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這是壓抑在血管裡的狂躁(1 / 1)

牧白張了張嘴,才剛剛“啊”了一聲,就聽見奚華笑得更瘋了。

“既然你想要,那麼,師尊給你又何妨?”

話音未落,奚華抬手一招,那原本飛懸在馬車附近防守的長劍,又嗡的一聲,從坍塌了半個車頂的地方,飛掠而來。

牧白隻覺得眼前一陣寒光淩冽,師尊的眉眼被劍氣映照得更加鋒利陰寒,在臀暗的夜色之中,顯得半明半昧的,迎著光的半張臉,悲憫得像廟裡供奉的菩薩,背著光的半張臉陰沉沉的,好似才從修羅道裡爬出來的惡魔。

悲憫的菩薩和凶狠的惡魔,一起轉過來盯著牧白看,直把他盯得一陣毛骨悚然,隻覺得好似如墜冰,連呼吸都開始不順暢了。

他嚇得閉緊眼睛。

鼻尖湧上來一陣黏膩的血腥味,濃鬱的幾乎令他作嘔。

不過隻是短短一瞬間,牧白又開始頭腦風暴起來,方才被激起的氣性,也慢慢開始回落,他又很快冷靜下來。

他穿書進來,是為了攻略奚華,讓奚華趁早愛上他,等愛他愛到泥足深陷,無可自拔,任務差不多就完成一大半了。

而不是為了跟奚華針尖對麥芒的鬥氣,還言辭相激,讓奚華為他剜骨雕花!

牧白的腦子一瞬間就清醒了。

他受點委屈不重要,奚華是生是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回家啊,萬一錯過了高考時間,他就得複讀一年了!

要是害他錯過了高考,彆說是奚華剜骨刻花了,就是他死一千次,一萬次,都彌補不了牧白錯過高考的遺憾!

“師尊!”

清醒過來的牧白,瞬間睜大了眼睛,想也不想一下,就直接往上生撲,試圖抱住師尊執劍的手臂,阻止他做出“剜骨雕花”,這種血淋淋又非常變態的事情。

然而,奚華一把抓住了長劍,並且已經挑好了用自己身上哪塊骨頭比較適合,挑來挑去,也就胸口那巴掌大的地方的肋骨,最為合適了。

不需要太多,宛出核桃大一塊骨頭就行了,剜出來之後,要先做一些處理,首先要去除殘留的皮肉,洗儘血跡,放空骨髓。

然後,他就可以著手雕花了。

就海棠花好了,合歡花美雖美,但雕刻出來的成品,隻怕沒有海棠花的外觀漂亮。

等雕好花

之後,也不急著送出去。奚華打算親自調配一些香料,就跟釀酒一樣的,存放在瓦罐裡,再把骨花好生藏進去。

就在他殿外的一株海棠樹下,挖個坑埋起來。

不需要太長時間,三、五天足矣,再把骨花取出來,一定香氣襲人,經年不散。

其實,奚華製作香料的手法,可以追溯到很多年前了,那時他冒名頂替了真正的蒼玄風,拜入了玉霄宗門下。

又擔心自己身上的氣息,與真正的蒼玄風不同,會引起一些人的懷疑,遂割開了他的血管,放出他的血。

用他的血製作成香粉,塗抹在自己身上,這樣他身上原本的氣息,就會被暫時掩藏。當然,因為當初奚華尚且年幼,製作香粉的手法比較粗陋,現在已經逐漸嫻熟了。

可這世間,除了奚華本人的血,製作成的香料,又有誰的血,能配得上單純善良,一點點壞心思都沒有的小白呢?

奚華從前用人骨雕刻過骨笛,也雕過撥浪鼓,還曾經給玄龍雕過一條骨珠鏈子,玄龍喜歡得不得了,日夜都戴在脖子上,還時不時地咬幾口,後來骨珠就被一顆顆,直接咬碎掉了,玄龍哭得傷心極了,龐大的身軀在地上翻來覆去地打滾撒潑。

還纏在奚華的腰上,央求他給自己雕一個人骨做成的玲瓏球玩。

當場被奚華無情拒絕了。

玲瓏球本就難雕,若是用人骨頭雕,更是難上加難,他即便能雕,也沒那個閒情逸致雕,更彆說是為了玄龍。就那畜生也配?

不過,如果小白喜歡的話,那麼奚華倒是可以嘗試一下,用人骨雕個玲瓏球,他最多可以雕六層,然後代替此前那顆鈴鐺,送給小白玩。

由於命劍細長,奚華抬高了右臂,劍尖分明已經對上了自己的胸膛,隻要再稍微用點力一挑,再一剜,血淋淋的骨頭就會從皮|肉中翻吐出來了。

偏偏小白又突然過來阻他,還不知死活地直接張開臂,往他劍刃上撲!

無論小白是直接撲到了他的劍刃上,還是為了阻止他,而膽大包天地直接用手抓他的劍。

這兩種結果,都是奚華萬萬不能接受的,他的手腕一震,命劍嗡的一聲,直接貼著身側,紮在了身後的馬車上。

奚華右手依舊攥著劍柄,鮮血順著指縫紋了出來,隱約能看見血肉模糊之下,森白的骨頭碴兒,那是

他此前親手砸碎掉的。

“你不想活了嗎?誰允許你往劍上撲的?!”奚華厲聲嗬斥,“傷到你怎麼辦?”

然而下一刻,牧白就直接撲到了他的懷裡,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兩手胡亂去抓他執劍的手,更可憐地朝媽 喱咽著哭求:"師尊 不要這樣 好可怕 剜骨好可怕傳地麵燈傘,哽咽看夾水:帥厚,個安這件,好可怕,廁青好可怕……

奚華深呼口氣,放柔了聲音安撫道:“覺得害怕的話,那就乖乖把眼睛閉起來,順尊下手很快的。”

說著,他的左手就把牧白從懷裡拽出來了,還慢慢摸索上了他的眼睛。

哪知牧白大力掙脫開來,又撲上來抱住了奚華,愈發可憐地哀求:"師尊,徒兒方才說的都是氣話,當不得真的,剜骨雕花,那得多疼啊,徒兒心疼師尊,徒兒怕師尊疼!”

奚華不禁莞爾,略一思忖,又收斂了笑容,冷聲問:"那不如剜你的?這樣師尊就不會疼了。"

牧白:"!!"他就不該勸!就不該攔!竟該死的,引火|燒身了!

他的舌頭瞬間打結了,張了張嘴,阿巴阿巴了好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整個人驚驚得慢慢蜷縮成了一團,還不動聲色地離奚華遠了些。

不過很快,又被奚華抓著衣領,直接提溜回來了。

奚華居高臨下地脾睨著他,眼裡滿是審視的意味,故作陰狠地冷笑:"怎麼,你不願意?"

“我……我……”

“是你說,要師尊剜骨雕花,順尊應了你,你又阻攔。又是你說,心疼師尊,怕師尊疼,不忍心讓師尊剜骨,師尊又應了你。可師尊不剜骨,就隻能剜你的了,你說對嗎,小白?"

牧白幾乎快要把牙齒咬出血了,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嘴巴子,奚華要剜骨,就讓他剜去歎,乾嘛攔著他?

現在可好了,這把火又燒回了自己身上,牧白想哭,他好想哭的,鼻子一酸,他差點就真情實感地掉眼淚了。

在奚華的咄咄相逼,氣勢淩人的壓迫之下,牧白狠狠抿了下嘴唇,然後才很小聲地道:“乾嘛,乾嘛要跟人骨過不去呢?剜骨雕花多沒創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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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白開始苦思冥想,想了老半天都想不起來,有什麼事情能比剜骨雕花,更加有創意,哼唧了半天,也隻是說了句:“天……天快亮了,師尊,即便要剜骨雕花,也得回山再說吧?”

“不回山就不能剜了麼,這是誰告訴你的?”

“徒兒就是擔心師尊受傷,若是路上再遇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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