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小白知道自己沒懷孩子了(1 / 1)

“這樣可憐麼?”

蒼玄風慢慢將手放下了,鼻子微微聳了聳,就嗅到了濃有四的葷香,還夾雜著淡淡的桂花酒香。

牧白點頭道:“是的,可憐死了,我長這麼大,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苦,受過這樣的委屈!”

“但你胃口倒是不錯,還喝酒了。”

“偶爾而已,”牧白不慌不亂,繼續握著沒啃完的烤羊腿,故意把牙齒咬得咯噔作響,“自從回山之後,那個惡人對我便越發苛刻,明麵上說是為了我好,將我帶到峰上住著,實際上就是變相地將我囚|禁起來了。每天給我吃的東西,狗都不吃!"

頓了頓,他還趁機啃了一口羊肉,在嘴裡嚼了嚼,含糊不清地道:"師父,你都不知道。我在峰上連個像樣的住處都沒有。可能是為了報複我小時候太過頑劣不馴,說了許多難聽話的緣故吧。那個大壞蛋對我非打即罵不說,夜裡……夜裡……”

他把嘴裡的羊肉吞咽下去,抱著蒼玄風的腿,失聲痛哭。

“夜裡他睡覺,就讓我跪在床邊守夜。若是我膽敢打個盹兒,他就跟渾身上下長滿了眼睛一樣,立馬就會察覺,二話不說翻身就給我一巴掌!"

蒼玄風聽得眉頭緊蹙,沉聲道:“他竟這般歹毒無情?”

“還不止呢,師父!”

牧白順勢把滿嘴的葷油,往蒼玄風雷白乾淨的衣袍上,一陣亂擦。給人的感覺就是,他一直可憐兮兮地擦眼淚。

眼淚倒是一滴沒掉,但哽咽聲聽起來委實淒楚又可憐。再加上他富有感情地訴苦,但凡有點良心的人,聽了都會忍不住心生幾分憐憫。

“拽著我的頭發扇耳光算什麼呢?這都是輕的,順父……他好壞,好可怕,你知不知道?他打我就跟打狗沒區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鞭子!”

“他竟這樣打你?都沒有人管一管麼?”

“他都是背著人打我,人前對我似有乾般好,人後就發了瘋一樣折磨我,折磨得我苦不堪言,我每每都被他毒打到癱軟在地,爬都爬不起來的地步。"

牧白說得跟真的一樣,抱著蒼玄風的腿,死不撒手,還直接跪坐在地。

這讓他看起來跟在外飽受委屈的孩子,終於見到了親人一樣。

讓蒼玄風第一次產生一種,被牧白依賴

孺慕的感覺。

他甚至有一種,如果將來他在跟奚華博弈的過程中,不幸慘敗身隕,那麼,牧白一定是最傷心的那個人。

即便,他對牧白一直以來,都是利用,除了利用之外,沒有一絲真情,甚至還親手操縱了牧白,滅了牧家滿門。

蒼玄風至今為止,還依稀記得牧白渾身鮮血,死人一樣地倒在冰天雪地裡。

那時,蒼玄風以為,牧白就會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去,誰曾想,這孩子竟然這般命硬,不僅活下來了,還失去了最痛苦的記憶。

不過————蒼玄風還是不能完全信任牧白。在這個世間,他隻信他自己。

“你先起來。”蒼玄風低聲道。

“師父……我……我腿疼,起不來。”牧白假模假樣地哭,把額頭抵著蒼玄風的腿,帶著哭腔地道,“那個惡人還罰我跪釘板,真的太疼了啊。”

此話一出,蒼玄風當場震驚了,"眼睛"下意識就往下瞥去,但卻又什麼都看不見。

隻是用手摸索著,試圖想摸一摸牧白口中所說的“傷”。

然而,牧白是非常機靈的,麵不改色心不跳地繼續胡說八道。

“我本來也想向宗主等人告狀,揭露奚華的惡行,誰知每次他打罰我之後,就給我用藥。也不知道用的是什麼藥,對外傷有奇效。我很多次不肯用藥,他就掐著我的脖子,狂扇我巴掌,把我打得口鼻齊齊噴血……我太疼了呀,師父!”

牧白話到此處,更加用力地抱緊蒼玄風的腿,渾身抖得跟秋風中卷雜的落葉一樣。

“你竟受了這等委屈?當真是苦了你了。”蒼玄風吃了一驚,摸索著,抓住牧白的手臂,單手將牧白拉了起來。

牧白順勢又抱住他的手臂,幾乎是踉踉蹌蹌,晃晃悠悠,跟骨頭被人打斷了一般,非常艱難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眼瞅著蒼玄風抬手要替他擦眼淚,立馬往後退了退,自己抬衣袖胡亂抹了幾下,衣料和皮膚摩|擦的聲音,清晰可聞。

“師父,我臉臟的,彆弄臟了師父的手。”

蒼玄風抬起的手,便落了個空,疼惜之色在臉上一閃而過。

不得不說,牧白剛剛說的那些,確實是奚華的行事作風。表麵一套,背地裡一套。

君子麵,惡

人骨。

他隻是沒想到,牧白現如今竟這般能隱忍。若是換作從前的牧白,今夜就該逃跑了。哪裡還吃得下肉,喝得下酒?

這個念頭才一冒出來,蒼玄風的麵色突然發冷,抬眸“凝視”著牧白。

就聽見牧白不緊不慢,還很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說:““師父,我每次疼得快不行了,就特彆想死,真的。有好多次我疼得迷迷糊糊的,看見柱子真想一頭撞上去,一死了之。”

蒼玄風微微抿唇,一言不發。

"可我隻要一想到,我在這個世間並不是孤家寡人,我還有師父,就什麼痛苦都能忍受了。"

蒼玄風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輕聲喚了句:“小白……”

"我知道,師尊一直以來,也都是一個人。若是我死了,師父就連唯一的徒兒也失去了。我……我不忍心師父獨自一個人在世間受苦,就想著,我多受點罪沒關係,能再見師父就很高興了。"

牧白低了低頭,看著自己腰間懸掛的酒壇子,心裡琢磨著,說得口乾舌燥的,能不能喝兩口潤潤喉嚨?

蒼玄風的心尖顫了顫,忍不住又動了動手指,想摸一摸牧白的頭。可他終究還是忍住了。

心裡暗暗告誡自己,麵前這個少年不過就是他手裡的一枚棋子,報複奚華的工具而已。

不值得憐惜。

深呼口氣,蒼玄風的心緒漸漸平複,又恢複了往日的自若,語氣淡然地道:“奚華是你師尊,動手管教你,也是應當的。”

此話一出,牧白差點平地摔。

心裡愕然,暗道,蒼玄風委實不是個好東西啊,在聽見徒兒受了這麼多委屈後,竟能心平氣和地說出這種話!

看來,委實沒有把自己這個徒兒放在心裡了。攻略任務目前來看,還是相當任重而道遠。

但牧白從不輕易言敗,隻要是他下定決心做成的事情,迄今為止,還沒有做不成的。

“知道了,師父,徒兒什麼都聽您的。”牧白特彆希順,好像順毛小狗一樣,說完這句之後,還祈求師父的憐愛,“隻要師父心裡有一點點徒兒的位置就行了。”

蒼玄風的心尖,再度發顫,哪怕牧白向他發點脾氣,任性地破口大罵,他都能下點很手,控製牧白替他做事。

br />可牧白是這樣的乖順,好似一點點都不生師父的氣,還很依賴他的樣子,甚至還———

“師父,你可不可以抱抱我?不不不,摸一摸我的頭發就可以了。”

縱然蒼玄風冷血無情,但奈何,他終究不是草木。

當即就張開雙臂,作勢要抱,牧白見狀,非常鄙夷地瞥過去一眼,心道,你的冷血無情呢,薄情寡義呢,鐵石心腸呢?

這麼輕易就對人伸開雙臂,好廉價的。啊,呸!

牧白還當他有多冷硬的心腸呢,原也不過如此。但既然蒼玄風都伸開雙臂了,那麼,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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