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和艾雯一起去過地牢,帕登的氣味讓他感到毛骨悚然,即使是獸魔人的味道也沒有如此腐敗肮臟。他總是想撞開牢門,將帕登撕成碎片,從他的身體裡找出那個讓他心驚膽寒的東西。在回憶帕登的氣味之前,他為了避免自己失聲尖叫,所以先讓自己感受了一下獸魔人的氣味。從遠方傳來狼群的嚎叫。山洞中的馬匹全都不安地踏著蹄子,一步步向後退縮。一些士兵用手指揩著長矛的鋒刃,不自在地斜眼望著洞口。在佩林的腦海裡,情況還要更糟。他感覺到了狼群的怒氣和憎恨。狼幾乎什麼都能忍受,但它們十分憎恨兩樣東西--火和獸魔人,而它們為了殺死獸魔人,寧可從火海中穿越過去。現在,它們正因帕登的氣味而趨於發狂,仿佛獸魔人的氣味此時也變得很平常了。在哪裡?天空在他的頭頂翻滾,大地在他的腳下旋轉。東方或西方,狼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狼知道日月的輪回、四季的更替、大地的輪廓,佩林能從它們那裡解讀出這些。南方,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消滅獸魔人的渴望,狼群會讓犢牛並肩戰鬥。如果他願意,他可以帶著那些披著硬皮的兩條腿跟上它們,但最終獵殺那些妖魔的將是它們,是輕煙,是雙鹿,是冬曉,是部族中所有的狼,還有他--犢牛。那腐臭的肉和有毒的血會燒灼它們的口,但它們必須去殺,殺死那些妖魔。它們的怒火感染了佩林,吼聲自他的嘴裡衝出。佩林往前踏出一步,他要加入它們,和它們一同在原野上奔馳,在敵群中殺戮。佩林拚命控製住自己,打斷了和狼群的聯係,隻留下一絲牽係,好讓他知道狼群的位置。無論距離多遠,他都能感覺到它們。但佩林也能感覺到內心的顫栗。我是一個人,不是一頭狼。光明助我,我是個人!"你還好吧,佩林?"麥特走到他身邊。他的聲音和以前沒什麼兩樣,仍然充滿那股輕佻的味道(不過,佩林能從他的聲音裡聽到一種最近才出現的痛苦),但他的神色卻顯得很擔心。"該來的都來了。蘭德跑了,你又得了病,我不知道該到什麼地方去找一個鄉賢來照顧你。我的鞍袋裡應該還有些柳樹皮,我可以給你煮些柳樹皮茶。當然,首先得讓印塔給我們煮茶的時間。如果我煮的茶味道太濃了,那你還要忍著點。""我……我還好,麥特。"佩林離開他的朋友,向印塔走去。印塔正和烏諾、拉岡、馬希瑪一起檢查山洞各處的角落。當佩林將印塔拉到一邊去的時候,其他人都帶著不悅的神情望著他。佩林直到確認烏諾和其他人已經離他們夠遠,聽不到他們說話之後,才低聲對印塔說,"印塔,我不知道蘭德他們去了哪裡,但帕登和那些獸魔人,還有剩下的暗黑之友,他們仍然繼續逃向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