，女人追求的是愛情，在大多數女人眼裡，愛情高於一切，兩廂情悅最好，如果不能，她們就希望嫁給自己的男神。”“男人追求的是**，一個事業有成有錢有顏的男人，身邊根本不缺喜歡他的女人，腰包鼓了，愛他的女人成群結隊的，所以當踏入婚姻的時候，他們更希望找一個自己愛的。”“就說你和薑漠，你們結婚的時候，你愛他，他不愛你，所以你們的婚姻成了現在這個模樣。”他往盛煙的方向湊了湊身子，眨著桃花眼。“再說你和我，你不愛我，但我愛你啊，如果你選擇我，你的幸福指數會直線上升。” 盛煙沒注意到他的靠近，因為此刻她的大腦開始放空了。女人追求的是愛情，她們希望嫁給自己的男神。男人追求的是**，他們更希望找一個自己愛的。就說你和薑漠，你們結婚的時候，你愛他，他不愛你，所以你們的婚姻成了現在這個模樣。這三句話，對盛煙的殺傷力其實挺大，確實，她先愛上的薑漠，所以當初她一直在退讓，一直在等著他憐惜她，愛護她。所以，先輸的是她。薑漠的猶豫不決，遲疑不定，明明他們已經結婚，已經有了孩子，已經回不了頭了，他卻還是傷了她，是不是，他不夠愛她呢？盛煙能察覺到秦善這話有故意的成分，但她今晚的心情實在欠佳，所以腦子不如尋常靈敏，會控製不住的想很多。她覺得自己應該冷靜一下，不能被秦善這貨帶溝裡，可酒吧這種氣氛，加上剛才看見薑漠的虛影，一下一下衝擊著她的大腦，把她這一年多來對薑漠的失望無限放大。她沒辦法冷靜。薑漠，不愛她吧，不然怎麼忍心這麼久不來找她？秦善見她一臉失魂落魄的發著呆，喊了她幾聲都沒得到回應，見她唇角有酒漬，忍不住伸手幫她去擦。指尖下的觸感軟軟的，比他想象的感覺更好，秦善眸子深黑，喉結微微滾動。突然想吻她。秦善閉上眼想拂開這種燥熱的思緒，他覺得不能唐突，可又實在耐不住這種渴望，右手輕輕摩挲著她的唇角，然後慢慢移向她精致的臉頰。整個人都朝她靠過去。眼看著就要碰到她的嘴唇，放在吧台上的手機突然響了，突兀的鈴聲喚回了盛煙的神誌，差點把秦善氣死。媽的，就差一點點，誰他媽不想活了這時候打電話！見盛煙蹙著秀眉瞪他，一臉‘你離我這麼近乾嘛’的不悅表情，秦善為掩飾尷尬，就隨手接了電話。“你他媽最好有重要的事，不然……誰？高會長？”秦善把手機拿開看了一眼，陌生來電，淩海的號，對方說是高彥，秦善聽著聲音也像。不過高彥怎麼這時候給他打電話？秦善雖疑惑，卻也不好掛律協會長的電話，四周聲音太雜，他拍拍盛煙的肩膀示意自己出去打電話，盛煙朝他點點頭。等他走後，盛煙一個人坐在吧台喝酒，越喝越清醒，腦子裡還總有薑漠的身影揮之不去，更煩躁了。見另一邊一個女人喝的酒特彆好看，就指著那酒跟調酒師說來一杯。調酒師看了一眼，“那是DANKE雞尾酒，樣子很誘人，但非常容易醉，很容易斷片，您要不要換一個？”調酒師在另一邊忙完走過來，見秦善走了，以為盛煙就一個人了，所以好心勸了一句。可惜盛煙沒聽到他後麵的話。因為她手機也響了，是一條微信消息，薑漠發來了。——阿姨說團子哭了，你快回家。盛煙看到這條信息就來氣，如果團子鬨得厲害，阿姨的電話早打過來了，哪裡還輪得到遠在淩海的薑漠操心。拋開這個不說，大爺的薑漠，好不容易給她發個消息，竟然隻關心起兒子，沒心沒肺的蠢貨，她不會再原諒他了，再也不要理他了。盛煙拍拍額頭，正好聽到調酒師又問她一遍換不換，她煩躁的搖搖頭。“不換！”漸濃的夜色，是放縱的開始。盛煙覺得自己是真醉了，幾口酒下肚，她又開始出現幻覺了，薑漠，她又看見薑漠了。調酒師見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走過來抱住了盛煙的肩膀，遲疑了下，目光在四周看了一圈，始終沒看見秦善的身影，就朝那男人道：“先生，這位小姐的朋友隻是去上個洗手間，馬上就回來了，您如果不認識她，最好……”話音終止在這，因為那男人從兜裡拿出手機，在屏幕上點了一下，然後轉過來給他看。屏保照片，馬路邊的一棵大樹下，男人伸手拍掉女人頭上的雪，女人抬頭望著他，滿臉的愛意和歡喜。很明顯這是一對情侶。當認出照片上的兩人就是眼前喝趴下的女人和拿著手機給他看的男人時，調酒師就知道自己誤會了，立刻歉意的朝男人笑笑，然後看著男人把醉倒的女人打橫抱起。秦善回來的時候，盛煙已經不見蹤影。“被她男朋友帶走了。”聽到調酒師這麼說，秦善臉色都變了，以為是哪個不要命的野男人把人拐跑了，正要找酒吧老板要監控的時候，朱文耀打來電話了，劈頭蓋臉一頓罵。“你怎麼能把盛煙一個人丟在酒吧呢，幸虧我有東西落下了回去找，見盛煙自己喝趴下了，就把她送回家了，要是我妹出了事，秦善我會打死你的。”掛了電話，秦善鬆了口氣，原來是朱文耀把人接走了，幸好，不過朱文耀怎麼知道是他和盛煙一起喝酒的？煩躁的撓撓頭，秦善又忍不住罵了高彥兩句，大晚上的，大過節的，就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高彥竟能跟他扯上半小時。李文民那頭豬才是大安的主任，他又不是，大安的管理不是應該找那頭豬嗎，雖然無數次想掛電話，奈何人家是律協會長，他又不能不給麵子。被罵了的高彥，此刻也在跟老婆吐槽。“小漠神經病啊，大晚上的，大過節的，我還以為他給我打電話是祝我節日快樂，一句讓我高興的話沒有，竟然還讓我給秦善打電話聊天，還最少打半小時，簡直莫名其妙，浪費我時間。”另一邊，掛了秦善電話的朱文耀也在給薑漠打電話吐槽。“薑漠，你說你來都來了，盛煙又不能吃了你，你就是直接出現在她跟前怎麼了？你說你費不費勁啊，幸虧我回來就把手機充電開機了，你要是早打五分鐘我還真接不到。”“不是我說你，你說你一年往這跑八百回，一來就隻見團子不見盛煙，還得讓我和阿姨給你打掩護，虧我以前還覺得你多厲害，你說在女人這方麵你怎麼這麼弱雞呢。”“盛煙有氣你就直接讓她揍一頓，然後你直接壁咚拐上床拿下她，女人其實就喜歡這一套，有時候不能太講究，你得拿出你男人的魅力來，先軟後強，不能每次都用迂回戰術打地道戰。”“你看人家秦善，彆怪我嚇唬你啊，秦善最近有點躁動的意思啊，他給了盛煙快兩年的時間，我覺得他準備動真格了，你彆回頭哭都沒地哭去。”“對了，盛煙的媽來了，要不要我幫你把人送回去，她媽要是見了你，估計能打死你，那老太太現在可喜歡秦善了，想讓秦善取代你呢，你……喂？靠，這個節骨眼上你還敢掛軍師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