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異界第二戰場歸來,光陰命盤消耗殆儘,蛇蛇就感覺自己有點虛。
畢竟這一輪群毆帶的人多,耗時還長。
果然,她剛落地天遺聖地的一處山巔,元火搖曳,腳步虛浮。
“唰唰——”
無數雙手伸出來。
摟她腰的,按住她肩膀的,攙扶她手臂的,頂住她的膝蓋的,還有揪住她那倆發丸子的……
蛇蛇:?
這手賤的,誰啊?!!!
拿掉她的小揪揪去做魚丸湯嗎?
陰蘿憤怒抬眼。
鄭夙飛快收回手,撥弄下袖花,裝作若無其事的清雅模樣。
陰蘿繼續瞪他,又被一雙白冰菊般的玉手遮了遮眼,轉到了另一邊,帝君有些吃味他們的對視,道,“雖說事急從權,但你這一次諸天請降還是太險了,往後不到空劫天相境,不要如此任性妄為。”
陰蘿捂住耳朵。
異界入侵在即,哪有那麼多時間讓她準備的呀,能乾就當場乾呀。
帝君張了張嘴,又心知這小蛇最不愛被管束,那說教的話語在唇邊滾了一圈後,就成了——
“你初初凝聚祖龍神台,境界還不穩定,吾有一處神山月池,可助你修複。”
身旁氣息浮動,發緊。
陰蘿似乎聽到了有人咬牙切齒的冷笑聲。
蛇蛇:嗯嗯,肯定罵得很臟。
嘻嘻,就喜歡你們這副爭風吃醋又乾不掉我的樣子。
那妖域的永劫聖君容雪詩含笑開口,“我妖域的兩心海也是大補,離得還近呢,不妨先來?”
黎危潮眯起貓瞳,這色狐狸打得什麼主意他豈會不知道?帝君瞧著還是正派的,這身紅衣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當即抓起陰蘿,要她跟他走,“星垂袖劍宮也有療傷泉池,我帶你去洗一洗,百日保你完好如初!”
但陰蘿的手腕被一側的辮發纏住,魔宮的煞氣也陡然逼近,練星含眼鋒陰狠。
“鬆手!我泣露宮的聖池才是最適合她的地方!”
“嗬?你那聖池全是魔妃,怕是容不下她吧?”
練星含慌亂一瞬,掌住陰蘿的衣角,“我說過的!都是那群壞東西的主意!我沒有碰她們!元幼平!我戴了守貞籠的!”
蛇蛇:嗯嗯,知道知道,還是我送的呢,那款式老貴了,得值倆個礦。
陰蘿的倆丸子又被撥弄了下,壓扁,再軟軟彈起。
鄭夙:“怎樣,煩不煩,要不要出家?我都跟主持說了,隻等你一到,立地成佛,遠離煩惱。”
她:“……”
夠了!你個火上澆油的混球哥哥!
諸天最重道統,論資排輩,陰蘿表示自己要去帝君的籠夜山,眾人有些不滿,考慮到她目前的傷勢,也沒有再說反對。
當然,陰蘿懷疑他們在蛐蛐她家老古板兒師尊。
——那張臉看著就不像是
重欲的。
最多是陰蘿這個小壞種對祂動手動腳。
好巧,小壞種也是那麼想的,於是她放鬆泡在了水裡,任由靈氣遊走在四肢百骸。
昏昏欲睡之際,身後水聲響起。
她迷迷瞪瞪撐開眼皮,“……師尊你也來嗎?”
等她被對方小孩般抱起,往下一坐,瞬間清醒。
沒穿褻褲……嗯?嗯!
帝君隻著了一件極其輕薄的太一蓮舟紗衣,浸水之後,長舟環著那一段仙人腰,蓮葉繞著胸膛,粉菡萏浮出碎金水麵,極鮮嫩,極水靈的粉暈,叫人忍不住掐上一把。
陰蘿坐在蓮舟上,水波顫顫流動。
夭壽!
她老古板主動出擊了!要生吃蛇啦!救命!
小蛇還沒走得脫,就被仙聖月宮的雙臂環住肩膀,祂俯低眉,從那水麵照出兩張緊密挨從的臉兒,“太陰,裙裙,你怎麼不敢看為師?是怕亂了你的心宮嗎?”
笑話!蛇蛇從不畏懼!
陰蘿又睜開了兩粒豎線蛇瞳,泛起一縷金光。
從水麵上看,那是怎樣的香豔絕頂,仙聖月宮的一把墨發鬆鬆墜著腰後,又似水蓮般柔情浮開,高峻的肩膀是紗衣褶皺,堆雪般聖潔,那一顆鶴青小痣若隱若現,而祂單掌挽著她的脖頸,另一隻手則是輕輕挑鬆她的淡紫色道袍,指尖沒入其中。
“看見了嗎?仙朝那些時日,你也是這般索求著吾。”
鮮嫩水靈的粉菡萏就綻在她的臂上,水珠滴落。
“嘩棱——”
又是一聲激響,那一段仙人腰就被陰蘿反製到岸旁。
她問祂,“師尊可是終於想通了?”
“……什麼?”
陰蘿就笑,手指欺上祂的唇,“終於想通,要拋棄所有的禮義廉恥,所有的長生眾生,要跟我這個逆徒墮進世俗不容的歡海裡!”
她心道,這群家夥遛了她半天,偏又默契地守著那禁線,誰也不肯讓誰先走一步,誰又能想到,竟是她家這聖師奪了半子!
張懸素的頸根也逐漸漫上了殷紅,好似那血暈美玉,祂把住她的一把小腰,那刻板端正的聲調也柔情無限,“你想要的,吾都會給你,往後……往後就不要同他們有所牽扯了。”
陰蘿歪頭,“師尊這是什麼意思呢?莫不是在那異界待得太久,還是被這些穿越女同化了,也要我學那些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破規矩?”
穿越女來修真大界,搞那一套無緣無故撿男人,無媒無聘帶球跑就已經很癲了,那些穿越男呢,跑到中轉國度開青樓,樂戶奴婢隨手就玩,王女貴姬正經追求,要正妻端莊,良妾風情,通房風騷,骨子裡就愛左擁右抱。
這些男男女女來自文明時代,某些觀念卻比她們這些原始利益土著還要老舊腐化。
“再然後呢,我又成了那個茸茸金,為師尊洗手作羹湯,再裝乖賣俏幾句,吐吐小舌頭,就這樣成日消磨好時光,做師尊柔順又無害的小嬌蘿,是不是?
師尊當我這極樂道,修著好玩兒的嗎?”
張懸素怔住。
“難道不是嗎?”
她慣是什麼好玩的,新奇的,都要拿來手裡頑一頑,離經叛道得很。而且小蛇是神天正統的神祇,修的都是正統的神法道源,像是這種合歡末法之流,卻禍是從來不會擺在她的麵前供她選擇的,因而祂隻能認定她的新鮮貪玩。
但祂剛一出口,就知道犯了陰蘿的忌諱,頓時懊惱地抿唇。
而陰蘿曆經多重劫難,本就是麵軟心黑,如今心腸更是淩厲得徹底,哪裡會因為這樣一句話就被輕易激怒?
她所有的表相聲色,喜怒歡悲,都是她願意呈現給世人的,因而剝離之後,那甜稚的眉目就顯得陰狠冷厲。
她甚至連一個笑都不願給。
“師尊也複蘇了二十萬年後的記憶了吧?還記得那假神女江雙穗嗎?因為她,我被挖了眼,刨了骨,像廢物一樣被你們舍棄,還得忍受那群蠢彈幕的挑釁,那時她身上的草標兒就是團寵,錦鯉,神女,氣運之女,是個男人都愛她,是條公狗也愛她,她仿佛生來就什麼唾手可得。”
要問陰蘿羨慕妒忌?那當然,怎麼能不妒忌?
這個廢物什麼都不做,就張張嘴,伸伸腿,就想奪走你的地位戰績,天闕是你守的,戰樓是你鎮的,憑什麼比你更有資格做這神天之女?
陰蘿夾緊美人師尊的淡唇,沁出一絲血色。
她臉龐陰森森地逼近他,似某種龐然的陰影,“用那些穿書者的話說,我就是萬人迷錦鯉團寵文裡的惡毒女配,功高震主隻配做踏腳石,我有著清冷完美的高神兄長,豔麗美貌的九尾道侶,英俊張揚的鳳凰竹馬。”
“甚至還有您,這諸天至高無上的月宮聖祖。可這些,隻是我的開篇華麗襯托,都不屬於我!”
“你們一個個都有苦衷,一個個都會倒向她,一個個都會離我而去,那時我在想什麼?”
“我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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