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陽光籠罩的紅寶石號上臭氣熏天。
魚乾在被曬乾之前隻有腥臭的魚腥味,而這些魚怪的屍體臭味更加明顯,魚腥味中夾雜著腐爛的下水道的味道。
如果這條船上沒有阿美莉卡的戰士參加戰鬥,他們是肯定會把其他國家的人都留下來好好招待的,但既然有阿美莉卡的退伍士兵,他們隻是好好地儘了一番地主之誼。
該送醫院急救的送醫院,該聯係大使館的聯係大使館,該幫忙清潔遊輪就幫忙清潔。
他們打算還給船主一艘免費清理過的遊輪。
想必船長一定會很高興的。
在正式搬運屍體之前,他們還需要在這裡還原一下戰鬥場麵。
隨著一圈圈白線畫在上麵,整個上層甲板從戰場越發地向凶殺現場靠攏。
克雷格看著一處處觸目驚心的痕跡,隨著魚怪的屍體被拍照存檔,放在地上的指示牌也越來越多。
但這裡沒有1號和2號,1號和2號牌都在一樓大廳。
這個情報是配合他們進行調查的一位阿美莉卡老兵口中說出的,在退出戰鬥狀態後,不少人因為突然從腎上腺素飆升的狀態脫離,遲來的痛覺和視覺上的衝擊讓不少人選擇前往醫院。
老兵的名字叫唐傑,一位曾經在某個石油國服役過,後來退役回國的老兵。
唐傑站甲板邊緣,這裡是堆放繩索的地方,現在這裡的繩索已經和魚腸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在附近還有半個魚頭、散落的鱗片、濺射的肉末、殘缺的肢體,諸如此類讓人見了就會做噩夢的景象。
隻能拿鏟子鏟的肉塊堆疊在一起,幾乎把沒水的泳池填平一半。
已經離開的大部分人都對他沒什麼太大的印象,因為他在戰鬥中的表現即不突出,也不糟糕,更不搶眼。
他就是很穩,一直非常穩定地做自己的事,下達給他的命令也紮紮實實的完成。
但他在整個團隊之中,又確實沒有什麼存在感。
可能除了那位愛妲·梅森女士注意到他,並且對他說了聲做得不錯以外,其他人壓根就沒記住他叫什麼名字。
他們從令人窒息的上層甲板走到一樓的大廳中,這裡除了地麵上殘留的幾灘血跡之外空無一物,就連窗戶都被搬走檢測了。
“為什麼連窗戶都要搬走?”唐傑有些不太理解。
“你之前不是說,在窗戶變黑之後,那位神秘女士伸出手放出了兩條魚怪嗎?”克雷格走到窗戶卸掉後留下的方框旁邊,“隻是以防萬一的檢測而已。”
“這可不是我的主意。”克雷格聳了聳肩:“他們甚至已經準備好了一模一樣的全新窗戶,老實說,我覺得問題一看就不在窗戶上。”
“我也覺得。”唐傑表示認可,當時憑空變怪物的手段給他們造成了極大的震撼,然後這份震撼又被她用極快的手法衝淡:“她當時那一手,真的很厲害,在她用飛斧斬斷怪物手臂之後,我們就沒人
再去在意憑空出現這個問題了。”
“你知道的,警探。”唐傑站在血跡旁邊,看著旁邊沉思的警探說:“一群退伍老兵,可能還有現役士兵,他們對於一個女性——哪怕是作為國際刑警的女性,下意識的都會有一種輕視。”
對於他們而言,女性大部分都是應該被保護的。
“她利用了這種輕視。”克雷格說:“她甚至知道你們會失敗,也必定會失敗,才會允許你們自己去嘗試用和她同樣的武器擊殺魚怪。”
“她非常明白自己的能力,也很明白我們的能力,才會如此自信。”唐傑閉上眼,重新回想起當時的一幕幕,才發現這裡所有人都在按照她的步調走:“當第一個人上去沒有成功的時候,剩下的人必定也會想要嘗試,這是人類最基本的好奇心與好勝心。”
“而且她給的每一條情報都十分關鍵。”克雷格手裡拿著一個本子,詳細記載著唐傑所回憶的所有信息,其中關於魚怪的部分被他加粗標紅。
“如果說第一條索敵信息是作為戰士可以觀察出的範疇,但從第二條開始……”
克雷格分析道:“她知道這些魚怪可以和同伴交流,且能喚來同伴,還能用強勁的吸力掛在天花板上……”
唐傑接道:“這證明要麼她從圍攻之中活下來過,或者有其他人做過此類實驗、或者她目睹有人因此而死,她至少經曆過其中一項。”
“不瞞你說,我有一點很奇怪,你們在這裡沒有成功殺死任何一隻魚怪,你們又在最後一個階段和它們短兵相接……”克雷格奇怪地看著唐傑:“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們用的穿刺。”唐傑說,“你可以檢查魚怪,它們身上除了槍傷就是穿刺傷,這些魚怪對於穿刺的抗性比起切割和斬擊來說很弱。”
“也是那位神秘女士的提醒?”
“是的,沒錯。”
“真希望我的上司也有這種見識。”克雷格撇撇嘴道:“走吧,繼續我們的前期調查,這關係著我今天能不能出報告。”
他們沿著愛妲·梅森走過的樓梯重新踏上甲板。
克雷格忽然有些說不出的怪異感。
於是他自己跑下樓,然後再次爬上來,又跑下樓,再爬上來。
反複數次之後,唐傑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