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小趙趕緊開溜去停車場。
殷叔夜仍保持一種平和的笑容,偏偏是這樣的平和叫辛桃馥越發惱火。
辛桃馥惱道:“我不想再和你玩這種弱智的遊戲了,請你離開。”
聽到這句話,殷叔夜從胸中長長歎出一口氣,像是能把樹葉都吹落。他搖搖頭,說:“我再說一次,我並不是故意要做這些使你感動。如我曾說過的,我知道你和我這種人是不會被不在意的人所感動的。”
“這個可不是我說的。”辛桃馥翠眉倒豎,厲目而視,“我倒是記得你說過,你試著當‘少爺’,是想理解我當年的感受。但你知道嗎,你越是這麼做,我越覺得可笑可悲……”
“是說我可笑嗎?”殷叔夜問。
“不是你,是我吧。”辛桃馥眼裡閃過一抹難堪,“我當初的難堪是真的,你這些都是假的,你越是這樣,我越覺得自己難堪。”
殷叔夜又問:“是我哪裡做得不夠?”
辛桃馥苦笑道:“你心裡明明知道吧?何必裝模作樣?”
殷叔夜沉默了,似乎在思考什麼。
辛桃馥搖頭,說:“你就算當了小白臉,還是有那麼強的優勢,根本不可能與我當時感同身受。”
“確實,我有著自己的優勢,”殷叔夜瞧著他的臉,微微一歎,“但這難道也是錯誤?”
辛桃馥上下打量殷叔夜,心裡那股火氣倒是迫使他說出長久以來很想說卻沒說出口的話來:“我不懂,你為什麼永遠可以把自己放在那麼高的位置呢?是因為你的出身比彆人更好?是因為你是殷家的長子?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是出生在那樣的家庭,今天的你又會在哪裡呢?”
殷叔夜笑了:“這話有趣。如果你出生在津巴布韋的山區,今天的你又會在哪裡呢?”
辛桃馥竟被噎住了,臉上更不好看。
殷叔夜心裡不得不承認,不該逞一時口舌之快。
他便往前一步,微微弓著腰,壓低頭,笑道:“你仍然會是一個很出色的人,因為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辛桃馥看著殷叔夜低著的臉上掛的討好笑容——這樣的笑容在殷叔夜的臉上可很難覓得。殷叔夜是常笑的,但他那種笑是自上而下的,這次卻是自下而上。
辛桃馥不覺挑眉:“你這是在諂媚嗎?”
“正是如此。”殷叔夜點點頭。
“你認為我會受用嗎?”辛桃馥努努嘴。
“受不受用那是您的事情,我隻儘我小白臉之職責。”殷叔夜仍保持那討好的彎腰和笑容,又以一種很低的姿態,說,“我隻求您一件事……”
“什麼?”辛桃馥聽到殷叔夜用一個“求”字,實在有些不知所以。
殷叔夜道:“看在我這麼賣力的份上,這次請把我當成一個卑微的、全仰賴你的小白臉去對待,好嗎?——像你所說的,如果沒有殷家長子這個身份的我。再說了,殷家長子在這個地方也算不得什麼身份,誰聽過呢?”
說完,殷叔夜從口袋裡拿出護照,遞到辛桃馥手裡:“如果你喜歡的話,甚至可以限製我的人身自由。”
“我為什麼會喜歡這樣的事情?”辛桃馥往後退了半步,“我又不是神經病。”
殷叔夜笑了,仍把護照放到辛桃馥的口袋裡:“那就當我是神經病吧。”
辛桃馥打量他:“我看你確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