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吃硬饅頭?”秦定卓是真真實實的困惑,沈致富二代的人設立得太牢固了,秦定卓根本沒往其他地方去想。
沈致也沒有給他往其他地方去想的機會。
沈致觀察著秦定卓的神情,看不出來端倪,秦定卓不是拍他吃冷饅頭照片的人,他甚至都不知道這件事。
當然也有可能秦定卓是裝的,沈致不是偵探,他判斷不出真假。
“明天新生大會,學生會的事情很多,何況……”沈致欲言又止,抬眸看了眼秦定卓,告狀似的,“你最近追求衡陽學弟,鬨得太大了,他想讓我幫忙拒絕你。”
“衡陽學弟”,“幫忙拒絕”無論哪個字眼都讓秦定卓聽起來不舒服。
沈致剛緩過來,秦定卓不想再刺激他。
秦定卓壓製著自己的脾氣,還是忍不住嗤笑:“衡陽學弟,叫的挺親熱的。”
說是直男,直男會這麼黏糊糊喊同性名字嗎?秦定卓視線掃過沈致失了血色還溫雋的臉,比平時更添脆弱,惹人憐惜。
像沈致這樣的,不是同性戀?說出去誰信呐。
沈致眼睫垂下,跟把小刷子似的撩過,根根分明浸潤著水汽,抿唇道:“我跟衡陽關係挺好的,一見如故。”
像是在解釋秦定卓質問他為什麼喊宋衡陽叫衡陽學弟。
秦定卓不悅地用舌尖抵腮,眸光銳利。
剛才還是衡陽學弟呢?現在就變成衡陽,下一步是不是就該叫陽陽、叫老公了。
真讓人不爽,他以前怎麼沒發現沈致有自來熟的傾向,一點邊界感都沒有。
沈致之前對自己麵上笑嘻嘻,實際上冷得要把他扔到北極的態度被他自己拋到腦後了?
做人不能這麼雙標吧。
秦定卓眼底情緒翻湧,盯著沈致頭頂柔軟微蜷的金發,忽然咧嘴笑了,低低沉沉的,“他求你幫忙甩了我?”
秦定卓的聲音不大,卻給人以十足的壓迫感。
沈致身上的襯衫被他攥出不明顯的褶皺,在秦定卓麵前泰然自若的撒謊是件很驚心動魄的事,猶如在高空中走鋼絲,驚險得使沈致心如同鼓震。
秦定卓不會像楚釋一樣發現被欺騙後,隻是嘲諷鄙夷的目光從你身上停留片刻,然後嫌惡地跟你拉開距離,仿佛在你身上多放半分心力都是浪費。
他是個不定時炸彈,碰上秦定卓心情好,他或許打你一頓就笑笑揭過。要是趕上他想要計較,他就會像貓捉老鼠一樣,不休不止地折騰你,直到你精神崩潰。
沈致秀氣的喉結滾動,定下心神,薄薄的眼皮抬起時壓出細長的折痕,被溫泉洗滌過般琥珀色眼眸露出,倒映著秦定卓染著戾氣的眉眼。
而沈致的眼睛與之相反的溫和純粹。
“他不喜歡你,你追求的行為讓他感到困擾”,沈致蹙眉,未消散的淚襯得他乾淨的眉眼如同細雨花,霧蒙蒙的。
沈致斟酌著用詞,暗戳戳地激怒著心高氣傲
的秦大少爺,從他們二人中挑撥離間。
要是氣不過就去找宋衡陽麻煩,楚釋跟宋衡陽是朋友,秦定卓要是真的對宋衡陽做出什麼事情,楚釋不會放過他。
他們自己鬨起來最好,沈致不想再把精力放在抓那個變態身上,有嫌疑的一起對付好了,沈致樂於見到他們狗咬狗的樣子。
反正他們都令沈致討厭。
沈致故作苦惱的聲音傳入秦定卓耳中,秦定卓俯視著沈致顰起的眉心,眼睛是濕潤的,柔軟的唇角下撇,怎麼看怎麼像是在抱怨。
哭過的沈致跟平時的沈致是不一樣的,秦定卓莫名地想到這點。
哭過的沈致看起來太軟,太好欺負,說話帶著鼻腔都是嗚嗚咽咽像是在撒嬌。
秦定卓長著繭子的指腹按上沈致細嫩的眉心,微微用力就輕而易舉將它碾平,恢複了光滑。
秦定卓驚詫於這良好的觸感,略略加重力道就捕捉到從沈致唇間溢出的抽氣聲,然後定睛一看,眉心被粗糙的指腹磨出一小片紅痕,暈染成粉。
嘖,哪家的小少爺被養成這樣,碰都碰不得。
秦定卓腦子轉了幾個家族,沒有所獲,他不常在圈子裡交往的,現在他想,他得去打聽打聽沈致是哪家的寶貝疙瘩。
真嬌。
“你能不能彆糾纏他了?”沈致飽滿的唇珠被下唇壓平,拉出失血泛白色的唇線,隱隱帶上祈求。
沈致為了宋衡陽,他交的沒幾天的朋友求自己。
這個認識,讓秦定卓活生生氣笑了。
秦定卓眼眸暗了下來,眼底俱是冷漠,他揚唇卻沒有一絲笑意,“憑什麼呢?沈致,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聽你的話呢?”
有什麼資格呢?或者你算什麼呢?
沈致聽懂了秦定卓的弦外之音,他並沒有生氣,秦定卓原本就該是這樣,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沈致今天要是能說動他,才見鬼了。
沈致佯裝不虞起身,臉色都冷了些,“隨你。”
脂白的臉浮粉,怒氣把他燒得更冷,像是從冰上雕刻得嬌嬌豔豔的花,那雙眸子透亮極了,招人得厲害。
秦定卓甚至都能聞到,來自沈致凝膏細白的側頸散發出來幽涼淺淡的香氣,絲絲縷縷地往肺腑裡鑽。
沈致站起來太猛,纖薄的身體不可避免地晃了下,牢牢地被秦定卓大掌握住胳膊固定住身形。
“至於嗎?”被他拒絕氣到站不穩。
秦定卓無意識地摩挲沈致手臂上能從指縫溢出來的細軟的嫩肉,跟豆腐腦似的,要是用嘴嘬嘬,全能吸溜到肚子裡去。
脾氣還挺大。
秦定卓偏頭,硬茬茬的毛發懟在沈致的側臉,呼吸噴到他的下頜處,誘哄道:“又不是不同意,我聽你這一次還不行,嗯?”
低沉磁性的尾音勾起,懶懶散散的,帶著點認真。
沈致愣了一下,詫異地看向秦定卓,神情不似作偽。
“你……”
“你想怎
麼報答我?”
兩道聲音同時而出,秦定卓頭次看到沈致呆呆的表情,仿佛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答應他,有些可愛。
秦定卓的鬱氣一掃而空,戲謔道:“不能我放過你的好朋友,你一點表示都沒有吧。”
沈致疑問的話咽回肚裡,半晌才道:“你要什麼?”
沈致已經說自己跟宋衡陽關係好,現在他就算是硬著頭皮都不得不繼續演下去了。
儘管他並不想幫宋衡陽任何忙。
“以後再說”,秦定卓笑得惡劣,拍拍沈致的肩膀,踏步離開。
走出沈致辦公室的門,恰好撞見了宋衡陽,秦定卓略一揚眉,每次看到宋衡陽這張冰清玉潔高不可攀的臉,他都心癢癢的。
這次也不例外,但誰叫他剛答應沈致不糾纏人家了呢,秦定卓琢磨著過兩天再故態複萌,說出去還好聽點,沈致不至於真跟他生氣。
畢竟他忍幾天不追宋衡陽,已經很給他麵子了。
秦定卓原模原樣也拍了拍宋衡陽的肩膀,故作高深地感慨道:“沈致對你這個朋友真挺好的。”
他替沈致摘出去,再發生點什麼就怪不到沈致身上,秦定卓一想,自己對沈致還真不錯,沈致該感恩戴德謝謝他。
彆說,沈致說謝謝的時候,挺抓人的。
秦定卓瀟灑離開,留下神情冷淡宋衡陽站在原地。
什麼朋友?學長做了什麼?
宋衡陽敲敲沈致的門,得到回應後走了進去,把手裡的材料交給他。
沈致接過一看,“入會申請?”宋衡陽真的要進學生會。
沈致心沉下去,宋衡陽怎麼什麼都要跟自己爭,真討厭。
憑借宋衡陽優秀的履曆,做學習部部長?沈致翻著宋衡陽交過來的資料,眾所周知,學習部部長是最容易出學生會會長的。
宋衡陽是想搶自己學生會會長的位置,沈致無意識研磨唇珠,垂下的眼睫遮住煩躁的情緒。
“學長,你是為我找秦定卓了嗎?”宋衡陽聲音清越,長直的睫毛下是清淩淩的黑瞳,眼底閃過不解。
沈致手指無意識將宋衡陽拿來的材料捏出褶皺,聽到宋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