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飛塵把鐘薔和杜興澤師姐弟倆趕出門外, 才將那寫有兒子的報紙握在手裡敲了敲。
報紙上自己的紅唇晃來晃去,晃得裴霽一個勁兒頭暈。
裴飛塵沉著臉,說出的話卻讓裴霽措手不及。
“霽兒莫怕, 你與合歡郝嫻這事, 爹允了, 何至偷偷摸摸藏於人後,隻敢在暗處宣泄自己的感情?你大宗修士的風骨都哪裡去了?”
“風骨?”
裴霽木木愣愣隨口接了一句,才琢磨出不對。
“不是爹,您允什麼啊!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您聽我解釋……”
“我懂!”
裴飛塵道:“自家兒子我還能不了解?你是不是想說,你傾心郝嫻, 並不是因為她的師父是邱從雲?”
裴霽:“嗯, 是……誒?不是!我哪有傾心她, 當日在合歡我們……”
裴飛塵壓根沒有給兒子‘含羞狡辯’的機會, 未待對方說完便打斷道。
“霽兒, 合歡是合歡,郝嫻是郝嫻, 爹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也不必因此痛苦至暈厥,依爹看來, 郝嫻是個好的, 邱從雲卻未必。”
裴霽還沒來得及辯駁前半句痛苦暈厥的誤會,便聽自家爹誇郝嫻,心裡莫名有點小歡喜。
但很快,他又為自己生出的這絲歡喜覺得惱怒:“她好不好與我有什麼關係?”
“關乎宗門大運!”
裴飛塵撫須:“那郝嫻看不到命盤,身上卻隱含一縷天道之氣,若不是天煞孤星, 便是天降紫薇,而她父母健全和樂,又與你相互仰慕,顯然不會是前者,所以,為這後者,我們玄機樓也當為此搏上一搏。”
“什麼互相仰慕,爹,你在說什麼啊……等等,咱們要搏什麼?!”
裴霽越聽越糊塗,裴飛塵卻是越說越可惜。
“搏什麼,當然是搏姻緣,搏因果!早知如此,當日便該將她收來我們玄機樓才是,如今倒好,卷入邱從雲的麻煩不說,還落個妖女的名頭,委實有些不大中聽。”
裴霽雖知郝嫻並不在意‘妖女’這個蔑稱,但還是忍不住為其辯解:“也就四大宗門的人說人家是妖女,我在合歡住這幾日,見合歡的弟子也並非如外界所傳的那般浪蕩。”
裴飛塵挑眉。
“喲?還學會護食了?”
他擺擺手,不再折磨臉漲的通紅的兒子:“你私下與她傳個消息,叫她離了合歡來我們玄機樓,既能長長久久跟你在一處,也能躲了斷雲門的麻煩。”
“爹,我們真的沒……”
裴飛塵說完就踩著雲霧飄走了,裴霽伸出爾康手,喊了半天也沒把人再請回來。
裴霽恨恨收回手,跟親爹解釋不明白,也壓根沒準備給郝嫻去信。
“叫郝嫻叛出宗門?我怕不是得被她打死!”
況且因這該死的誤會,裴霽現在根本不願,也不知道如何麵對郝嫻。
想了想,他將剛被轟出門的鐘薔和杜興澤請了回來。
先對師兄:“興澤,麻煩幫我準備一批辟穀丹,我準備閉個死關。”
又看師姐:“大師姐,我想參加這次的群英會,你能幫我留個名額嗎?”
鐘薔和杜興澤交換了個眼神。
“哦,是為了郝嫻吧!加油!我們支持你!”
裴霽:“……”
一個深呼吸之後,在二人興奮嗑CP的眼神中,裴霽掏出一個錢袋子。
“這是百枚靈石,還杜師兄幫我個忙。”
鐘薔:“師兄?”
杜興澤:“幫忙?”
裴霽:“嗯,請幫我咒死那幾個錄影像和賣報紙的!”
………………
郝嫻也想閉個死關一了百了,然合歡宗卻沒人能幫她張羅比賽的事。
她將修為毫無長進的季平和雲自明一人打了一頓,總算打沒了兩人賤兮兮的眼神。
“《百日報》就是成樂他們家的,看來那小子最近定是躲著我不敢冒頭了,所以找參賽的金丹這事,就得交到你倆頭上。”
兩人苦下臉。
“我就是個生意人/音樂人,正經有實力的誰同我們交好啊?”
“以前不認識,現在就去給我認識認識!實在不行去藏劍峰擂台上找,我就不相信幾萬人的大宗,還挑不出十九個能打的人!”
郝嫻磨牙:“彆忘了,你們還欠著我殷師兄的銀子……說起這個,殷師兄去哪兒了?”
合歡鎮上的商鋪最不缺模仿能力,沒了郝嫻持續供貨,季雲的唱歌玩偶很快被其他鋪子仿造趕超,兩年過去,流行的毛氈生意很快過了氣,隻能哄哄外地人,宰上一筆算一筆。
而小眾音樂意味則著無法取悅所有人,在某次一散修因吃過季雲的尖叫雞而經脈逆轉重傷之後,賠了一大筆錢的季平和雲自明又變回了窮光蛋二人組。
見郝嫻沒逼著自己還錢,兩人對視一眼,肩膀都放鬆了下來。
“你還不知道?殷師兄叛出宗門了。”
“啊?!”
郝嫻沒想自己不過才離開了兩年,竟出了這麼大一件事,心中隱約猜測是同他做的實驗有關。
“因為什麼?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果不其然,季平壓低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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