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禹自己推著輪椅進來。在她身後感慨道，“我尋思著，那小子是不會主動說的。”他的確了解宋知許。“我第一次在醫院的花園看見你，就覺得眼熟。”宋禹看著那張照片，“好幾天之後才想起來。”他一開始不太確定，讓兒媳回來看了才最終確定。“煙花擺好了。”宋知許上樓，腳步突然停下。他看向薑晚檸手中的東西。“我突然覺得困了，你帶薑丫頭去吧。”宋禹推著輪椅離開。“陪我放會煙花？”他說完又想到什麼，“那邊不趕時間吧？”薑晚檸搖頭，“不趕。”隨後兩人下了樓。一道銀色的光束衝向天空，緊接著，一朵絢麗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紅、黃、綠、藍交織在一起，照亮了整個夜空。煙花的綻放伴隨著劈裡啪啦的聲音，空氣中彌漫著煙花燃放的硝煙味。薑晚檸仰頭看著，唇角微微勾起。她喜歡看煙花。每年除夕，她都會特意去觀看各個城市的煙花秀。“那年，我父親被恐怖分子綁架帶去了H國，好長時間都沒有消息傳來。”薑晚檸側著臉，意識到他是在解釋為什麼會出現在H國。“我就自己過去了，沒想到會被發現，更沒想到……”他停頓了一會，和她對視著，“你會挺身救我。”他的眼神裡藏著不易察覺的柔情和深深的思考。目光在薑晚檸的臉上停留，仿佛在尋找著什麼答案。薑晚檸輕輕地移開目光，她低下頭，沉思片刻。“都過去了。”她深深吸了口氣，“如果再來一次，我怕是沒那份勇氣了。”年少時總是一腔孤勇，做什麼都不計後果。隨著時間和年齡的增長，她逐漸變得謹慎和畏縮。“如果是他呢？”煙花升到空中炸開，絢爛奪目。林深卻無心欣賞。後座的低氣壓籠罩著。“給她發消息。”鬱衍抬眼看著五顏六色的煙花。臉色越來越難看。膝蓋上的雙手不知何時握成了拳頭。宋知許見她嘴張了張。剛好一個煙花在空中炸開。她的聲音被淹沒……手機突然振動了一下。薑晚檸看了眼起身，“謝謝你的年夜飯，還有……”她指了指一排放著的煙花，“煙花秀，我很喜歡。”發自內心的喜歡。“我送你回去。”宋知許跟著起身，說這邊要進去拿車鑰匙。“不用了，司機在外麵等著了。”薑晚檸著急朝門口走，“我有空會來看宋爺爺的。”宋知許看著她走遠，好半天才說了個好。“林深，我們走吧。”薑晚檸一出門便看見林深站在車旁，臉色似乎有些不對。 她心想應該是害怕回去晚了被挨罵。索性加快了動作。“我們肯定來得及……”打開車門的瞬間，她突然停下動作。鬱衍怎麼在這？她扭頭看了眼已經在駕駛座的林深。微微皺眉。“你在等什麼？”鬱衍盯著她，“等他出來送？”“大過年的，小叔你的嘴一如既往地欠。”她也知道鬱衍不會允許自己坐在前麵。索性上車坐在了他旁邊。“長大了一歲，你膽子肥了。”有些話都敢直接當麵說了。薑晚檸看著窗外，沒接話。到了鬱家後她先是在鬱明謙院子口看了眼，似乎沒啥事。便回了冬院。她忍不住想，沒啥重要的事為啥要求她12點之前回來。“還沒回來嗎？”晚上十一點半，鬱知禮給她發消息。薑晚檸說自己早就回來了。“那快下來。”她穿上外套，鬱知禮已經在樓下等著。看見她便上前拉著她往春院走。“小叔今年花重金買了罕見的煙花，我們一起去看。”薑晚檸被拉著，下意識問道，“跟以前不一樣嗎？”“小叔好幾年沒在家過除夕了，都是在拍合照前趕回來的。”鬱知禮說道，“今年難得在家，便讓人備了平日裡買不到的煙花。”“可是……”“你不是喜歡看煙花嘛，我就過來喊你了。”她的話被打斷，“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錯過。”兩人趕到時，煙花放了一部分。“讓開讓開，讓我放一個。”鬱知禮推開自己的弟弟。快速點著火，隨後跑到薑晚檸身邊。一束藍色光束衝向雲霄，隨後在天空炸開一朵朵藍色的煙花。藍色煙花最好看，卻也最難製作。價格也最昂貴。“哇，真好看！”藍色煙花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你們看，那還有字呢。”這筒煙花快放完時，大寫的字母N掛在那。“天啊，還是定製的煙花。”身後傳來議論聲，“要不我們看看其他的煙花有沒有？”顧惜的建議得到一致認可。一排的煙花同時在空中綻放。這一放大家發現，這一排煙花結尾都有一個字。連起來就是：祝N平安喜樂，年歲並進“小叔怎麼還搞這麼浪漫的事？”“是小叔嗎？”“是呀，鬱家在郊外有個煙花廠，隻為鬱家服務的。”“這個字母N是？”“你傻呀，肯定是南枝呀，我們家沒有誰的名字帶N的。”薑晚檸仰頭看著。唇角揚起，眼眶卻是濕濕的。她跟鬱衍的第一年，央著他帶自己去看了一場煙花。那會她開玩笑道，如果有一場專門為她而準備的藍色煙花秀就好了。那會他怎麼說來著。說她事多，說藍色煙花製作起來很難。可是，嫌麻煩的他，卻準備了屬於南枝的煙花秀。隻為給她撐場麵。薑晚檸自嘲笑了笑。果然人跟人，是比不了的。“晚檸你去哪？”鬱知禮喊住她，“還沒放完呢。”“困了，先回去睡了。”鬱知禮借著昏黃的燈光看她，眼眶的確有些泛紅。便沒再攔她。他喊薑晚檸時，身旁的人也聽見。“薑晚檸的名字裡，好像有N。”“又有怎樣？你在開啥玩笑？”那人笑道，“難不成你想說這煙花是小叔為她準備的？”“也是，要真是為她準備的，估計母豬都會上樹。”不遠處，鬱衍看著離開的背影微微皺眉。“阿衍，這真是你為我準備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