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蘭鐸:兩秒的帥,也是帥!...)(1 / 1)

還好,那人所在的建築物入口並不難找。

一扇伸縮式的鐵門, 沒有鎖, 隻要稍稍使勁就能拽開。

橫豎現在許冥靈魂不全,本來也出不去;正好此刻遇到個“蘭鐸”,接觸一下,說不定還能問出些什麼。

快樂見她堅持,也沒再說什麼,被許冥背著跨進建築物大門,才剛進去,就聽許冥低低咦了一聲。

快樂:“嗯?又咋啦?”

“沒什麼,就是這大堂……”許冥咕噥著,再次掃了圈四周,表情愈發驚異,“這怎麼看著像我大宿舍?”

說“像”還是保守了。嚴格來說,就是一模一樣——許冥記得清楚,自己宿舍樓曾經有生下樓時不小心摔倒,摔得還挺狠,樓梯欄杆都被磕出一個弧。直到許冥畢業,那欄杆都沒修複,依舊是彎彎的。

而現在,相同的弧度,也出現在了這邊樓梯的欄杆上。

“有意思。原樣照搬哦。”快樂越過她的肩膀探出頭,“那說明有人對你以前宿舍樓的思念很深哦。”

“思念?”許冥微微蹙眉,轉頭看了眼門外。

伸縮鐵門已被完全拉開,通過門洞,可以看到街對麵的建築。有的像是校,有的像是居民樓。

許冥心中微動,下意識道:“這裡的房子……都是來源於靈魂的思念嗎?”

“不然呢?”快樂偏頭,“門後那東西,它可不懂這些。”

所以說,這裡是相對安全的區域。人的思念會重現模糊的往昔,秩序的殘影雖隻剩薄薄一層,也還能為迷途的旅人提供些微的庇護。

“也算是夢吧,自我安慰的夢。”快樂漫不經心地說著,又拍了下許冥的肩膀,“話說你剛才看清了嗎?他是在幾樓?”

“……沒數。”許冥抿了抿唇,緩緩收回目光,抬腳往樓上走去,“但我大概能猜到。”

“嗯?”快樂疑惑出聲,許冥已經快手快腳地上了樓,沒有半秒猶豫,直奔頂樓604室。

一路過來,她們也再沒看到其他的人影。整棟樓都靜悄悄的,像是一個空寂的夢。許冥站在虛掩的房門前,略一遲疑,卻還是先伸手輕輕敲了敲。

她很快就得到了回應。一個清潤的聲音從門後傳了出來:

“請進。”

“……”許冥敲門的手微微一頓,背上的快樂則是沒忍住“喲”出了聲。

“這嗓子可以嘛,完全不像狗。”

許冥有些無奈地拍她一眼,閉眼做了個深呼吸,方輕輕推開麵前的門。

隻見屋內,果然是熟悉的陳設。

四張床,上床下桌。右邊角落的床鋪上罩著熟悉的綠色床簾,正是她大時生活了幾年的地方。

而宿舍的窗邊,果然也正坐著一人。

背對著門口的方向,穿著許冥再眼熟不過的黑色連帽衛衣,聽到她看門的動靜,當即轉過了頭,在對上視線的瞬間,又很明顯的一怔,隨即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許冥望著那張臉,卻是陷入了沉默。

原因很簡單。

——那張臉,確實是蘭鐸的沒錯,除了更白更青澀一些,與本人幾乎沒差彆;但同時,就像這裡的其他“人”一樣……

眼前的“蘭鐸”,是沒有眼睛的。

眼窩處空空蕩蕩,隻有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再配合臉上溫和明媚的笑容,更古怪了——而且,怎麼說呢……

看著好像也不是特彆聰明的樣子。

雖然說,因為本尊的上限擺在那兒,她一開始也沒抱太大指望就是了……

許冥心裡疑雲浮起,深刻懷疑他有沒有回答問題的能力,琢磨了一下,還是試探性地先打了個招呼。不料對方偏了偏頭,居然真的給出了回應:

“你好。”他輕聲說著,雖然語速不快,但吐字清晰,臉上笑容不減,“你怎麼也來這兒了?”

“我……意外進來的。”許冥下意識應了一句,又悄悄半轉過頭,以隻有兩人能聽到音量對著快樂詫異,“他居然會說話!”

“這又不奇怪啊。”快樂卻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他們都會。”

許冥:“?”

“你一路過來看到的那些殘缺靈魂,都會。”快樂再次強調,“他們都在和你說你好。合著你一句都沒聽到。”

至於眼前的“蘭鐸”,估計是因為許冥手裡正捏著那張能召喚影犬的卡片,從而和他產生了某種更強烈的聯係,這才讓他的聲音得以傳達。

“哦……”許冥若有所思地點頭,視線又轉向“蘭鐸”方向。張口正要再問些什麼,卻聽見一陣撲棱棱的聲音從對方的眼窩中傳來——

一隻足有巴掌大的黑色飛蛾,當著許冥的麵,從“蘭鐸”空蕩的眼睛裡爬了出來。

“……”許冥驚得話語頓止,然而幾乎是同一時間,她耳邊又響起“蘭鐸”的聲音。

【不希望在這裡看到你。】

【可還是好開心好開心】

【開心開心。】

【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嗎?彆看燈塔啊,千萬不要看燈塔。】

許冥:“……”

這……又是什麼?

她確定自己聽到的是“蘭鐸”的聲音,可眼前的蘭鐸根本沒張嘴。而且這聲音的質感似乎也和對方說話時不同,明顯要更……空靈飄渺一些。

甚至還有種3d立體環繞的感覺。

似是意識到什麼,許冥的目光落在了繞著自己頭頂飛舞的蛾子身上。

她背上的快樂則是乾脆笑出了聲,努力從她身上爬了下來,自行找了張椅子坐下。

“彆這麼大驚小怪的,誰告訴你他們隻能靠嘴說話?”她趴在椅背上,悠然道,“直接來自靈魂的聲音,比說出來的更靠譜,不是嗎?”

……意思是,這些飛蛾是靈魂的語言?還是說,它們本就是此處靈魂分離出來的一部分?

許冥不太確定地抬眼,再次看向頭頂繞個沒完的蛾子。不出意外, 又聽到了一連串的“好開心好開心”。

許冥:……

老實說, 還是有點難以接受。總有種能聽到彆人心聲的羞恥感。

不過這種時候,不習慣也沒辦法。許冥努力無視旁邊循環繚繞“好開心”,將目光又轉向目前略顯青澀的“蘭鐸”,斟酌片刻,嘗試地開口:“那個,你能告訴我嗎?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本意是想問蘭鐸當初交易了什麼,才會把他落在這裡,不想麵前的“蘭鐸”默了一下,卻給出了一個牛頭不對馬嘴的答案:

“因為他把我的床占了。”

許冥:“……啊?”

“那張床。”“蘭鐸”指了指旁邊那張罩著綠色床簾的床鋪,臉上笑意斂了下去,“這本來是我的床。可他過來強占了之後,就不還給我了。”

……他?

許冥這才驚覺屋裡還有其他人,連忙抬頭,正見原本緊閉的床簾從內拉開一道縫,露出一張同樣沒有眼睛的、陰沉沉的人臉,看得許冥又是一怔——

隻見那床簾後麵,赫然也是個蘭鐸!

和眼前這個一樣,都比原版要青澀不少,瞧著卻不是太友好,嘴角下沉,神色冷淡,一張臉垮得像是被人欠了八百萬,看到許冥,更是瞬間皺起了眉,很不開心的樣子。

旋即冷哼一聲,又唰地一下,重重將簾子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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