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壽又道:“那個鬼真的不傷人,溫柔得緊,而且看著……看著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樣子,稍微碰一碰,就哭得很可憐。”
他的目光掃視一圈,然後顫巍巍地抬手指了指牧白。
牧白:“乾嘛?想死啊?”
“不……不想,小人就是想說……那個鬼很柔弱,看起來和公子有幾分相像……”
話音未落,燕郎亭直接拍桌而起,冷嗬道:"你眼瞎了?誰允許你抬手指他了?那個賤人豈能和牧白相提並論?牧白是青雲鳥,嬌鳳凰,珍珠白玉翡翠!而那個賤人不過是籠中雀,腳下泥!”
“怎麼,聽你口氣,你好像認識女媧廟裡的豔鬼?”江玉書雙臂環劍,冷笑道,“跟你有什麼關係啊,你激動什麼?”
燕郎亭冷笑:"你也跟瞎了麼?哪知眼睛看出來我激動了?我隻不過是看不慣這種禽│獸不如的東西罷了。這種不顧妻兒死活的貨色,在我們魔界可是要被釘在刑架上,受烈火噬身之苦的!”
他又緩緩坐下來,喝了杯茶消一消火氣。就看不慣任何人欺負牧白。回頭把此人的手指頭剁下來喂狗好了。
牧白心說,魔界的律法似乎很完善,既不重男輕女,也不縱容不負責任的狗男人。真挺好的。不過,等等。小魔君還出去亂|嫖呢,怎麼就行?
這不合理啊,天子犯法該與庶民同罪才是。然後他就聽見了燕郎亭的心聲:
檀奴修為低微,比魔界任何一個小魔都不如,我隻要動動手指頭,就能把檀奴碾死了。
這些年,也沒聽說過檀奴要過誰的命,但稍微碰一碰,就哭得可憐,確實是檀奴的作風。哭得越慘,他就越浪。
牧白:“……”
燕郎亭又想,檀奴靠著這套裝可憐的把戲,不知騙過了多少人,起初,燕郎亭也認為他很可憐,還想對他稍微好一點點。
誰料檀奴不知廉恥,還要往他的床上爬!簡直可恨至極!
燕郎亭就是再風流,再陰狠,也懂什麼是人倫綱常,隻要是兄尊玩過的人,哪怕就是個天仙一樣的嬌美人,他都不會覬覦半分。
更彆提,橙奴那麼臟了。燕郎亭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至極,看見他那張漂亮可憐的臉,就恨不得剮幾刀。
牧白聽了,心情相當複雜。
br />暗說,那可是和遙遙幾乎一模一樣的臉,自己隻要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生憐憫了。
林素權道:"有一類邪票便是如此,會扮可憐騙取勞人的憐憫,一旦等人放鬆警惕,就會立馬掏了人的心肝。"他有些擔憂前去女媧廟查探的兩個弟子了。
目光便往門外望了望,但並未見到任何燃放浪煙的痕跡。想來,他倆並未遇見任何危險。
不過再者,到底是修真者,實力再不濟,也不是區區一個靠著采|陽|補|陽的豔鬼,可以相提並論的。更何況,那兩名弟子實力不算弱。
無須太過擔憂。
“不不不,那個鬼不一樣,真的不傷人,要不然……我那幾個酒友前前後後去了好多次,還帶著旁人去,要沒早沒了……”秦壽聲音漸低,“但一個個都好著呢,昨晚還在一起喝酒,方才你們去抓我的時候,也都瞧見了,都是活人。”
林素秋冷笑:"是活人不假,但一個個印堂發黑,陽氣薄弱,氣血兩虧,再過幾天是死是活,那可就不好說了!”
頓了頓,他眼尾的餘光又瞥向了牧白,見他垂頭站在師尊身旁,靠得特彆近,但一直瑟瑟發抖,又忍不住問:“牧白,你身體不舒服麼?”抖什麼抖的?
牧白甚至都不敢抬頭。
總覺得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他的身上,所有人都會發現,他和師尊之間,不可言說的秘密。
林素秋不解地望著他,發現牧白的耳根,還有頸子,很詭異地泛著紅。明明清瘦的身子,一直瑟悲發抖。
讓人一時間不甚清楚,他到底是冷,還是熱。
“牧師弟……”
林素秋不放心,上前幾步,距離牧白更近了,幾乎要看見師尊和師弟,緊緊握在一起的手了。
牧白嚇得要命,立馬掙紮,要把手收回來,偏偏奚華不如他的意,不僅不鬆,還用小指輕輕撓了撓牧白的手心,
牧白當即就跟炸了毛的貓一樣,渾身劇烈哆嗦,他的腰腿貼著桌子,震得茶杯裡的水,蕩起了連漪。
“牧師弟,你……”到底在抖什麼?
林素秋直接擋住了燕郎亭全部的視線,這讓燕郎亭感到非常不爽。
燕郎亭直接不耐煩地開口打斷他的話:"貴宗也不是什麼上
不得台麵的小門小派,竟也會讓門中弟子挨餓受寒麼?”
“巧了不是,我前段時間才去了妖界一趟,從那裡買了許多貂毛大氅,若是諸位不嫌棄的話,一人一件,就全當是為了締結兩界之好,聊表寸心的一點禮物好了。”
說著,小魔君就拍了拍手,身後幾個魔人走了上前,人手抱著好幾件貂毛大氅。這些可都不便宜,但為了能光明正大地送衣服給牧白,索性就人手一件好了。
還要扯上締結兩界之好的虎皮。奚華收下,那當然皆大歡喜,回頭再還個禮,有來有往的,情麵上都過得去,
若是奚華不肯收,那就不僅僅是掃了小魔君的顏麵,連魔界的麵子,他都沒給。在場諸人中,奚華的身份是最高的,他代表的不僅僅是玉霄宗,更是整個仙門。奚華不可能不顧師門的顏麵。
燕郎亭一下子把話說死了,就不信奚華敢不收。果不其然,奚華笑道:“那還真是讓賢侄破費了。”
燕郎亭氣道:“哪裡哪裡,這是晚輩的一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魔界一向同仙門相交甚篤,我父尊又視真君,還有貴宗宗主,如知己好友,兩界親如一家,我待貴宗門下弟子,更猶如手足一般,相親相愛。”
此話一出,江玉書就忍不住對天翻了個好大的白眼,還不偏不倚的,讓燕郎亭逮了個正著。燕郎亭似笑非笑地道:“不過,看江公子的神情,似乎很不以為意啊。”
江玉言抓著他弟的手腕,微笑著說:“小魔君誤會了,我家玉書從小到大,都是這般神情。”
燕郎亭臉色更寒:“哦?他對師長也這樣?”
江玉言:“是的。”
“……”
牧白聽見此話,差點沒忍住當場笑出了聲,但很快他又笑不出來了。因為師尊好像又生氣了,居然悄悄地捏他的手指指骨,捏得倒也不重。
但畢竟很貼近男人的腿,讓他覺得非常彆扭。
牧白苦思冥想,應該怎麼委婉,又不失風度地拒絕小魔尊的美意。
雖然,牧白現在真的很需要一件貂毛大氅,但他實在不敢收啊。
他暗暗思索了一陣,沒什麼好辦法,隻得用眼尾的餘光,偷偷瞥向了江玉言,希望江師兄好人做好事,幫他解一解這燃眉之急。
江玉言慣會察言觀色,暗
暗對著牧白點了點頭,討好牧白,就是討好師叔。討好了師叔,他和弟弟在山上的日子,才能好過。
他又衝著奚華拱手道:"師叔,弟子有個不情之請。"
奚華:"你說。"說得好了,有獎,說不好了,就罰。
“弟子們以前久居仙門,不知人間疾苦,如今下山遊曆方知,人間的冬天竟這般苦寒,老百姓又不似我們修真者,可以靈力禦寒,弟子覺得不如這樣,將這些貂毛大筆送給此前在行屍中,受了傷的百姓。一來算作安撫,以彰顯仙門的仁慈,二來,這氅衣貴重,可以換作銀錢,以供一家老小生活。”
江玉言輕聲道:"如此一來,既不會辜負了小魔君的美意,還能濟世救人。豈不是兩全其美。"
牧白心裡暗暗“哇靠”了一聲,直呼江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