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綺菱與嶽和光的擂台結束, 觀戰的修士們卻都沒急著走。
擂台下三五成群,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有不屑的, 各式議論聲都有。
然無論如何, 不可否認法寶也是修士實力的一種展現。
在蓬萊掌門看來,仲綺菱以弱勝強, 贏得不可謂不漂亮。
沉浸在打敗斷雲門的喜悅中, 仲謙與根本沒注意到執事弟子的眼神官司,背著手便要回自家飛舟。
豈料剛一轉身, 邱從雲卻突然跳出來將他攔住。
“傅景走了,釋空大師與裴飛塵都不在, 上一場要驗的東西,便由你來做個評判吧。”
嶽和光受傷過重,傅景抱起他的時候幾欲探不到脈搏, 加之怨氣全在仲綺菱身上,又哪裡還記得裴霽的卡牌。
仲謙與也光顧著高興了, 被他一提醒, 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件事。
先前以為自家宗門會落敗,他便不得不給自己找個出路, 可現在敗的是斷雲, 那他也沒必要再多費心思。
“不必了,我相信裴霽與邱前輩。”
說罷他又要走, 邱從雲卻死心眼,不肯這般不清不楚就放人離開。
“還是看看吧, 免得明天分數出來了, 再生出什麼是非。”
裴霽從頭到尾都盯著自己的牌, 心情何止一個度日如年,沒想好不容易台上的兩人比完了,還沒來得及拿回自己的牌,邱從雲又冒出來了。
不過好在隻有仲掌門一人,就算把牌看爛了,丟人範圍也有限,最好趕緊證明了自己的清白,自己也能消失的乾乾淨淨。
“是的,仲掌門,我來為您……”
裴霽剛要上前操作法器,便見邱從雲先一步將落在地上的卡牌拾起,又給拋上了天。
似是怕仲謙與再推脫浪費時間,他竟根本沒給二人多說話的機會,又高聲道。
“正好修士們都在,也一同做個見證,才算穩妥。”
裴霽一口涼氣吸入腦門,險些直接朝後仰倒過去,恨不得飛撲上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卡牌。
但邱從雲徹底摧毀了裴霽最後一絲求生的希望,他先是自己盯著看了兩眼,覺得不太清晰,又揮出一道靈氣,在半空捏了個水鏡。
斜陽一縷,給未被靈氣催動的牌盒打上了一道追光。
在直徑一丈有餘的水鏡投影下,是那麼醒目,那麼耀眼。
霎時間,原本因吞日盤和玉鐲兩件神奇之物,幾乎都已經快要忘卻的記憶,再一次浮上修士們的心頭。
“哎呀,二狗!你的法器沒事吧?”
邱從雲一伸手,就把想要死遁溜走的裴霽給揪了過來。
“拆開牌盒,讓大家都看看,你這法器是真傷假傷!”
“真傷……”
夕陽刺痛裴霽眼角,落下一滴晶瑩的淚珠。
“邱真人,我傷,我真傷!”
這證明清白的代價,也太大了!!
………………
邱從雲硬生生逼著仲謙與,麵對塔羅牌站了兩刻鐘,確保其是在‘認真觀察審核’之後才當眾宣布裁定結果。
——裴霽的法器有傷為真,郝嫻的魁首當之無愧。
然後邱從雲帶著一眾合歡弟子昂頭挺胸的走了,隻留下尊嚴被淩遲處死的絕望裴霽,以及臉色同樣不怎麼好看的蓬萊掌門。
仲謙與當了這麼多年掌門,什麼時候被彆人逼著辦過事?
他先是在心中咒罵邱從雲,罵他猖狂囂張不知所謂,半點沒有合道的樣子。
真是沒見過這麼不值錢的合道,自家宗門內的合道大修才不會跟著小弟子們亂跑,還拿境界壓人,臉皮都不要了!
而後,眼睛又向玄機樓飛舟方向飄,心裡才痛快幾分。
怎麼可能會有修士未經閉關,未將靈氣和修為調掉最飽滿的狀態,隨隨便便說著話就能突破?怕是那郝嫻早就有了進階之兆,隻故意選在奪魁賽之後,為奪一‘名聲’罷了。
這可惜她這如意算盤卻是打錯了,沃土上靈氣極不充沛,如今她枯坐半日,身上的雷電紫光,卻是越來越少,這場大戲,恐怕很快就得變成個笑話。
而自家仲綺菱,卻不過隻是一時失利,以後的路還長著呢,手握吞日盤,日後還有什麼得不到的?
“綺菱。”
仲謙與回到自家飛舟,第一件時間便敲響了仲綺菱的房門。
他臉上掛著笑,語氣也比平日溫和許多:“吞日盤,是何時落到你手上的?你又是什麼時候得到此物的?”
仲綺菱料到仲謙與定會來尋自己問吞日盤的事,心中早有了腹稿。
“上次在小玄虛境,徒兒誤入一個陌生洞穴,在岩壁間發現了這半片玉盤,隻一開始並不知道此為何物,覺得樣子古樸便留了下來,直到前些日子與郝嫻鬥法,失了大半法寶,整理所餘之物時不小心戳破指尖,意外讓玉璧認了主,才誤打誤撞發現此物的妙用。”
這番話一來解釋了為何以前不曾拿出吞日盤,二來,也堵住了仲謙與索要法寶的念頭。
寶貝已認主,除非仲謙與撕破臉皮殺了她,否則彆想從她身上將其奪走。
仲謙與眸光轉了轉,無論仲綺菱所言真假,他都沒準備深究。
但仲綺菱身為蓬萊弟子,又是自己的親女,受宗門養育恩惠多年,卻從未對宗門做出任何貢獻,反還防著門內眾人,從不與任何人交好,尤其是親妹仲綺羅,更是百般為難。
如今他不求她大公無私,不求她廣交善緣,卻也彆想繼續做那獨吞寶貝的白眼狼。
“這麼多年,你擁有的寶貝,爹從來沒問你求過,吞日盤也罷,嶽和光的玉鐲也罷,你都儘管自己留著,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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