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欣喜沈懷玉雙腿的康複。沈懷玉卻是腳下突然一軟,顯然栽倒。好在阿醜和陸恒在兩側僅僅扶著他。剛剛明明感覺護發熱的雙腿,此刻卻是發顫的厲害。甚至一股股同意襲來,瞬間沈懷玉的臉上和身上已經是一層冷汗。阿醜趕緊道,“沈懷玉,你怎麼樣了?還是先坐下來吧。快,陸恒,扶著公子坐下。”沈懷玉還想寬慰幾句阿醜,可是雙腿傳來的痛意,卻是一開口就疼得直抽冷氣。“公子,公子感覺如何了?”陸嬤嬤也很是擔憂。剛剛還好好的,怎的突然就疼得臉色發白,儘是冷汗了。沈懷玉重新被扶著坐下,努力平穩這氣息。“我,無妨,許是,許是太久沒動,不適應吧。”阿醜眼眶都紅了,“嗯,嗯,肯定是這樣的,等明日天氣好了,我們再試試,你不會有事的,沈懷玉,你不會有事的。”小寶也很是擔憂,跑過來輪椅旁邊站著安慰沈懷玉。“是,姐姐說得對,夫子肯定會好起來的,我們都會陪著夫子。”沈懷玉欣慰地笑笑,瞧著阿醜這般心疼著急的樣子,還得安慰兩句。“是,有阿醜在,有大家在,我肯定會好起來的,大家不必擔憂了,吃吧。”陸恒一言不發,像個人性雕塑一般,直直站在身側不動,生怕沈懷玉再有什麼事兒。好在重新坐下一會兒後,雙腿的痛覺總算是消失了,沈懷玉的臉色也逐漸好多了。“坐著吧陸恒,阿醜,我已經不疼了,這會兒沒感覺了。”見沈懷玉真的沒事,阿醜和陸恒幾人這才放鬆了些。隻是這頓鍋子,到底還是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氣氛。夜晚,沈懷玉躺在炕上,第一次,伸出雙手撫上了自己的這雙腿。其實他也不想不通,之前也沒聽無憂神醫說起會出現這個情況啊,按理來說,就算是有知覺,但這會兒也太早了。而且,也沒有說會突然這麼疼。能站起來,能變成一個正常人,誰又願意天天坐在輪椅上呢。沈懷玉的心裡還是有些失落的,但也隻能安慰自己,如今已經有了些許知覺,也是好事。陸恒這回的種子,總算是買對了。加上陸嬤嬤又讓陸恒從她家裡取來的種子,這塊兒小菜園,終於開始播種了。幾人人手一把小鋤頭,翻得一個比一個起勁兒。小寶拿著個小鏟子,也是撅著個屁股賣力地刨著土。沈懷玉則化身茶水監工,坐在一旁,被阿醜給他戴了頂草帽遮陽,就坐在田梗邊上看著他們。“哈哈哈,沈懷玉,遠遠瞧著,你好像是稻田裡的稻草人啊。”“嗯,是呢,夫子像。”小寶看著,也是順著師姐的話應了句。陸嬤嬤輕輕在小寶屁股一拍,小聲說道,“你這孩子,怎的越發沒大沒小了,怎可打笑夫子。” “哎呀,娘親,小寶知道了,小寶不說了。”真是搞不明白,為何師姐就可以說,他就不可以,唉……沈懷玉笑笑,取下草帽,遠遠地衝阿醜揮一揮,當做是對她的回應。陸恒自然也是看到了,心裡對阿醜的話也悄悄應和,確實是有些像。不過,這般玉樹臨風的稻草人,自然隻有他家太子殿下一位。“嬤嬤,這菜種下去,用不了多久了,我們就能吃上了呢。”阿醜親手埋下去的種子,仿佛已經看到它伸出能率的枝丫了。“是啊,姑娘,用不了多久呢。”陸嬤嬤笑著道。田埂上吹來的風,似乎都是甜的。人人都說這洛青山鬨鬼,嚇人得很,可幾人卻將這裡當成了世外桃源一般,過著閒雲野鶴,自給自足的生活。沈懷玉感受著這和煦春風,忽然就想撫琴一曲。可惜,沒有帶琴。柳樹早已抽煙,沈懷玉探著手,折下一根柳枝,揉一揉,柔軟之後,抽出了裡麵的硬枝。隻留下外麵的一層皮。放在嘴邊試了試,可以吹響。遠遠的,幾人就聽見傳來一陣動聽的鳥鳴聲,順著聲音看過去,竟然是沈懷玉發出的聲音。阿醜覺得新奇,跑了過去。“沈懷玉,沈懷玉,你這是怎麼做的啊?好神奇。”“就是這般。”看著阿醜亮晶晶的眼神,崇拜又驚訝,沈懷玉也是好不吝嗇,又展示了一遍。“哇,你會的好多啊,原來,柳枝也可以這般用啊。”沈懷玉又照著樣子,給阿醜也做了一支柳枝哨子吹著玩兒。可惜,也不是誰都會的。阿醜小臉都憋紅了,可還是隻能發出噗噗噗的聲音,倒像是那個啥一般。搞得阿醜也是一陣尷尬,田埂裡的三人也是一臉好奇的不時看向二人這邊。“嘿嘿……我這,我這,還是你自己玩兒吧,我還是去種菜啦。”阿醜尷尬的笑笑,將柳枝一把塞進沈懷玉手裡,又跑開了。沈懷玉的手中還有餘溫,看著阿醜一蹦一跳的樣子,臉上儘是化不開的溫柔。總覺得自己的小姑娘,怎麼做什麼都那般可愛。要是日子能一直這樣平安喜樂地過下去就好了。菜園並不算太大,幾人忙活了一天,基本也都搞定了。隻是尋常不做農活,不知道怎麼收力。等太陽下山回來時,阿醜已經累得不想吃飯了。陸嬤嬤傷沒徹底好,隻是在旁邊幫幫忙,乾些輕活,大部分都是陸恒做的,其次就是阿醜了。看著阿醜累成這個樣子,嬤嬤的心疼不比沈懷玉少。“姑娘,你先休息休息,奴婢這就做晚飯去,吃了再睡。”阿醜眼睛都睜不開了,趴在桌子上胡亂地點點頭,“好,好,吃了睡,吃了睡……”小寶到底是個小孩子,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勁兒。大人們都累了,他跟著沒事兒人似的,抱著個罐子坐在院子裡麵玩兒。當然,罐子裡麵是什麼呢?是從地裡翻出來的大胖蟲子,一個個白白胖胖的。小寶捏起一隻,送到餓了小黑嘴邊。“小黑,你吃嗎?我聽我爹說,這種蟲子好像是可以吃的。”小黑晃晃腦袋,似乎在考慮這話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