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兒你......我知道你跟楚家那個沒多少感情,但好歹婚約已經定了這麼多年,前些日子他們也專門找上門來賠禮道歉,我也損了他們幾句,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吧。你不喜歡他,婚後再找其他男人不就行了?看來冷醫生你挺喜歡的,爸也不逼你了,隨你怎麼做都好,你再考慮考慮?”席氏委婉地開口勸。
掛了電話,沈黛末靜默了一會兒。
懷中的人忽然動了起來,冷山雁緩緩睜開眼,狹長的狐狸眼裡仿若盛了深邃的水波,眼尾微微上挑,凝著淡媚的笑意。
“小姐,早安。”他嗓音有些低啞,親昵地親了親她的唇角。
被子下的他雙手環著她的腰,遒勁修長的腿像條蛇一樣圈著她的腿,將她緊緊地箍著,一寸空隙也不留。
就這樣他還覺得不夠,晚上睡覺時,他還會主動抓著沈黛末的手,環在自己的腰上,讓她抱著他,饒是在睡夢中也會不自覺地蹭著她淩亂的發絲。
其實這些日子,沈黛末也發現了,其實比起人心黃黃不可描述,冷山雁其實更喜歡單純的肢體觸碰。
比如擁抱、牽手、以及不會細碎的親吻,親親她的額頭、鼻尖、嘴唇、手腕、偶爾還會輕咬她的手指,好像隻要抱抱她,感受到她身上熟悉的氣味,他就滿足了。
隻有沈黛末興致上來的時候,他才會拉著她深入,格外予取予求,用儘一切方法討好她。
好像一顆檸檬,外表黃黃的,咬下去卻意外地有一種澀澀的小純情。
因為昨晚冷山雁的坦誠,讓沈黛末內心觸動,兩個人一邊做一邊長談到淩晨,當然,那種傷身體的藥,她直接丟進了垃圾桶裡,絕不肯讓他再吃了。
所以他們睡到中午才醒。
簡單收拾好後他們一起去餐廳吃飯。
到了餐廳門口,冷山雁忽然低下頭停住腳步,模樣規矩又謹慎,仿佛小二在正室麵前卑躬屈膝的模樣。
“小姐,我就不去餐廳吃飯了吧,我怕碰見楚少爺,按規矩讓廚房把飯菜送到我屋裡就好。”
沈黛末看著他這幅樣子,心中更加疼惜。
曾經的冷山雁是在眾人眼中有體麵尊重的醫生,但自從跟了她之後,不僅被護士傭人瞧不起,母親繼父也對他惡言相向,隻要不扶持冷家,就張口閉口的賤人罵著。
而他在楚豔章麵前更是永遠卑躬屈膝,永遠被壓得抬不起頭來,甚至連同在一桌吃飯的資格都沒有,更是差一點,連做父親的資格都沒了。
思及此,沈黛末對他更憐愛了幾分。
“我們還沒正式結婚,這個家還是我說了算。”她拉住冷山雁退縮的手,走進了餐廳中。
餐廳的傭人們看見她拉著冷山雁進來,麵上不動聲色,但心下都有些吃驚,都說楚少爺來之後,冷山雁就會失寵,沒想到人家不但沒失寵,反而更受寵了是怎麼回事?
冷山雁眉眼低垂,落座的一瞬間,瞥向旁邊臉色鐵青的孟家兄弟時,眸
光中滿是散漫和挑釁的笑意。
傭人端上一杯清爽的石榴汁,汁色如血。冷山雁輕抿了一口,淡色薄唇如吸血鬼般豔麗。
“楚少爺怎麼沒來,他已經吃過了嗎?”他關心地問道。
孟靈徽輕聲道:“楚少爺說他今天沒胃口,就不來吃飯了。”
“不吃飯怎麼能行呢?飲食不規律,胃受不了的,要不還是讓傭人去送點吧。”冷山雁笑著柔聲提議道。
“好。”沈黛末點點頭,隻覺得冷山雁為人寬厚,做事又細致。
傭人依照沈黛末的吩咐,端了午飯給楚豔章送去,結果一進屋,就看見楚豔章房裡一片狼藉,還來不得他驚訝,就看見楚豔章臉色蒼白,冷眼瞧著他。
“你來做什麼?”楚豔章問。
傭人趕緊說明來意。
楚豔章聽完,蒼白的臉頰上突然泛起一陣詭異急促的怒紅。
“他勸黛末來給我送午餐?好、好得很!”
倒顯得他像個名不正言不順,隻能在自己房間裡用餐的二房了。
“拿出去!誰稀罕這個,我不吃!”楚豔章砰地一下,將門重重地關上。
傭人莫名其妙地回到餐廳,沈黛末正巧看見傭人又將午飯原封不動地端回來。
“怎麼回事?楚少爺吃不下嗎?”
傭人委屈極了:“楚少爺罵了我一通,把我趕回來了。”
冷山雁唇角一勾,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聲線溫和道:“怎麼回事?你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有。”傭人道:“我就說了這是您和小姐惦記他,特意讓我送去的,楚少爺就突然生氣了。”
沈黛末微微蹙著眉,明白楚豔章這是又因為冷山雁而發火,也沒說什麼,更沒有派人去安慰他的意思,繼續吃飯。
而冷山雁咬著筷尖的筍片,幾乎要笑出了聲。
一個身份地位岌岌可危的未婚夫,還沒進門,就變著法子給未婚妻施壓立規矩,逼得黛末抵觸排斥,他還不知道討好,反而在人家莊園裡甩臉色,難不成要黛末去哄他嗎?真是拎不清。
下午,沈黛末在花房裡照料蘭花,冷山雁在一旁柔聲勸道:“小姐,楚少爺他不開心,您要不去哄哄?男生都是要哄的。”
沈黛末靜靜澆花:“他是因為你做不成手術才生氣的,你倒替他說話。”
冷山雁斂著眸,眉眼淡淡:“到底我是二房,他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沈黛末抬眸看他,眸光中滿是細碎的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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