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華略一思忖,而後微微一笑。
妖界還在戰亂之中,大小妖王爭了這麼多年,還是沒分勝負。
要是有一天,大小妖王兄弟相殘,互相殺了對方,也沒有人會懷疑什麼的。
母親曾經還是有過幾次短暫的清醒,傳授過他幾種族中秘術,其中一種就是將某種東西,煉製成殺人的容器。
妖界戰火紛飛多年,早就乾瘡百孔,生靈塗炭了。妖界的子民苦不堪言,紛紛投靠與妖界接壤的魔界。
甚至舉族遷徙,自立門戶,成為少數族裔。
現在的妖界不過就是戰火紛飛了千年的亂葬崗而已。不如,他將整個妖界都煉製成殺人的容器好了。
到時候再起個名字。
據說,煉成之後,一息之間,可斬萬人。
那就叫萬人斬好了。
奚華早有耳聞,妖界售賣的獸皮非常不錯,到時候,他挑幾塊最好的皮料,給小白裁剪新衣服穿。
大小妖王原身都是老虎,虎皮扒下來,鋪到小白的寢殿裡。至於骨頭嘛……
也不好浪費,畢竟是妖王呢,英明一世,奚華並沒有打算將他們的骨頭,寸寸挫碎。
那就雕點小玩意兒,掛在小白的床架子上,就當辟邪之物好了。
或許,小白還會有興趣嘗一嘗,妖王們的肉。
外頭天色亮了,奚華有意冷落了牧白一天一夜,就是不想讓他太有負罪感。
小白隻有恨著師尊,才能在蒼玄風的脅迫控製之下,活得更好。
奚華低頭看了看兩隻拳頭上的傷,眉頭又壁緊了。
小白到底在搞什麼鬼?
因為不肯聽從蒼玄風的命令,去傷害師尊,又不得不聽,內心苦苦掙紮,以至於痛苦到自殘麼?
誰允許小白這麼做的?簡直放肆!
奚華起身,為了不讓牧白發現玲瓏玉過到他手上的傷,便擦淨鮮血後,直接套上了漆黑的護甲。
然後,冷冷一甩衣袖,離開了洞府。
站在殿外,奚華暗暗告誡自己,小不忍亂大謀,一定得對小白冷酷無情!
如此,才能減輕小白的負罪感,讓小白心裡好受一些!
為了小
白好,他必須得狠下心腸!他不怕被小白誤會。
待他來日殺了蒼玄風,解決了一切麻煩,他就能和小白好好在一起了。
深呼口氣,奚華再一抬起頭時,滿臉陰鬱。
一揮衣袖,重重推開了殿門。
外頭天色已經放亮,但殿裡依舊有些昏沉。
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裡殿,卻驚見淩亂的床榻上,竟空無一人!
小白不見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明明在殿周圍設了結界,任何人都無法從他的眼皮子底下,帶走小白,任何人都不能!
奚華一陣心慌意亂,趕緊在殿裡四下尋找。
忽然,他的瞳孔一顫。
竟在昏暗的角落裡,看見了一團人影。
他的心尖狠狠一顫。又走上前幾步。
就看見牧白僅穿著一身單薄的裡衣,光著腳抱膝蜷縮成了很小一團。還把臉深深地埋在了臂彎裡。
奚華光一看見他這副可憐樣,方才在殿外醞釀好的狠厲,瞬間就消散殆儘了。
統子從旁小聲提醒。
【小白,奚華來了。】
牧白心道,我不聾。
他隨即狠狠哆嗦起來,然後慢慢抬起頭來,都不等奚華有所行動,就率先發動攻勢,來一波先發製人。
“師尊,是不是徒兒又做錯了什麼?”
奚華張了張嘴,什麼狠話都沒放出來。
“師尊為何又要這樣冷著我?”
"....."
“是不是新鮮感過去了,師尊已經隱隱膩了?”
"....."
一連三問,都帶著哭腔,奚華的心都快碎掉了,好幾次都想衝上前,一把將小白抱在懷裡。但又生生忍住了。
他隻有對小白壞,越壞越好,這樣小白或許就不會左右為難了。
沒關係。
小白可以暫且聽從蒼玄風的命令,傷師尊也好,意圖殺師尊也罷。無論怎麼樣都行。
就隻有一條,小白不能有事!
即便在此期間,小白一定會受委屈,這個委屈也隻能是奚華
帶給他的。
其他人沒有資格委屈小白。
“是又如何?”奚華故作冷漠,“你是在質問為師麼?誰給你的膽子!”
牧白大力搖頭,連聲道:"不是,不是的,我不敢質問師尊,我也沒有資格!我隻是——"
他低著頭,可憐兮兮地摸著自己的肚子,"隻是孩子,孩子想和爹爹親近。"
奚華的眸色越發晦澀深幽,心道,小白怎麼這樣傻,這麼單純?
他當初不過隻是隨口騙小白的,結果小白卻信以為真了。
所以,小白現在是不是認為,師尊玩膩他了,才會對他忽冷忽熱?
甚至連他們的孩子,都漠不關心?
那小白定然內心非常痛苦。
即便都委屈成這樣了,還是舍不得傷害師尊,即便藏在暗處的蒼玄風,還猶如跗骨之蛆之般,死死控製著小白。
奚華又何嘗忍心這樣冷落小白,委屈小白?
他在心裡一遍遍地重複,這隻是暫時的,隻是暫時的!
而實際上,牧白壓根一點不覺得委屈,內心也不痛苦,波瀾不驚甚至還有點想笑。
統子一直從旁給他豎大拇指,牧白也暗暗得意,覺得自己演技過人。高考之後,也許可以嘗試一下入行當演員。
尤其是演那種苦情小可憐,他可太拿手了。
不過, 師尊也不賴嘛, 真就跟狗血言情劇裡的狗男主一樣, 為了保護心上人, 就各種裝狠辣, 裝冷漠,將人狠狠推開。
該說不說,這麼狗的師尊,這樣戲精的自己,天生絕配。
這個念頭才一冒出來,牧白又趕緊搖頭,心裡默念三遍,我要回家。而後,就手扶著牆麵,佯裝虛弱無力地站起身來,身形還搖搖晃晃的。
奚華幾乎將手上的護甲生生摳爛了,才忍住沒有衝上前攙扶小白。
他狠狠心,轉過身去,語氣冷漠無比地道:“既然知曉自己懷有身孕,就更應該安分守己一些,從今往後,沒有為師的允許,你一步都不許踏出寢殿!”
語罷,轉身就要離開。
哪知腰間一緊,一團柔軟的身軀就撲了過來。
“師尊!徒兒到底做錯了
什麼,師尊空然這樣冷哈相待?師尊徒兒可以改,徒兒直的可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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