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怯趕緊爬上岸,不知怎麼的,手臂一陣劇痛,好像骨頭裂了似的,她顧不得疼痛,朝著那亮光發出的地方狂奔過去。她頃刻間明白過來那兩人所說的有事是做什麼了。他們居然是要殺殷渡,想必這就是靳閔要向莫悔討的報酬。靳閔上次千瘡百孔的樣子出現在她腦海中,莫悔後背密密麻麻的傷口也曆曆在目。她想儘快趕過去,可她此刻不敢用靳閔的靈力趕過去,一是怕他發現她逃了,二是怕她害他分心讓他丟了性命。等她趕過去時,那衝天的詭譎亮光已經停止,顯然是機關陣法已經停了。她的心一下子涼了,還是來晚了。機關陣法停止隻有兩種可能,一是裡麵的敵對生命已經死亡,二就是主人主動解除機關。可殷渡顯然不會主動解除。他應該就是故意把他們往這機關裡引的,半山的機關陣法是整座山上最強勁的,隻要主人逃到裡麵,就能保命,要是還有不怕死的非要追進去,就隻能喪命了。莫怯瞬間感覺自己軟了,就快要站不住了。她熟悉的人,又離她而去了。她終究不配擁有對她好的人。她的麵前,原本鬱鬱蔥蔥的樹木,此時已經不負存在。到處煙塵嫋嫋,滿目瘡痍,可見剛才的戰鬥何其激烈。就在她心灰意冷之時,遠方林中穿梭而出幾道身影。那幾道身影以肉眼更不上的速度在極速移動。隨著兵器交接的巨響而來的,是一陣陣被激**而起的狂風,吹冷了她剛流淌而下的熱汗。劍影流動,身形詭譎。沒用靈力的情況下,莫怯是看不清他們的動作的,更彆說看清他們的臉。可她就是知道,靳閔,莫悔都還活著。她這才想起來,莫悔是知道怎麼破解機關的。他以前小時候為了去找她,不小心被機關傷得遍體鱗傷,要不是她趕到得及時,他已經死了。她當時就告訴了他各種機關的解除之法,還給了他一些她的血,以免他再落入機關陣法中無法自救。等能看清他們的身形時,他們已經停了下來。靳閔跟莫悔都是手裡執劍,長身而立,狂風吹動他們的衣袍,在風裡劈啪作響。靳閔握劍的手有血液順著手指滴落。莫怯看到靳閔手上的血,瞬間明白過來剛才自己手臂的劇痛是怎麼回事。有些東西,似乎一給了,就不是那麼容易收回來了。她的契約,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變了。他們前方不遠處,殷渡單膝跪在地上,一手捂著胸口,吐了一口血。他頭發淩亂,臉上有幾道傷口,血液流淌而下,在臉上劃出蜿蜒的痕跡。全身的衣服已經濕了,顯然受了不少傷。緊接著他抬起頭看著他們,嘴角掛血,笑得嘲諷:“那莫怯可真了不得。” 他話音還未落,靳閔跟莫悔都在凝結殺招,他們對準殷渡的劍身上靈光攢動,蘊含著磅礴的殺氣。他們揮劍而下之時,莫怯來不及多想,凝聚靈力,身影一閃就擋在了殷渡跟前。“破雲!”隨著一聲大喊,風雲湧動間,她手裡已經出現一把靈光閃爍的長劍,破雲劍。那劍瞬間跟靳閔還有莫悔的劍刃相接。一聲巨響,激**而起的力道拍亂了她的頭發,那頭發散開,就在風中紛紛揚揚。全身劇痛,能感覺到溫熱的**蔓延全身。腳下踩著的地麵已經向下凹陷了一些,腳陷進了土裡,五臟六腑都在震動,一股甜腥湧了上來。她咳了一聲,然後雙唇緊逼,不動聲色的將那口湧出來的血咽了下去。待看清擋路的人,靳閔的眼瞬間紅了,他壓製怒火,盯著麵前的人:“你竟用我的靈力,跟我作對。”他聲音發顫,臉色發白,像是在極力壓製著什麼。“哥…”莫悔的聲音滿是驚詫,神情更是如受驚的鳥。莫怯沒有回答,她知道靳閔一定氣憤到了極點,他此時的神情就是在努力克製的,不然他可能已經忍不住殺了她了。劍上承受的力道明顯已經輕了,同時身後響起殷渡發顫的聲音:“阿慈…”莫怯回頭過去,殷渡臉上激動迫切的神情在看到她臉時就僵住了,緊接著變成了驚惶。那張臉曾不止一次的告訴他,她就是宣慈。她甚至還說出了他們幼時的生死與共。可他非但不信,還變本加厲的去折磨她。“快走…”莫怯對他喊到,“快走…”她用的是靳閔的靈力,靳閔一但拒絕,她就再無還手之力。殷渡就愣在那裡。“殷渡…”在莫怯的大喊下,他才回神,望著莫怯,聲嘶力竭得近乎咆哮:“阿慈,你既還活著,為何不回來?”同時靳閔眼中滿是怒火,冷冰冰道:“讓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殺。”“要殺他,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莫怯盯著他,針鋒相對,毫不退讓。“他把你傷成了那樣,你居然護著他。”靳閔說話間看清了莫怯手裡的劍,“竟然是你,難怪。”莫悔此時已經從怔愣中回神,將劍撤了回去,然後繞過莫怯,就要去殺殷渡。莫怯想要回撤劍去阻攔,靳閔劍上的力度卻加了一分,她不得不抵著靳閔的劍,根本無法回撤。靳閔也還是沒有拒絕她繼續使用靈力,不知道是不是氣瘋了已經忘了拒絕。他若拒絕,她毫無還手之力。“莫悔。”莫怯朝他喊,“彆逼我恨你。”莫悔身形一頓,望著莫怯,片刻後,他輕聲道:“對不起…”話音落下,他轉頭看向殷渡時眼中已經滿含殺氣。“他不配…”話音落下,他又開始凝結殺招,劍身上開始光華流轉。“莫悔…”莫怯沒辦法,隻能大喊,在莫悔看過來時,她鬆了抵著靳閔劍的力道。靳閔的劍就順著他剛才的力道毫無阻攔的朝她脖子削了過來,距離之近,根本沒辦法往回收。莫悔麵色惶恐,立馬就閃身過來,揮劍擋住了靳閔的劍。莫怯得了一口喘息的機會,立馬將劍抵著自己脖子。她望著莫悔,麵無表情:“莫悔,你若執意要殺他,我就死在你麵前。”拿自己的性命來要挾他人的人,她是最瞧不起的。因為隻有在乎你的人才能受要挾,此舉無疑是在他心上插刀子。可她現在沒辦法。隻能做著自己最唾棄的事。莫悔望著她,神情痛苦,央求似的喊:“哥…”他抿了抿唇:“你忘了他先前把你傷成什麼樣了嗎?他不配你這麼對他。”“配不配,我說了算。”莫怯說著,握劍的手加重了力度,劍刃劃破皮膚,血液蜿蜒而下,染紅了脖頸。對自己,她從來不會手軟。
第87章 交戰(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