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平安聽到周圍對他的各種褒貶聲時，他鎮定自若，毫不在意。但當他聽著後麵的人說著說著，就開始貶低起了他爹時，張平安眉頭皺起，連身側的手都攥起了拳頭。宋鴻宇作為張燁則的學生，此時也是怒了。他紅著臉，嗬斥說話的那幾人：“你們幾個，不準說張夫子的壞話！”王宸羽也回頭抱胸冷笑：“對啊，整天懷疑著懷疑那的！也沒瞧著你們多有能耐！我看你們多半連秋試都過不了呢！一整個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宋鴻宇始終是太過於年輕，他的警告對於彆人來說不疼不癢的。但一慣毒舌的王宸羽的話卻直戳說話那幾人的心。他們苦讀詩書，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榜上有名。這眼瞅著要進貢院了，還沒開始考呢，王宸羽就咒他們考不上。剛才說話的那幾人都是二十多歲的青年，其中有個體型稍微壯健一些的男子瞪著銅鈴似的眼睛道：“臭小子，你有種再說一遍！”王宸羽翻了個白眼。他有什麼不敢的？接著，他就如青年的願，將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我說你們沒能耐，今年連秋試都過不了……”聞言，那青年氣得撈起袖子就想朝著王宸羽衝去。結果剛走了兩步，就沒一個男人攔住。男人穿著官府的服飾，是貢院專門管理秩序的人。“不想參加秋試了是不？！”“再吵吵，就滾出去！”男人嗬斥道。聞聲，那和王宸羽鬨出矛盾的青年也慫了，朝後退了幾步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官員不動聲色地撇過王宸羽他們幾個掛在腰間的桃木符，隨後朝著與王宸羽敵對的幾人警告：“你們幾個，這裡是貢院！不是讓你們喧嘩的幾個。”“但凡有下次，你們幾個就不用再站這裡了，聽到沒有？”“是。”幾人低下了腦袋回應。見著他們吃癟的模樣，王宸羽幸災樂禍地笑了，宋鴻宇麵色也有所緩和。張平安則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宋鴻宇安慰張平安，“平安，你可千萬不要聽認真了那些人說的話。”“嗯。”張平安點了點頭，接著，經過考前搜身過後，王宸羽他們幾人也就分開了，到了貢院裡他們各自的位置坐上。秀才們從淩晨淩晨唱號過堂，過了一套繁瑣的流程，結束時已到了天明。當天邊翻了魚肚皮，公雞鳴叫的聲響起時，貢院的大門被人鎖上了。秋試正式開始。貢院的門再次打開之時，將會是三天以後。三天為一場考試，一共要考三場。……九日後。桃源書院裡。王宸羽他們去參加秋試，卻不影響書院裡的其他人繼續上課。這天，張燁則上完了課回到“夫子辦公室”之中。 一進去，張燁則就迫不及待地詢問：“平安他們還沒回來嗎？”“還沒呢。”李閱回答。接著，李閱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咱們彙總的曆代考題，對宸羽他們有沒有幫助。”此時，辦公室裡的環境都格外地安靜，其他夫子也都是和張燁則一樣，等待著學子們回來。聞言，張燁則坐於他自己的位置上，時不時就抬眼看一眼窗外。因為窗外的視線正好可以觸及書院的大門。在無數次抬眼過後，張燁則總算盼到了有人進書院的門。“張夫子！我們回來啦！”是王宸羽的聲音。他最先邁步走進了書院裡，臉上滿是大勝歸來的燦爛笑容。聽到聲音，李閱眉頭舒展，“總算回來了！”接著，屋內的夫子全都起身，往外看去。當發發現了進書院的人學子們看著心情都不錯之後，書院的夫子們臉上凝重的表情也被笑容所取代。不多時，書院這次去參加秋試的十六名學子全都走進了辦公室裡。“如何了？”張燁則著急詢問。王宸羽在學生群裡，相當於領頭人一樣的角色。他和其他人對了眼色，隨即默契地一起拱手作揖。“多謝夫子們的傾囊傳授。”學子們異口同聲道，目光都是炯炯有神的。見此，在場的夫子們眼中皆流露了欣慰之色。能得了學生們的真心感謝，不免他們勞心費力一場。接著，從王宸羽的口中，張夫子知曉，彙集他們全院夫子的心力，彙總出來的秋試考題裡壓中了好幾個。加上學子們平時也是刻苦讀書，積累學識。這次朝廷出的考卷，對他們來說難度並不大。他們把知道的都寫上了，就足以讓他們高興的了。至於最後能不能上榜，就看他們這群人裡的運氣了。聽完，張燁則懸在嗓子眼的小心臟這才安心落下。見著學子們連在貢院待上九天，吃不好睡不好的，這剛回來，一個個看著都憔悴了許多，顧也是心疼。吩咐了他們都回家歇息三天，再繼續來書院上課。在知道這次的押題有用之後，書院裡夫子們組織起了進行第二次的押題。但下次的考試是春闈。曆代的考題都是絕密不傳的，秋試他們能幫著學生押題，全是憑著夫子們他們自己曾經參加科考的經驗。但此時，大家所隻曉得的，當初有出息，參加過春闈的隻有小仙書院的院長一人。當所有人都滿心期待地看著他老人家的時候。吳院長捂著頭歎氣。“老夫三十二歲中舉人，參加春試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這麼多年過去，這讓我如何想得起來當初的考題。”“這可如何是好……”聞言，其餘的夫子們犯了愁。“不如去問問嶽大人和俞大人？”有人提議。他們現在提到的二人，是負責和他們一起編纂字典得翰林院學管，也是當年的榜眼和探花。他們在桃源書院裡也有單獨的房間，方便他們修寫字典。“不行。這兩位大人不是咱們書院的人。又是官身，咱們萬不可向他們討教，不然被被一些有心之人知曉了，還以為是咱們求兩位大人透題呢。”吳院長言辭犀利地拒絕。聽完，眾人隻得放棄這個想法。“罷了，咱們儘力所試吧。有時候科舉一事也看運氣，咱們能幫助學子們一點是一點。”吳院長說道，隨即看向了張燁則，“張院長，你看看，咱們押哪些題？”“這次秋試的題，你都壓中了兩道呢。”張燁則有些出神。直到聽到吳院長在喊他，他才稍微回過神來。他按著他的想法緩緩開口，“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