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直很好,田雲逐的嗓音也軟軟的,一句一句貼著薑潯的耳根鑽進去,讓人不可救藥的一點一點喪失警覺。

可田雲逐口中那句古怪的時間限定還是讓薑潯那雙清灰的眼眸在火光中迅速失溫。他來不及深究,疑慮和不安還沒落到實處,就被嘭的一聲巨響打亂,明與暗強烈反差,凝滯的視線被刺目的白光覆蓋掉。

就在天空被重新炸亮的那一瞬間,田雲逐突然仰頭吻住了薑潯的唇。

濕滑柔軟的小蛇蜿蜒爬上嶙峋荒涼的唇峰,緩慢又堅定地爬過緊繃的唇線,再不遺餘力地尋找縫隙鑽進去,帶來危險又迷醉的氣息。

薑潯在忽明忽暗的天色中疑心聽到靈魂震顫的聲音,全身的定力都在這條小蛇強裝出來的遊刃有餘中土崩瓦解。他用力扣住田雲逐的後腦,手指貼著頭皮陷進柔軟的發絲深處,然後反客為主地用力回吻住那雙在摩擦下變得殷紅豐軟的唇。

兩個人在漫天煙火下擁吻了好一會兒都停不下來。

分不清是窗外煙火還是身體裡的每一顆細胞炸裂的光暈,田雲逐眼前五彩斑斕,被吻得缺氧眩暈。薑潯這次被勾起了骨子裡狠勁兒,吻得發了狠,弓起脊背,把田雲逐禁錮在自己用血肉鑄造的牢籠裡。一雙手用力過猛,手背血管隆起,已經脫離了意識的掌控的力道無法輕易收回。

田雲逐掙脫不開,頻臨窒息卻出奇的平靜。也許因為咫尺之遙的那個人是薑潯,他忽然福靈心至一樣得到了一個靈感,忽然覺得在盛放的煙火和蝕骨的擁吻中失去意識也不失為一種浪漫。

至死不渝的浪漫。

他漸漸鬆開抓著薑潯的手,思維混沌,身體失重般向下滑去,眼中卻閃出朦朧晶亮的笑意。

薑潯猛地停下動作,

“田雲逐,看我,呼吸!”

他托起田雲逐的背,像托著一片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幫他平複呼吸。

田雲逐緩了一會兒才看清薑潯一臉驚痛的樣子。嘴唇微微張著,甚至讓凶狠至極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滑稽。風雨欲來的昏暗裡,薑潯興師問罪似的死盯著他,半晌的沉默足夠醞釀成百上千句責難,卻又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田雲逐忘了害怕,隻覺得心疼。他直起身子,試探著往薑潯左邊的肩膀上靠了靠,

“潯哥,對不起對不起,因為是你我才突然沒忍住。我知道你不可能傷到我,就是不知怎麼鬼迷心竅了,忍不住想稍微體驗一下。”

薑潯還是不出聲,田雲逐隻好自說自話,

“挺浪漫的,你不覺得嗎?”

“浪漫致死說的就是這種感覺吧?”

“住口!”

薑潯破天荒衝田雲逐吼了一聲,聲音啞的不像話,霸道嚴酷的氣勢蕩然無存。

“田雲逐,大過年的,你胡說什麼!”

薑潯極為克製地扯開田雲逐攀上來的手臂。在胸口激蕩的甜蜜一瞬間被冰冷浸透,他甚至感到絕望,感到從腳趾怕生至頭發尖的無力。田雲逐就是有這種本事,讓人從天堂一秒鐘墜到地獄。

田雲逐感覺不到疼,隻感覺到他手心迅速涼透的濕膩汗水和薑潯的微微顫抖。

“田雲逐,算我求你……”

直到這時田雲逐才切切實實有些慌了,

“潯哥……”

“當當當”

房門突然被人敲響了,薑潯抬起低垂的頭,深深吸了一口氣,起身過去開門。

“潯哥,禮花都放完了,你這兒還有沒有彆的存貨,趕緊的貢獻出來。”

老謝探進頭來,笑著朝田雲逐眨了眨眼,

“哎,小甜兄弟,你真的不出去放啊,一會兒我們都放完了你可彆後悔啊!”

田雲逐慌亂地點點頭。

“走,我跟你出去拿。”

不等他說些什麼,薑潯已經迅速離開拉著人走遠遠走出去,把門關上了。

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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