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安靜了下來。
說安靜也不那麼準確。煙遁帶來的忍術效果還在肆虐,劇烈的閃光令所有人眼前都有五到六秒的失明,裹在一團空氣中的風遁炸裂開來,隨著光線迸濺的風刃爆炸,放肆割裂著以宇智波斑為圓心的百米範圍。
這方圓百米內塵土飛揚、風如刀割,地勢被破壞得不像話,四周的岩石泥土上到處是風刃肆虐收割留下的痕跡,穿雲裂石。
但在這混亂的煙塵鬥亂中,宇智波斑穢土製成的身體被撕裂成一片一片的碎帛,像是迎來一場短暫的死亡。在他對麵,榨乾最後一絲查克拉的宇智波螢硬撐著一口氣,抬眼朝飛沙走礫的半空遞去一個眼神,隨即便安心地閉上眼睛,信任地落在宇智波帶土懷中。
帶土生怕宇智波斑看出自己的身份,趕在對方複活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撈起宇智波螢就跑。
至於身後原本也想衝進戰場協助宇智波螢的五影……關他什麼事,帶土漠然地想,無論這些人之後是被宇智波斑乾掉還是僥幸苟活,都不關他和宇智波螢兩個外人的事。
這次旅程才剛開始就讓宇智波螢開發出了新忍術,帶土心裡滿意得很,哪怕之後幾天什麼收獲都沒有,這一回來得也值了。
其他人的生死不在他的關心範圍之內,這個世界之後會如何也不是帶土需要操心的問題。
不像宇智波螢這個幼稚的小鬼,不知為何對每個世界的宇智波斑都有種莫名的愛屋及烏的心理。經曆過更多、也見識過更多殘酷鬥爭的宇智波帶土心思深沉複雜,他清楚地知道這個世界和自己毫無關係,這個世界的人也和自己無關——哪怕他們的世界十分相似,相似到兩個自己的經曆差不多、他們認識的人也差不多。
但那些終究不是自己認識的人。
帶土最多也隻是好奇這個世界後續會如何發展罷了。
這個世界的自己還活著,還在活蹦亂跳地按照斑的說法執行月之眼計劃,宇智波斑也穢土轉生,親自操刀無限月讀。帶土略一思索便決定作壁上觀,悄悄圍觀一下戰爭事態。
如果有合適的機會,也不是不能朝自己想看的方向推一把。
比如說,他已經從宇智波螢那裡得知黑絕的存在,也知道黑絕實際上並非真心效忠於宇智波斑,心裡有自己的計劃和盤算。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自己提前一步排除掉黑絕這個障礙,宇智波斑最後又能否按照自己的原計劃,將無限月讀的忍術傳播向全世界?
無限月讀使用後世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他也想趁這個難得的機會檢驗一番。
宇智波螢昏迷的這段時間就是天賜良機。
這樣合適的機會千載難逢,不親眼確認一番宇智波帶土是不會甘心的。他還是想親眼看到最後,看看月之眼計劃是否如宇智波螢所想那樣,絕不可能成功。
說實話,跟在宇智波螢身邊的這段時間裡,帶土冷眼旁觀她的種種做法措施,也確實琢磨出了點東西。他大概可以想象,如果按照宇智波螢的
計劃順利執行下去,忍界也許真的能在未來某一天實現緩慢而安寧的和平。
但那樣的做法見效太慢,需要一定耐心。宇智波帶土是個忍者,是個非常標準的擁有忍者思維的忍者,這種和平演變的手段在他看來太過平和,能用忍術解決事情、達成目的,在他眼裡才是最安心的。宇智波螢這種慢吞吞的做法,恐怕在忍界真正和平之前他已經死了,豈不是到死都看不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沒有紛爭的世界?
和平……宇智波帶土對這個詞的情緒實在複雜至極。他希望世界能夠和平,但有不可控製地憎恨著世界。
他既希望這個世界的忍者徹底消失,希望世界永遠安寧再無紛爭,但同時他也憎恨這個世界,憎恨忍者,憎恨戰爭,他期盼的新世界裡沒有這些人的位置,自然不願意這些人可以不痛不癢地迎來變革,迎來自己曆經苦痛都得不到的和平和幸福。
他的內心就是這樣矛盾……
而現在,剛好有一個能額外嘗試月之眼計劃的機會擺在他麵前,真是再好不過。
想到這,宇智波帶土抱著昏迷的宇智波螢,熟練用神威隱匿行蹤,火速消失在宇智波斑所在的這片戰場。
接下來就讓他看看,這場戰爭的走向究竟會如何吧。
·
那個奇怪的女孩失蹤了。
穢土轉生的身體重新凝聚在一起,宇智波斑第一時間打開寫輪眼,短暫的明光對他身經百戰的寫輪眼影響不大,隻需一兩秒就能重新適應。隻是透過空中仍在飛舞的沙塵岩礫,可以捕捉到麵前果然早已沒有了女孩的蹤影。
雖然不那麼擅長感知,但強大的戰場直覺讓斑可以感受到女孩的查克拉在以一種詭異的極速離開這裡,幾乎眨眼間就從他戰場上消失不見。
這種瞬移的忍術……宇智波斑眼眸微深,總感覺有些熟悉。
想半天沒有抓住那絲熟悉感的來源,宇智波斑乾脆放棄,轉而開始回味剛才那場短暫但讓人心情愉悅的戰鬥。
宇智波斑心情還不錯。
陌生宇智波女孩的戰鬥經驗固然比不上他充足——不如說對方看起來根本沒有經曆過什麼戰場的磨礪——但不知怎麼,宇智波斑總覺得小孩用出來的一招一式都十分順眼。
不論是體術和忍術的運用,還是戰鬥過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