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華小麗殿蒸軟了一段冷香。
鄭夙的體息是清淡如雪水的,有安神淨心之效,陰蘿不愛小獸父奴皇那過於濃烈腥膻的體味,每到冬眠年歲,總愛窩進鄭夙這浸了清涼天風的懷裡。
但鄭夙這個表裡不一的腹黑貨色,每次把她哄睡著,轉頭就扔她到險境,害得她一條不足百歲的小奶蛇,醒來不是在妖族的老巢,就是在魔境的腹口!
好幾次做了人家的蛇煲!
這麼一想,陰蘿就憤憤不平夾住了這腹黑高神的窄條玉腰,要不是她不愛當小廢物,每日勤修功行,不得被他坑死,哪還有今日看高神淪陷在她身前的好光景!
“……嘶。”
從那潔白骨麵底下,發出極輕的吸氣聲,他輕輕推她。
“蘿祖宗,彆這樣夾。”
高神鄭夙雖是告饒,卻沒有一絲的窘迫,就連動情的聲色,也是在她頸邊縈繞著一段含蓄而隱忍的微喘,似夜裡的白曇,高華而冷寂地綻開。
陰蘿起了惡劣的挑弄心思,尾指勾起了那一束神夢嫁紗。
那擺麵墜著的萬壽無疆輯珠花,攢簇成了一萬朵金夜旋覆花,煌煌耀耀,華彩漫天。鄭夙剛從夾腰的驚顫中恢複過來,這纏磨的祖宗就朝著他的唇口,遞過來一擺輯珠花,軟綿地使壞,“要掉啦,你叼起來嘛。”
……叼?
叼什麼?叼哪裡?
她又要乾什麼?
高神鄭夙動作出現了微微的遲疑。
他失去法眼之後,對周圍的判斷都建立在從前熟悉的事物裡,碰到不熟悉的硬物之後,他試探性張了張唇,銜住了一小朵燦金色的輯珠花,確定它是何物之後,他眉梢微微泛開,緊接著咬過鮮紅紗麵,一陣極快地拉扯,陰蘿腳踝綁著的黑頸帶簌的一聲,倏忽收緊皮骨,倒向那張束腰小馬蹄桌。
那張寒白的骨麵乍然覆在她的鼻尖,在流動的光影裡,龐然、陰詭、欲噬。
“是這樣叼嗎?還是……你要我叼得更好看些?”
夾在紅紗裡的,赫然是她的一尾裙擺,淡欲唇都被映豔了三分。
欺膝下行。
反攻為主。
高神鄭夙總是這樣,看似憊懶散漫,實則遊刃有餘應對著一切,便是被她動用了天誅,取走了法眼,祂也僅是在那一刻的驚詫,事後又是平靜如水,泰然自若,將情緒收斂得滴水不漏。
好似作為兄長,可以縱容妹妹的一切任性。
從她有記憶起,鄭夙就是這樣一副沉靜、冷漠的少年高神的模樣——
高個兒L,黑冷發,不愛笑。
肌膚冷冷的,劍袖淩然迎風。
少年鄭夙對蛇蛇可凶啦,總是擺出一副神闕主威、威嚴大兄的姿態要管教她。
當時少年鄭夙這一把黑冷發還隻留到了劍匣一寸,短得略微鋒利,也不愛紮高馬尾,發梢隻扣了兩枚純黑色正、敬奉天地的齋戒小牌,周身隱隱流轉著肅殺之氣,主宰法度
天壇,峻嚴得不留情麵。
據說那時他以太上劍典開啟法天,四聖神洲也被腥風血雨洗蕩了一遍。
六界更是冠以道魔天祖之名,懼他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後來道魔天祖身邊多了一個四處惹禍的小魔頭,少年高神忙著給她收拾局麵,脾性與耐心亦是與日俱增,才漸漸對六界寬澤,又有了仰山雪神主的名冠。
陰蘿還怪饞鄭夙的少年眉眼,清靜出挑,還很嚴酷鋒利。
可惜她初初長大,鄭夙就變作了青年高神的形態,輪廓愈發深邃冷雋。
——據說還是她那一次擅闖兄長寢宮惹的禍。
陰蘿繞他那一把黑峻馬尾,彩珠被她玩得嘩棱嘩棱響動,“鄭夙,你被我看一次長出了男身,那你全身被我玩一次又會怎樣呀?”
小蛇最愛大逆不道,在鄭夙的道德邊緣來回縱跳。
“你這張嘴,在今夜龍鳳紅燭燃儘之前。”
鄭夙勾來一方佛塔墨硯,鎮住了她那亂飛的紅裙,他略微歪下臉,不容錯辨地,輕咬她的唇珠。
“還是彆說得好。”
紅衣高神的手掌緊扣著她的肘臂,半張沉冷神顏在骨麵的遮掩下變得模糊危險,唇齒細膩剮蹭,又仿佛啃噬什麼甜液獵物,不肯放過任何一處地方,從唇角到唇心,都細細齧咬起來。
陰蘿還是第一次被吻得這麼細,這麼碎,又密不透風,甚至神台之上,掠過了一絲毛骨悚然的陰森。
有什麼龐然大物,真將她吞吃入腹。
她眨了眨眼,孩子氣噘了噘嘴,頂住他的雙唇。
“鄭夙,你啃貓骨頭兒L呢這麼啃我?”
突如其來的潤嘟嘟讓鄭夙定了定神,衝散了體內那一股煞戾。
旋即,他的唇似乎有了溫熱,劍指扶著她頸窩,開始不緊不慢地研磨她的尖牙小唇,用含糊沙啞的氣音回她,“你沒見過麼?貓貓吃生柿子,都這樣的。”
陰蘿大感震驚,“貓貓也吃生柿子嗎?!”
便聽得他含著唇,短促笑了一聲。
“鄭裙裙,你真是——”
話落,鄭夙忽然含緊她,劍指往下出鞘,點了兩下她的膝蓋。
“噓,先彆叫。”
他側臉聆聽了一息,似笑非笑,“你的情劫都在外頭呢,要不要去挨個告訴他們,我們的洞房很是蛟龍得水,花開並蒂,乾坤定奏,比翼連枝?”
蘿蘿:“……”
你這內涵都快內涵出一本太上劍典了!
然而陰蘿被他一手帶大,已經原原本本繼承了鄭夙的腹黑本性,還是個更勝一籌的壞胚子,竟也添油加醋,“鄭夙,咱們去外麵呀,叫給他們聽。”
?
鄭裙裙,你是什麼道德怪物嗎?
鄭夙實在沒想到她如此膽大包天,沒好氣掐她小肉一把,“你真想得出來,不怕他們都瘋了,血洗我這清虛天?”
這小甜柿雙掌一拍,顛著鄭夙的臉,“不怕,我又
得了好多寶礦(),我養得起你呀?()『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鄭夙。”
鄭夙幽幽道,“我聽說,這都是人間男子哄女子失身的前話。”
海誓山盟,全是鬼話,她倒是原模原樣用到他身上來了,當他不知道她是什麼本性?
況且鄭裙裙自從被他收繳了壓祟錢後,小寶庫藏得死緊,要她摳出來一點簡直難如登天,鄭夙也是真沒想到,這家夥竟會真的拿出玉龍遊八極來做婚典。
“那你失不失呀?”
她甜著聲問,“鄭夙,你以前說,諸天以後都是我的,那你失不失給我的?”
鄭夙還記得鄭陰蘿的身量長到他腰部時,她愛紮小馬尾,剛被那五隻神闕鳳凰教訓過,就哭哭啼啼跑到他跟前,抱著哥哥的纖腰狂哭一頓,央求他要很多很多的壓祟錢,惡狠狠地說要把五頭鳳凰都給聘了,娶回來做她五房!
她天天讓他們端茶倒水伺候他們神主兄妹倆!
稚言稚語,總是輕狂。
鄭夙自然是沒給,他太年輕,暫時還接受不了五隻鳥妹夫。
氣得鄭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