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平時，我聽到這句話隻會疑惑和擔心，但是現在，我心裡咯噔了一下。白天我剛拒絕了林振華提出叫我離開林餘恒的要求，晚上恒澤就出事了，而且林振華還說過要我好好考慮考慮，這讓我不得不多想。見我愣住久久沒吭聲，林餘恒眉宇間的愁容更深。“黎離？”聽到他低沉的嗓音，我回過神來，抬手揉著眉心位置遮擋住自己的眼睛問了一句：“你剛才說什麼？林家惡意攻擊恒澤？怎麼攻擊的？”拉過我的手，林餘恒帶著我進了書房，他沒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一邊翻找文件一邊反問我：“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聰明如他，即便我已經第一時間掩飾了自己的心虛的神色，還是被他察覺到了端倪。“我能瞞著你什麼，”走過林餘恒身邊，我順勢坐在他的腿上，用手拉過他的胳膊環在我的腰間：“瞞著你我今天來大姨媽了算不算？”嘴上扯著不著調的話，語氣故意調侃。他的大手扶著我的腰，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你的日子我記得清楚，不是今天。”隨後，他又拍了拍我的屁股：“恒澤的資料庫被病毒攻擊，不過規模不大，手下的技術人員很快處理，沒造成損失。”頓了一下林餘恒繼續說：“原本今天是要去應酬，但林家做事從來沒有這麼小打小鬨的時候，我怕他們是想趁拖住我的時間，對你做些不利的事情。”“黎離，”感覺到林餘恒將臉埋在我的後頸處，他語氣有些低沉：“你是我的軟肋，唯一的軟肋。”摩擦著他的大手，我稍稍向後仰一些，跟他貼的更近。“餘恒，如果沒有我，你做起事來，是不是不會這麼束手束腳，顧東顧西的。”我有點自責，李明朗說過因為我的原因，林餘恒的一些計劃提前了，他所要付出的精力也就多了。換句話說，沒有的我出現，林餘恒不會掰折林餘無的手腕，也不會這麼早跟周文傑結下梁子，現在，林家對恒澤發出的試探性的打擊，我想，是林振華給我的警告。“胡說。”手臂收緊，林餘恒語氣裡帶著不滿和寵溺：“生活本該如此，隻不過你的出現給我增添了很多動力，丫頭，你是我的毒，也是我的解藥。”扭過身去，捧起林餘恒的臉，抿著嘴問他：“餘恒，要是有一天我離開你了，你怎麼辦？”身子一歪，林餘恒將我放倒，他騰出一隻手很用力的捏住我的下巴，目光裡帶著濃厚的探究，微眯的眼眸，看起來異常危險。“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冰冷的語氣裡夾雜著訓斥，空氣的流動似乎都變慢了。“你敢離開我，我就打斷你的腿！”他說這句話時的樣子特凶狠，而事實證明，就算我離開他，林餘恒也舍不得打斷我的腿。 皺了一下鼻子，隨後握住林餘恒捏著我的下巴手說：“我就是隨便那麼一問，你這個老男人，不知道現在小姑娘都喜歡問東問西的嗎？看你凶巴巴的樣子，要吃人？”又瞅了我幾眼，可能是信了我故意做出來的調皮相，林餘恒鬆開我，沒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讓我從他的腿上下去說：“去幫我弄點喝的。”應了一聲，乖乖到廚房給他打了一杯鮮果汁，看著麵前的被榨乾的果肉，我有些出神。回到書房，瞧著林餘恒緊皺著眉頭分析那些文件，將果汁放在他的左手邊，隨挪著自己的椅子靠近他，咬著手指跟他一起看著麵前的文件。我的英文水平不錯，但不代表我樂意看這些全英文的東西，轉頭瞅著認真的林餘恒，我側身爬在桌子上，細細的瞧著他的臉。約莫過了十分鐘的時間，林餘恒的眉頭舒展開，嘴角也有了上翹的趨勢。“丫頭，你一直這麼看著我，容易讓我衝動。”知道他說的衝動指的是什麼，我抬手用食指蹭了蹭鼻子：“工作還是不忙，你這腦子裡居然還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輕笑一聲，林餘恒放下手上的文件，抬起深邃的眸子，寵溺的看著我：“這跟忙不忙沒關係，我……”話沒說話，他的手機響了。轉過頭，林餘恒看了眼手機屏幕，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我預感不對勁兒，也從桌子上抬起身子，等著他接電話。修長的手指拿起手機貼近耳朵，就聽對方說了一堆以後，林餘恒隻是淡淡的應了一句：“好，我知道了，今晚你們多辛苦一些，盯緊了。”掛了電話，林餘恒捏著鼻根處淺淺的歎了口氣，他揉著鼻根，隨後向我這邊轉過臉，手指扶著眉梢的位置，一雙眼睛的疲憊的看過來：“林家發動了第二次惡意攻擊，目標依舊是資料庫，動作比上一次要大。”我眼睛瞅著他的模樣，跟著皺起眉頭問：“林家要做什麼？”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林餘恒帶著倦意沙啞的嗓子回答我：“之前不是接了個國外的大客戶，我猜林家是想攪黃這件事，若是對方提出毀約或者恒澤出現一些技術上的問題，我的損失，很大。”恒澤的規模要比洪然地產大上許多，性質更是不同，我有心想跟他一起像應對的辦法，卻無從下手。“嗬，”忽然林餘恒笑了一下：“我怎麼覺得，我爸似乎在暗示我什麼。”心裡默默的跟了一句：我也這樣想的。“暗示什麼？”我問。抬手放在眼睛處，林餘恒黯啞著嗓子慢條斯理的分析著：“按照我對他的了解，他要是真的有把握將恒澤重創，不會這樣一下一下的試探，有了試探，就有了我防範的機會，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林家的企業能站穩腳跟，憑的不僅是家族的傳承，還有我爸的辦事手段，能打擊敵人要害，絕不留餘地，他今晚兩次疊加式的攻擊，像是敲擊著什麼。”頓了一下，林餘恒睜開眼睛，拿下手臂：“丫頭，你覺得他想告訴我什麼？”吞咽了一下口水，我的手不自主的搓著自己的衣擺處，搖了搖頭說：“我哪懂這些。”“你真的沒事瞞著我？”他雙手撐在我的椅子兩邊，深沉如大霧般晦澀的眸子鎖住我的視線。心裡一直告訴著自己要鎮定，我迎上他的視線，緩慢的說：“沒有。”垂下頭，林餘恒從椅子上離開，手臂摟上我的腰將我抱起來說：“最近不太平，可能是我太緊張了，總怕這些想拉我下地獄的人對你用些下三濫的手段。”進了臥室，林餘恒掀開被子將我放進被窩，在我額頭上親了一口，語氣柔和：“丫頭，時間不早了，你先休息，我還要在忙一會兒，晚一點再睡。”其實我挺想陪著他工作的，可一想到剛才他問我是不是有事瞞著他的樣子，我點了點頭：“好，忙完了記得要摟我睡覺。”“記住了。”帶著笑意，林餘恒離開了臥室。獨自一人在**輾轉了好久我才有了睡意，中間斷斷續的好像聽見林餘恒接過接過幾個電話，他的語氣不太好，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做夢還是真的聽到了。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林餘恒果真摟著我，隻是他的衣服都沒脫，還穿著昨晚的白襯衫，被他壓的滿是褶皺。他的下巴處冒出青色的胡茬，倒是有了點三十多歲的感覺。伸出手去摸著他的下巴，腦子裡突然想起之前林餘恒問過我的一句話，他說：“黎離，遇見我，認識我，對你來說是不是一場不幸。”如果這段感情真要要以不幸來收尾，那恐怕其中的原因是因為我們太相愛。“困，”沙啞的嗓音不失小性感：“彆鬨丫頭，我才躺下。”見他這個模樣我特心疼，給林餘恒蓋好被子，我說：“今天請假照顧你，你也不許去上班了。”正要下床，林餘恒精準的抓住了我的手腕：“不行，昨晚我爸斷斷續續的鬨了一晚上，一次比一次力度大，今天我不去恒澤不行，幫我煮一碗粥，好了叫我，乖。”他的語氣慵懶中帶著不能反駁的力道，我應了一聲將他的手臂塞回被窩，下床去煮粥。早飯做好了，沒敢耽誤太長的時間，叫醒了林餘恒。吃過早餐，林餘恒沒有任何的停留的收拾好自己以後去了恒澤，見他走遠了，我摸出手機，先給佳琪打了一個，問問她的狀況。佳琪的語氣依舊是冷淡淡的，不過精神狀態聽起來似乎好了一些，她叫我不要擔心，等她身子好利索了，再找我。我也沒再彆墅停留多久，收拾好以後去上班，在辦公室裡，林餘恒疲憊的模樣和他今早說的話，來來回回的在我腦海裡交替著出現。如果這是林振華的給我的警告，是不是證明，隻要我還在林餘恒的身邊，他的攻擊就不會停止，雖然不會給恒澤帶來多的損害，但卻磨人。我忽然沒了主意，不知道該怎麼做了，要是應了林振華的要求，那我可就要失去林餘恒了，這是我不想走的一條路。煩躁的翻動著手機，手指滑動著手機聯係人，沈然的名字跳進了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