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飛鳥(15)(1 / 1)

薑歲下意識的朝聲音的源頭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什麼,可冰冷的黑暗裡隻有一片虛無,他什麼都握不住,就在手要徒勞的墜落時,忽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很涼,像是一塊冰,但薑歲還是從中汲取了莫大的勇氣,他感覺到自己的指縫被擠開,有冰涼的手指擠進去,與他十指相扣。

衣櫃裡空間昏暗而狹窄,薑歲急促的喘息,他喃喃的叫著祁暄的名字,帶著哭腔,而後他感覺有人抱住了他——就像很久以前一樣,他難過時,祁暄就這樣抱著他。

因為父親是個混賬,母親早亡,撫養弟弟,爺爺又將繼承家族的重任交到他的身上,讓祁暄很小的時候就活的毫無樂趣可言,他的成長路線就像是教科書上最完美的模板,參加競賽、從名牌大學畢業、接手公司……祁暄都做的很好,他是無數人的榜樣。

除了婚姻,祁暄大概沒什麼不完美的。

但這樣的成長環境也注定了祁暄的不敏於言,他不太會哄人,也不會說好聽話,薑歲難過了,他也隻會抱著薑歲,輕聲說他哭的好可憐。

薑歲哭的滿臉是淚,幾乎有些不能呼吸,他緊緊抓著對方的手,好像生怕對方會離開,“祁暄……我好想你。”

“嗯,知道了。”祁暄說。

他俯身去吻薑歲的眼睫,將眼淚儘數吻去,順著柔軟的麵頰一路而下,咬住他有些冰涼的唇,薑歲順從的鬆開牙齒,放任他的舌頭長驅直入,祁暄的動作有些凶,薑歲喉嚨裡發出一聲嗚咽,卻隻是更加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脖頸,沒有掙紮。

黑暗裡什麼都看不清,於是其他的感官便被無限放大,薑歲能夠清晰感覺到祁暄在糾纏他的舌尖,將舌根處積蓄的甜水一掃而空後仍不滿足,壓著可憐的舌頭想要榨取更多,津液不停的分泌,薑歲聽見吞咽的聲音,讓他耳尖發燙,渾身灼熱。

終於嘗夠了津液的味道,祁暄溫柔的舔了舔他的唇瓣,而後向下吻去。

薑歲仰起脖頸,抱住祁暄的頭,任由他鑽進了自己的衣服裡——其實衣服穿不穿意義已經不大了,因為它早就已經被揉的亂七八糟,假如此時衣櫃裡有一縷光線,就能看清薑歲此時是如何的糟糕混亂。

但他不知道。

他隻是茫然的抱著祁暄,感覺到他冰涼的唇舌遊弋過溫熱的肌膚,他像是被泡在一汪泉水裡,哪怕水是冷的,但因為他自身的灼熱,便也不覺得有哪裡奇怪,反而還有些舒服。

“……好冰!”薑歲猛地弓起身體,顫抖著去推身上的人:“好冰……受不了了,出去……”

他的手被擒在了頭頂,祁暄吻了吻他他又滲出淚珠的眼角,沒同意。

薑歲難受的快要死掉了,他把櫃子裡原本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抓的一團亂,喉嚨裡發出比之前還要可憐的哭聲,可是這次沒有人來憐惜他。

“……祁暄!”薑歲啞聲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我真的……唔!”

話未說完,就被接踵而來的更大的刺激逼得

失聲尖叫。

祁暄捂住他的嘴,在他耳邊說:“小聲一點,喉嚨啞了很難受。”

薑歲被眼淚濡濕的長睫不停顫抖,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想說既然你知道我難受,那為什麼還不放過我,可他什麼都說不出來,甚至無法控製自己的口水從唇角溢出,粘連到祁暄骨節分明的手上,薑歲羞的腳趾都蜷縮起來。

祁暄弄得他好像一個管不住自己的小孩子。

“好了。”祁暄說:“自己捂著嘴,不要叫出來,知道嗎?”

薑歲腦袋不太清醒,聽見他這麼溫柔的語氣,便下意識的點頭,咬住了自己的衣袖,他在狂怒的浪潮裡隨波逐流,找不到去路,也尋不到來路。

這座彆墅裡的所有家具都是薑歲和祁暄一起挑選的,包括這個巨大的實木衣櫃,薑歲當時一眼就相中了,在星際時代,木頭是一種極為昂貴的築材,更彆提是這種原木整切的烏木製成的大型家具,它的售價在薑歲看來極為昂貴,但對於祁暄而言,隻是一串冰冷的數字罷了。

當時的薑歲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和祁暄在衣櫃裡做這種荒唐事。

他早就沒有精力再去想醫院裡大打出手的祁成煦和殷照玉,也記不起祁成煦說的那些讓他困擾的話、殷照玉深沉的眼神,他腦子裡隻剩下祁暄。

他胡亂的叫祁暄的名字,不敢太大聲,因為祁暄會懲罰他,好像末日降臨,除了這座衣櫃已經沒有他們的容身之所,外麵危機四伏,死亡叢生,他們隻能藏在這裡抵死糾纏。

薑歲混沌的睡去,又迷茫的醒來,他不知道時間到底過去了多久,隻知道祁暄一直抓著他的手,在無法看清任何東西的黑暗裡,祁暄似乎親吻了他背脊上的那道傷疤。

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外是沉沉的暮色,薑歲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懷裡抱著枕頭,他揉了揉眼睛,下意識的道:“祁暄……”

等話出口,他才忽的意識到,祁暄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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