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是“合租”,但在殷先生查知的事實裡,二人是“同居”。

——不錯,湘夫人是同性戀者。

她當年突然和父親鬨翻,飛出國門獨自生活,八成和她的性取向有關。

因為事情相隔太多年,殷先生查起來也是模模糊糊的,隻知道那個女孩子在某一年突然懷孕,又突然難產死了,孩子被送到福利院,湘夫人也回國了。

現在倒是和相公子的故事對上了。

相公子是湘夫人慘死的前女友遺下的孤兒,所以湘夫人格外憐愛他。

相公子見殷先生觸動不大,便又含淚說:“湘夫人從來沒說謊,我確實不是她的孩子。她也確實真心疼愛你。”說著,相公子又道:“說實話,這話我原不該說。她雖然名義上說將‘丹陵福地’讓我繼承,但管理權也是全放你身上的。這還不夠說明問題嗎?她其實是想讓你我評分這一筆財產。並不是單疼我一個……若說真對我有點兒偏心,也隻是因為可憐我孤苦,又擔心我的無能懦弱。”

殷先生聽著這話,半晌無言。

相公子趁熱打鐵:“外頭流言蜚語,指控她殺人,我是不信的。但我知道,你心裡總是有個疑影兒……”

這話才算真正戳中殷先生的心病,殷先生臉色才終於有些變化。

相公子唯恐破壞殷先生和自己的感情,所以一直對這件事避而不談,但他現在卻兵行險招,非要戳破這個心頭的膿包——隻有忍住這陣痛,排膿破潰,才能打消殷先生對湘夫人的懷疑,才能喚起殷先生對湘夫人的全部感情,才能讓殷先生心甘情願地履行湘夫人的“遺願”——與相公子成婚,保護相公子一生。

殷先生千回百轉,才說一句:“我怎能疑她?”

不是“我不疑她”,而是“我怎能疑她”?

道儘殷先生這些年來的搖擺和忐忑。

相瀟瀟之死,是死無對證,說是被湘夫人害了,那都是沒影兒的流言。

倒是相瀟瀟死了這麼久,湘夫人為了悼念她做的事情都是實打實,有目共睹的。殷先生與湘夫人朝夕相對,總不能相信湘夫人在自己麵前一直都是演戲。

至於殷家家宴的慘劇,倒是有物證——含毒的紅酒,但也就隻有這一件。有道是是“孤證不立”。單憑這個,連警方都無法給湘夫人定罪。畢竟,連湘夫人也死在此案裡了。

雖然大家心裡都認為八成是湘夫人乾的,但這仍不算“鐵證如山”,殷先生仍說“此案警方並無定論,希望大家不要捕風捉影,詆毀亡者”。

對外,殷先生是絕對的湘夫人支持者,也是因為他強硬的態度,所以湘夫人死後的風評大體還是不錯的,隻有四大家族少部分的本家貴人知道一些內情,私下偶爾會開一開嘲諷,但即便是他們,也不會公開說湘夫人的不是。

但對內,殷先生在瀟湘小築裡發燒,神誌不清囈語之際,忍不住握著辛桃馥的手,脆弱、困惑又痛苦地問:“姨母,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他一方麵極願意相信湘夫人,一方麵又忍不住懷疑。

這是最複雜的感情了吧。

順帶著,殷先生對相公子也疏遠了很多。

相公子知情識趣,也不再喚殷先生為“夜哥哥”,隻隨旁人一起叫他“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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