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劉媽媽見了三少爺郎君眼淚就沒忍住, 是激動高興的,克製著情緒,擦了擦眼淚, 笑說:“三少爺看著高了, 結實了。” 雖然是瘦了些,但肉下去了,瞧著更像大人了。 齊少扉許久沒見劉媽媽,見劉媽媽哭了, 伸手給劉媽媽擦眼淚, 還抱了一下,劉媽媽本來克製住的情緒一下子又哭了,齊少扉有點不知所措,認真拍了拍劉媽媽的背,像是越越哄他一樣, 哄劉媽媽。 “阿扉有肌肉了哦。” 劉媽媽不知道什麼肌肉,還以為三少爺想吃雞,忙不哭了,高興的說:“好好,一會劉媽媽給三少爺做雞肉吃。” 岑越:…… 不過好在劉媽媽不哭了,如今是情緒高漲, 要給他們拾掇飯菜。岑越喊了劉媽媽, “雞肉就不吃了,吃豬肉吧, 阿扉剛說的肌肉不是吃的雞,是說他結實了。” “是啊是啊, 是阿扉身上肉硬硬的, 越越說叫肌肉。” 劉媽媽聽得雲裡霧裡, 不過不吃雞就不吃,三少爺郎君想吃什麼那買什麼,先招呼進來,岑越給劉媽媽還有院子丫頭介紹了曹羅。 如今的小院,後門變成前門,原先的前門一堵牆封死了。 馬車那得卸了,才好進,各自一通忙活,馬兒先將就住在堆柴房的棚子下,牛二說:“不用管我,我就在這兒,刷刷馬喂喂馬食,還想回家看一眼。” 其實小院沒地住,牛師傅這麼說也是給他們騰地方。岑越自然說好,“今個天晚了,明日再回去吧,我們在鎮上留個幾日。” “那郎君我把庫房拾掇出來?擠一擠,牛師傅和曹羅能住下。”蕊紅問。 岑越點點頭,讓辦吧。 林姨娘程姨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兩人穿的一身沉悶舊衣,站在屋簷下,程姨娘懷裡抱著孩子,看大家夥寒暄熱情,先沒打擾,等都到了,見了麵,才上前說話。 “郎君三少爺。” 岑越回笑點點頭,說:“我們才回來,身上寒氣重,先不抱五妹了,這些日子怎麼樣?” 齊少扉去看五妹,因為五妹一直看他們,不由拉著越越手,高興說:“越越五妹笑了。” 原本客氣寒暄的場麵一下子氛圍輕鬆親近了。 岑越一看,程姨娘懷裡的小丫頭笑的甜甜,也不認生,大眼睛專注的看他們倆,岑越本來說不抱,沒忍住逗了逗孩子,張開了手,誰料小姑娘真探著身子往他懷裡撲。 他接了個滿懷。 小姑娘沉甸甸的,因為冬衣厚,加上倆位姨娘養的好,皮膚白裡透紅,圓臉蛋,肉呼呼的,十分可愛。岑越抱著哄了哄,齊少扉湊過去貼著,一塊看五妹。 “越越,她喜歡你。”齊少扉嘟囔。 岑越就說:“五妹也喜歡你,先看你笑的。” “越越~” 岑越不用大崽張口就知道,大崽是吃什麼醋,好笑說:“我最喜歡阿扉了,咱倆天下第一好。” 齊少扉可高興了,頓時也不吃醋,過去和越越一塊逗五妹玩。 外頭天冷,進了客廳坐著閒話,說他們不在時,這些日子如何。其實日子很平靜,沒什麼大事,程姨娘是個靦腆的,還心細,怕三少爺郎君抱著孩子太累人了,接了過去。 岑越就順勢給了,主要是他抱小孩確實是生疏。 林姨娘在說話,“……大院杜氏找過幾次麻煩,不過都是隔著院牆在指桑罵槐,我們就當耳旁風一概不理,反正出入都有門,吃水也有井,沒什麼大事。” “聽說,杜家人馬上要住了進來了,這跟我們也沒關係。” 岑越還挺愛聽八卦的,說:“剛回來路過大門時,碰到了杜六。” 林姨娘見郎君說這個,話就多了,“好像是天冷了,杜六來了幾次,說孩子凍得夜裡哭,再加上莊子不給送糧後,杜六說他給送……” “杜六給送糧?這便宜果然不好占。”岑越笑了下,之後就不說杜氏和大院了,灶屋送了熱水,岑越和齊少扉回自己屋去擦洗,該吃飯了。 這日晚上堂屋點著油燈,岑越齊少扉和兩位姨娘一道吃的,飯桌上挺安靜的,不過氛圍不尷尬,岑越跟倆姨娘說說莊子的進程。 “如今宅子整體起來了,到了天寒地凍時蓋的差不多,到了年後就是窗戶門還有家具這些,院子花草這類,到時候空一些地,看兩位姨娘想種些什麼。” 程姨娘聽到這兒,說:“還可以自己種些東西?那還好,姐姐,我以前在家裡種過菜,到時候不用買菜了。” “那你教我,我也一道學學。”林姨娘被賣的時候小,種田種菜確實是不會。 兩人想著鄉下日子苦,到時候能省一些省一些。 岑越也沒聽出來是這個,不過種菜種花有點活乾,那比光坐著一天發呆好太多。 “我想著等明年太熱起來,五六月時,徹底收拾完宅子再接兩位姨娘和五妹來,正好五妹也大了——”說到這兒,岑越想起來一件事,“五妹滿月酒沒辦,是我疏忽了。” 那時候真是分家、搬家,之後去桃花鄉,事情疊著事情。 程姨娘搖搖頭說:“跟郎君沒關係,我和姐姐商量過,還是不辦了,小五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畢竟生辰……” “我們自己熱鬨熱鬨就成了。”林姨娘道。 岑越沒多說,隻是記在心裡,到時候安定下來,小孩子生辰不說大辦,但還是給孩子過一過的。齊老爺去世,也不關小孩事,沒得讓孩子一生下來就背著這麼重的殼。 “到時候回自己地盤再說。”岑越道。 齊少扉一聽‘地盤’,本來認真吃飯,就很高興跟倆位姨娘說:“新屋要盤炕,好大的炕!” “嗯,鄉下山腳下天冷,冬日裡睡炕暖和,不過也有床。”岑越笑說。反正地方大,床和炕都安排上。 吃過飯,各自回屋。齊少扉拉著越越手,兩人在院子裡溜達,吃多了,天冷就挨著一起,還去小院後頭看了眼草莓田,院子裡人都給照顧著,可天一冷,怎麼照料還是不成。 齊少扉蹲在那兒,摸了摸地上蔫吧的小草莓,說:“謝謝小草莓,好好吃哦。” 岑越摸了摸大崽的腦殼。 之後就回屋睡覺。 第二天牛師傅回家,岑越說他們不出門,讓牛師傅趕著馬車回去吧。牛二想,馬留這沒人照料他不放心,這馬跟了他多年了,陪他的時候比親兒子還多,當即也沒推辭,就趕著馬車回去了。 送走了牛師傅,岑越也沒閒著,跟阿扉帶著曹羅先去了藥堂。 十月底的時候,王掌櫃帶著夥計去了府縣賣香料,之前岑越去鄉下時說過,這次料多備一些,王掌櫃聽了,這次沒裝藥材,全是香料。 “郎君好三少爺好啊。”王掌櫃笑迎,這會不忙,請兩位後頭坐。 夥計上了熱茶,王掌櫃把賬本都拿來了,不管郎君識不識字,他該做的得做,賬本遞給郎君,說:“十月去府縣賣香料,我們一去,還是老樣子,不過車隊是剛進巷子裡,街道食鋪就收到了消息,當天還堵著小院門,說要買香料。” “來的都是老顧客,還問岑老板怎麼沒來。” 王掌櫃現在說起來還是滿麵紅光,“一條街的食鋪老板來買,第二天攤子擺出去,我本是想這次沒郎君做招牌,可能賣的要慢一些,沒成想府縣百姓熱情,是一傳十,剛一擺上去,就有附近百姓來問。” “上次去已經過去半年了,當初買香料的人家也沒買多少,按理早早用完了,郎君那秘方也沒遮掩,應該是有小攤販打賣香料的主意。” “有是有,不過就像郎君說的,百姓們零散問藥堂買,那是貴價,小攤販收的貨他不敢收多了,也要賣的上價,還真不如咱們的便宜,那些缺著用的食鋪,臨時買了些應急,說盼著咱們來呢。” “光一條街食鋪老板貨就要了許多,還有祥和酒樓的掌櫃來,要了許多,這東西能放,一要小半年夠用了……” 王掌櫃說的詳細,兩車的貨賣了四日,一半是酒樓食鋪,另外零散的賣了三天就賣完了,生麵孔熟麵孔都來了。因為這次出發,還租了車,請了兩個人手,因此花銷上也大點,可沒了試吃—— “府縣百姓還問岑老板怎麼沒來,還想著岑老板手藝。” 王掌櫃玩笑兩句,刨去本錢,一共賺了二十九兩八百錢。 岑越聽賬目就知道王掌櫃帶著夥計們肯定是路上艱苦樸素,沒太多花銷,點了點頭,又聽王掌櫃年底盤賬報賬,如此說了一個時辰。 今年這間鋪子收成不錯,連著上半年賣香料賺的,足足有一百三十三兩銀子。 “快過年了,年底王掌櫃和林大夫年終獎每人二兩銀子,底下的夥計都半兩。”岑越道。 王掌櫃是樂嗬嗬說:“那我可收下了,謝謝郎君三少爺。” 年終獎他還是頭一次聽這個名目,不過每年年底盤賬,老爺在時,也是給他和林大夫多個一兩,看營收算,底下夥計沒有,過年時有個三五十文錢紅包,這都是多的好的。 “再置辦些年貨,雞鴨各一隻,豬肉十斤,就當是咱們員工新年福利,王掌櫃你和林大夫多一壇酒一包點心。”岑越一笑,“咱們明年紅紅火火。” 王掌櫃是高興的合不攏嘴,當即說好,說謝。 岑越把銀子收了,留了買年禮的錢,員工年終獎他和阿扉既然來了,也不用等什麼年底年初再發,直接今日就發了。 鋪子裡就一個夥計一個學徒,兩人來領錢時,那學徒還愣了下,不可思議,怎麼他還有啊? “好好乾,好好學,你們年輕,以後鋪子收益好,都有年終獎。”岑越給畫大餅加鼓勵。 蓋宅子是花費大,但也不是窮,岑越不是周扒皮老板,大家都樂嗬嗬過個好年。 小學徒激動興奮的恨不得給郎君三少爺磕個響頭。 “不用這個,為鋪子好踏踏實實的乾活就好。”岑越正色說。 兩人拿了銀錢高興的不得了。林大夫和王掌櫃也是高興,誰也不嫌錢多的。等藥堂事結束了,岑越和齊少扉就回去了。 藥鋪的人都來送,目送郎君和三少爺走遠了背影瞧不見了,藥鋪子才樂嗬說起來。 “郎君人真好,這年終獎我還是第一次拿。”小學徒說。 夥計說:“我還是頭一次聽。” “好好乾活,明年還有。”王掌櫃鼓勵倆小子,“郎君是寬厚的,那是咱們乾的好,都忙去吧。” 這倆小子他是看著的,親自教出來,不是偷懶不知分寸的人。 夥計是扛藥包都乾勁十足,小學徒也仔細炮製藥材。林大夫看著,失笑搖搖頭,王掌櫃一見,故意給透個底,說:“等過年時還有他倆樂的,剛郎君說了,還給咱們置辦年禮……” 林大夫:“不是發了銀錢了嗎?還比往年多。” “郎君說這個叫年終獎,年禮不一樣,給咱們員工福利,雞鴨各一隻,十斤豬肉,咱倆多一壇子酒一包點心,我壓著沒說,等過年時買來發下去,都樂嗬嗬的,沾個喜氣。”王掌櫃道。 林大夫笑說:“那倆孩子得賣命在這兒了。” “說的咱倆不賣命似得,得個好雇主,那是比什麼都好,以後日子好咯~”王掌櫃哼著調調去忙活了。 林大夫一聽也笑,他這把年紀醫術平平,以前幸是遇見了老太爺,留他在這兒坐堂,如今郎君這一手,真有點回以前年輕時,一股乾勁兒。 可不是想給齊家賣命麼,誰走呀?傻子才走。 一家歡喜一家愁。另一間平安堂,吳掌櫃雖然沒被辭退,但日子也不好過,大奶奶把她娘家弟弟塞進來,在藥鋪什麼都不懂,還要管這個說那個。 吳掌櫃這人也幾分老實耿直,換做油滑點的旁人,那就是當麵奉承,背地裡繼續乾自己的,可吳掌櫃不是這樣人,因此這幾個月來,焦頭爛額苦不堪言。 王掌櫃一看老吳這模樣,也不敢提說三郎君如何好如何開明,隻是人工作好得了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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