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就是覺得你有些瘦了。”孟燕回歪了歪頭,輕薄白雪的雪花落在他的紫水晶抹額上,像極了一塊飽裹糖霜的葡萄味軟糖,叫人想咬一口。
“是嗎?那我趁著過年可得多吃點。”沈黛末摸了摸自己的臉,一邊走一邊說。
孟燕回快步追了上來,脖子上的金項圈發出清泠泠的脆生,嘴角的笑容讓他整個人肆意無拘:“你是該多吃點了,冷山雁這些日子都吃胖了。”
“是嗎?”聽到孟燕回這樣說,沈黛末眸中笑意柔和:“看來他不害喜了,這是好事。”
孟燕回沒想到沈黛末聽到冷山雁長胖的消息後,第一時間不是嫌棄,而是想著冷山雁不害喜了。
怪不得姐姐在王府總是跟他念叨說沈黛末是個良人,這樣一瞧確實不錯。
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在孕期因為身材走樣變形,妻主在外麵偷腥,夫郎生孩子在鬼門關走一遭回來之後,不但得不到妻主的溫柔以待,甚至還有可能得到小侍也懷孕的精神刺激。
可惜再好也跟他無關。孟燕回低頭默默想著。
“這陣子多虧你了,如果沒有你再,雁郎他就得挺著大肚子管理內宅,等雁郎生產完之後,你想要什麼獎勵我都給。”沈黛末忽然說道。
“真的?”孟燕回紫葡萄似的眼睛一亮。
沈黛末點點頭,笑道:“這是自然,我還能騙你不成?”
孟燕回開心一笑:“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我可不想吃虧。”
“隨你。”沈黛末笑著擺了擺手,往主屋走去。
不同於府院裡熱鬨但稍顯孩子氣的布置,主屋過年裝潢明顯是雁子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弄的,朱紅灑金的簾子,群青濃藍繡著瑰麗蝴蝶的地毯上隨意散著幾個軟黃緞麵鵝絨枕頭,烏木桌子椅子以及地毯的邊緣處,都擺著幾個小燈。
小燈是用琥珀色的小杯子做成的,一點燃裡麵的蠟燭,暖黃的光芒就從琥珀色的玻璃裡透了出來,顆顆點點如繁星彙聚,折射在牆壁五彩斑斕的玻璃上,好似掉進了珠光綺麗的幻夢裡。
沈黛末滿眼驚豔,這簡直就像個夢幻小窩。
“娘子回來啦。”白茶站在門口,笑著對她行禮。
沈黛末收回驚豔的目光,走進離間,冷山雁正扶著肚子小心翼翼地站起來,他如今身子重了,肚子也明顯了許多,像衣服裡藏著個哈密瓜。
“慢點。”沈黛末小跑著過去攙扶住他,溫聲道:“不用這麼麻煩,你坐著就行。”
冷山雁穿著一襲簡單的白色錦衣,上麵印漂亮精美的暗紋,長發用一根木簪子束起,眉眼間的冷厲悉數褪去,白皙的肌膚在柔軟的墨發襯托下,整個人的氣質如同月光浸透的寒水,沉靜清冷又帶著一絲柔媚的涼涼春意。
冷山雁軟著身子靠在柔軟的靠枕上,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她的臉頰,眸光中劃過一抹心疼:“黛娘,你瘦了許多。”
沈黛末笑了笑:“孟燕回也這樣說,不過這
兩天可以休息會兒,一過年大魚大肉地體重自然就漲回來了。”
沈黛末說得很輕鬆,但冷山雁的眼裡卻沒有半點笑意,他撐著身子對白茶說道:“趕緊去讓阿鄔給娘子熬一碗雪蛤燕窩來。”
說罷,冷山雁微皺的眉頭依然沒有舒展開,修長的雙手在沈黛末的身上摸來摸去,聲音低沉而細碎。
“這才幾日,腰就比從前瘦了一圈,怕是忙起來連飯都顧不上吃吧?我讓白茶送給您的點心,應該也沒吃多少。我知道的,你一遇上正經事,就非得做完才肯休息吃飯,可是這樣不按時吃飯,長久下去是要落下胃病的......得讓大夫現在就開些滋補養胃的方子,從現在就開始養著,不然等真落下胃病再去治,你就要吃苦頭了.......”
冷山雁垂著眸子,嘴裡不斷地絮叨著,薄冷的眸子裡的擔憂之色,就像深山裡常年繚繞著的霧氣,濕漉漉地彌漫蒸騰著。
沈黛末靜靜地注視著冷山雁,任由他對自己上下其手檢查身體,眸光如靜湖幽潭,水波溫柔。
冷山雁正兀自訴說著心中的擔憂,久久聽不見回應,突然心頭一緊,意識到自己剛才喋喋不休的樣子,簡直跟普通人家粗俗市井的男人沒什麼兩樣。
是他這陣子因為懷了女兒之後,就太得意忘形了。世人推崇男子應該嫻靜貞德,而他竟然違反了‘靜’這個字,聒噪地像鴨子一樣的男人最是惹女人不喜的。
“對不起妻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