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著樹,因為樹上墜著東西,搖晃的幅度並不厲害。
周圍隻剩下沙沙的聲響。
這麼大的聲響似乎並不能引起這些女人們的注意力,她們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
而被綁著的李成則跪在地上,低垂的頭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該怎麼中止?
目前他們隻知道,按照道士給方法,就需要獻祭,然後將儀式完成。
但那樣的話,他們需要犧牲掉一個人,才能換大家的安全。
那另一邊的冤魂呢?
他們應該怎麼幫?
因為沒有祭品,儀式本來就無法順利舉行。
說不定那些冤魂也不一定是想要阻止儀式。
隻是冤有頭,債有主,她們隻是想要報複傷害自己的人罷了。
那這樣的話……
是要毀掉這棵樹嗎?
沒有人敢提議。
這是副本,並不是什麼遊戲。
隻要少有差池,選擇錯誤,就會真正的死亡。
如履薄冰般,沒有主心骨的眾人各有所想。
誰都不想當那個出頭鳥。
被捆著李成懂得這些人的遲疑和擔憂。
口腔裡充斥著血腥的味道,他還記得剛才的恐懼和疼痛。
當他站在古樹前,跪在地上時,身體好似與對方有了某種聯係。
先前在李成耳邊出現過的聲音再度響起。
就像是在耳旁輕輕地呢喃著:“不要害怕和擔心,許諾過你的事情,我不會欺騙你的。”
“你可是我唯一認定的通關者。”
是的,它曾經說過,自己是對方唯一認定的通關者。
它覺得是唯一一個,有資格永生,有資格通關的人。
“慢慢放鬆。”
那個聲音循循善誘的,臉頰上蝕骨的疼痛好似正在慢慢地散去。李成的意識有一瞬間模糊,又好似十分的清晰。
就跟當時被蟲子咬到後,他與古樹仿佛同感,心有靈犀。
他甚至能夠感受到這個村子,這片土地所有的生命力。
隻是剛才的一瞬間,這種聯係仿佛是被中止般。
但當他現在再度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這種感覺又回來了。
自己的身體好似被掌控般,李成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好似是他自己說的話,又好像不是:
“不一定要犧牲我們其中的某一個人。”
李成沙啞的聲響如同乾枯的樹枝吱呀作響:“不是還有一個逃跑的祭品嗎?”
聽到他的這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意識到不對勁的林依依,趁著眾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的時候,悄悄地挪著自己的步伐,連忙躲起來。
下一秒,李成開口道:“隻要我們找到她,不用犧牲,也就可以順利把儀式舉行。”
“隻要儀式成功繼續,時間重新啟動,能不能通關不就知道了嗎?”
“更何況,就算失敗了,那些冤鬼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道士的計劃成功。”
“她們會無所不用,最後時間又重新回溯,我們還有機會做第二次的選擇。”
李成沙啞道:“這對我們並沒有什麼壞處。”
“如果你們隻是因為不想犧牲林優優的話,原本那個逃跑的祭品就是死的,命運也是如此。這樣的話,你們應該沒有什麼負罪感了吧?”
男人的話讓一些本來就沒有主心骨的人有所鬆動。
之所以下不了決心,是因為林優優本身就是一條生命,她也是通關者,是人類。
在不確定是否正確的情況下,犧牲了人類幼崽,是個人都會猶豫。
可那個原本逃跑的祭品不一樣。
在副本中,她本身就是祭品。
雖然她固然可憐,但就跟遊戲裡的npc一樣。
身為玩家的他們隻要想儘辦法通關就好,誰會去可憐一個npc呢?
尤其是,這還跟他們性命相關的“遊戲”。
在這些通關者們還沒有想清楚,正在思索的時候,李成又放出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如驚雷一般,炸混這些人的所有思緒:
“那個逃跑的祭品出現了,就在我們其中。”
“甚至林優優還認識她。”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實現都落在了林優優的身上。
隻見小女孩站在原地,一臉茫然,似乎不知道大家為什麼都看過來。
而她的身邊,除了那幾個熟悉的麵孔,就沒有彆的身影。
李成說的那個祭品呢?
見大部分的通關者思緒都已經被自己牽引著,被咬得血淋淋的麵容上,隱晦地露出了一抹詭異又得意的微笑。
但當他掙紮著,好不容易目光看向林優優身旁時,並沒有看到熟悉的麵容,臉上的表情免不了一僵,目光閃爍著。
剛剛還在的。
怎麼沒有了?什麼時候跑的?
“什麼祭品?我怎麼沒看到?”
“不就是林優優一個人在那裡嗎?”
“話說,剛才過來的時候,我好像看到有個小孩子混在其中跟過來了。”
“是吧,我也看到了。”
通關者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他們發現剛才的確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們有些人隱隱是看到兩個小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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