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 郝嫻幾人把自己的小夥伴尋了個遍。
大家夥的麻煩各有各的不同,缺錢的處境卻基本一致。
便如仇晴這般鮮活爽利的人,今兒也塌下了肩膀。
“有錢人家的孩子以比賽虐殺動物為樂,窮人家的孩子卻寧願賣了自己換一頭耕牛, 想我以前豢養靈獸多以美醜為喜好, 而今見了這些個凡人, 才知道打扮一隻漂亮兔子的自己有多可笑。”
虐殺的變·態自不用說,但以靈獸作為寵物或戰鬥夥伴的修士, 即便再疼愛靈獸, 也不可能用自己的兒女去換, 更難以理解凡人對耕種所付出的昂貴代價。
郝嫻以前看的社會新聞五花八門, 麵對今日種種雖心生憤慨,卻也不似溫室裡的小夥伴們震撼之大。
“仇師姐, 既然你不準備再開店賣牲畜了,便撿些牲畜的絨毛給我用用吧。”
明顯仇晴這裡也沒銀子,大家這一個月總不能喝西北風續命。
“我戳些毛氈玩偶,多多少少也能賣點錢。”
………………
辭彆白依弦,晚上回到雲宅, 大家麵色都不怎麼好。
若說昨天還是為了幫任務NPC達成心願才要搞聖壽,那現在便是大家自己想見見大鄴最強首領。
“凡人真自大,以為憑一己之力便能控製整個國家,卻看不到治下百姓所受的苦。”
“不, 也許他根本就不想管, 所有人都要給他上供納稅, 他一個人享儘天下萬財豈不美哉?”
“是, 反正對他來說, 下麵的人是有錢沒錢, 能不能活都無所謂,這就是所謂的一視同仁?”
沒聽聞過封建帝製的合歡弟子越說越來火,仿佛王城那個皇帝就是造成這一切悲劇的始作俑者,恨不得聖壽節見了他就要宰了泄憤。
郝嫻還在盤算大家都是財產危機,是否代表這場幻境是個模擬經營遊戲,沒想聽著聽著發現大家竟要自行增加難度,直接砍了遊戲運轉秩序NPC。
皇帝死不死無所謂,崩了遊戲大家豈不都玩完。
“都冷靜冷靜!”
郝嫻高聲打斷眾人:“你們今天隻看到了少部分人的苦,而絕大多數人,不還都好好活著?沒有一個秩序是完美無缺的,便說滄瀾界,凡人百姓還不是受修士壓迫?我小時候的村子,給修士種棉花換的錢,還不夠吃一碗麵,這又公平?”
眾人不服。
“可我們也保護凡人的安全了啊!”
“安全?”
郝嫻冷哼:“真碰到妖獸魔物,你們還沒來,人早死透了!便說群英會之後的合宗,說句大話,若我們真進了前四,統領四分之一的道門,我們可能讓治下的凡人頓頓有飽飯,永遠不擔心妖獸魔物,不擔心煞潮?”
眾人都是內門弟子,與凡人接觸最多的地方也隻有富得流油的合歡宗,以往誰都沒想過這個問題,沒想過自己進前四,更沒想過,哪怕是如今,合歡治下其他地區的凡人又到底過的如何。
氣氛一時有些沉默,郝嫻也知治理天下不是他們幾個毫無政治素養的人,可以紙上談兵的簡單事,便準備換個話題,先把當下聖壽解決了再說。
沒想趙寶卻忽然抬頭道。
“也許我做不到,但是我想做,無論合歡能不能進前四,但群英會結束之後,我想為這些凡人做點什麼。”
石安也道。
“是,咱們合歡不會打架,也比不過四大宗門的人瀟灑風光,但做這些‘不入流’的事,誰也不比我們強,他們要掙這滄瀾,便叫他們去掙,凡人們肚子吃飽了,跑的就快,也許就能躲過煞潮!”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竟真開始討論計劃的可行性。
“對啊,煞氣這東西一個傳染倆,兩個就能連成片,隻要多躲過去一個,擴散的速度便會大大減少。”
“倒時候管他誰做大宗主宗,咱們合歡活下來的人多,最後還不是得聽咱們的?”
一時間,眾人臉上的愁苦散去,反生出為革·命奮鬥的希望之光。
郝嫻不由也跟著大家笑:“那我們就把幻境當做試點,先試上一試,管他什麼試煉,管他什麼群英會!”
“對!管他什麼試煉!管他什麼群英會!”
這場會議的後半段,眾人都在熱切交流該如何提高糧食產量,如何讓看病變得更容易廉價,如何保證百姓的財產安全,如何完善管理體係等等……
白依竹一直在旁邊執筆記錄,為大家把可行的法子記錄下來。
而郝嫻則一邊提供幾個後世驗證過的先進製度,一邊在旁邊桌子上戳毛氈。
不管是改變世界還是過日子,都得需要錢!
………………
眾人直探討到幻境自動刷新重啟,才一個個失去意識各回各家。
然後住在雲宅裡的兩人就驚了。
“老雲呢?!”
“妙妙呢?!”
今日郝嫻和小白一睜眼就推開了房門,雲自明和妙辛兒絕對不可能在短短半分鐘時間裡,悄無聲息跑出這座宅子。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倆壓根就沒回來!
白依竹跑去牢房那邊打聽,郝嫻則直奔梁牙婆家探情況。
妙辛兒見到郝嫻也是十分震驚。
“昨晚教舞搞到太晚,梁牙婆非要留宿,我沒推得掉,本想反正住在屋裡沒人看到,今天隨便找個借口再過來就行,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