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到了集市,就沒有隻拎一樣東西回去的道理。

海港沿邊的一溜位置，木架小攤肩比肩、香氣裹著香氣，各式水果零食小物占了一半,夾雜著幾家賣金玉小飾品和開石頭的,以及必不可少早飯攤。

或許不隻是早飯，等這日頭高移到了晌午，也許又換了另一番餐食。

不過此刻最吸引人的,還是那熱氣騰騰的粥與包子香。

我興衝衝地去打了碗豆漿和皮蛋瘦肉粥回來，鑽著空位招呼散寶趕緊坐下來喝口熱乎乎。

一路從吃虎岩穿過緋雲坡，想象地圖畫麵中距離不遠,實際這麼走下來我卻覺得有些口渴了。故屁股剛挨到凳子上，我就隨意把一碗擱在散寶麵前,然後一口悶了另一碗的約莫三分之一下去。

謔,好香醇的豆漿！口感醇而不膩，厚而不黏，豆香輕盈帶著一點甜絲絲的味道，大滿足！

這一大口喝得有點多，衝地我輕輕打了一個嗝、身體上下抖擻一下，這才把目光移到了散寶麵前未動的粥上。

怎麼,不喜歡吃嗎？

我順著他嫌棄遲疑得如有實質的眼神看過去,順藤摸瓜找到了讓貓貓挑食的元凶——幾片浮在粥麵的半頭黑色的蛋皮。

“那個是皮蛋...還是叫鬆花蛋來著？雖然看起顏色深深得有點可怕，但切成小塊煮在粥裡還蠻香的。你試試？”我試圖勸說他嘗試一下璃月特色的蛋類製食。

散寶：“...”

貓貓不言,貓貓也不動勺。

隻是還在懷疑地打量著那碗皮蛋粥,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犯了幾次錯還留在隊裡的倒黴下屬。

我懷疑流哥正調動著全身忍耐力沒有拂袖離早餐攤而去、或者把討厭的吃食一碗扣我腦袋上。

唔,後一句動作開玩笑開玩笑啦，貓貓怎麼會那麼暴力？我們流哥天下第一溫柔！（此條五毛，崩門付款）

我可不好把散兵大人放在那和不喜歡的食物乾瞪眼,再點一碗彆的嘛...待喝的流食就有點多了。

為難地瞅了瞅我碗裡還剩下三分之二的奶白豆漿，我試探著問道：“要不...你喝我這碗？豆漿清香，應該是用很好的黃豆磨的，沒什麼其它的怪味...哦，就是有點甜，你...”

話沒說完，我自己咽聲了。

眾所周知，散寶嗜苦不大喜歡吃甜的，尤其是又甜又粘牙的。

豆漿這好像隻占了一樣，不過終歸不是他最合意的口味範圍內。自己喝爽了，卻沒給貓貓買到他喜歡吃的，多少生出些小遺憾的情緒。

“要不再——”再點一碗？

我剛側過頭想招呼老板上個彆的，手中半端著的碗就被對麵人接了過去。

散寶就那麼自然地接下剩的豆漿，毫無芥蒂地放到唇邊飲下；啜飲的時候微微闔眸，鬥笠被取下擱在一旁的凳子上，陽光灑下來正好穿過他的睫毛，將睫羽的陰影打在眼下，映襯得皮膚幾乎有些透明質感的白。

一口飲閉，輕輕放下碗。

我有些忐忑地問：“味道怎麼樣？...我喝過的，彆嫌棄啊，就喝了一口。”

“還行。”

淡淡兩字，但看起來貓貓心情不錯。

我也跟著開朗起來。

人一開朗，就容易食欲大增。早餐小攤隻喝個豆漿怎麼夠？看我再去弄點...哇，那邊排啥吃的呀，擠那麼多人。

登時，我撂下轉接過來的皮蛋瘦肉粥就想再去買點...

“你還要買現吃的？...不是用過早飯了嗎。”散寶用一種看橘貓胖鳥般的眼神看著我。

我吞了吞口水：“不就泡了點麥片嗎？”

散：行。

等我興高采烈地衝鋒陷陣回來，我像捧戰利品一般把兩個超大個的肉包懟到散寶麵前：

“快拿一個！據說是金絲蝦球餡的！”

興奮之餘的我還有些痛惜：“...快嘗嘗，可貴呢...”

也就忍痛吃這一回...也許是好吃了便為兩三四回。是真貴呀，感覺再多吃幾次、放開了吃，我的房租都要被吃沒了。

散寶瞧透了我的神色：“你吃吧，我不餓。”

“你吃嘛——好吃的、聽餡料就知道好吃！”我抻著手不肯獨享，帶了點耍賴的語氣。

貴就貴，和散寶一起吃美食才是天下至味。

摩拉，嗬嗬，身外之物。這時的我對於金錢的覺悟出奇地高，反正在心裡說大話也不用負責。

見我堅持，貓貓捏了一隻大包子走。

他的吃相很文雅，兩手捧著，遞到嘴邊咬下一口；第一口吃掉的餡不太多，在細嚼慢咽後有咬了第二口。

“...還不錯。你怎麼不吃？”散貓貓抬眸道。

“吃、吃啊！”我大咬一口，金色蝦仁的湯汁綻放在我的口中。皮薄鬆軟又不失麵蒸過的表皮筋道，實打實的蝦肉更是不虛說——怪不得賣那麼貴！

*

享用完今天第二頓早餐，我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