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隻記得奶奶鬆開了自己的手,周圍人多,她又被人擠到了一旁。
成年人的力氣很大,小魚擠不過他們也不敢伸手亂摸,就一直攥著棒棒糖大聲喊奶奶,可奶奶好像沒有聽到,她又被人用東西捂了一下臉,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她覺得自己身處的地方很悶,好像有很多人,腳上也被套了什麼東西。旁邊的人告訴她,他們被人販子拐走了,現在被關在地下等過幾天就會被賣出去。
小魚知道人販子是什麼,媽媽給她講過。
媽媽說,被人販子拐走的人,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爸爸媽媽,以後還要吃很多很多的苦,所以一定要在外出的時候牽好家長的手。
可現在,她就被人販子拐走了,她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小魚很傷心很害怕,她隻能哭啊哭,旁邊有的小孩子也跟著哭,哭了許久,親人沒有等來,卻等來了兩個老太婆。
她們給他們送飯,小魚看不到,所以是被人喂著吃的。那些人很粗暴,一勺接一勺地往她嘴裡塞,她很難受,可是不敢哭,老太婆說他們手裡麵有刀,要是誰敢亂動就砍下他們的一根手指頭。
給他們喂完飯,水都沒有一口,兩個老太太又罵罵咧咧地走了。
小魚被噎的難受,她抱住自己蜷縮成一團,拚命回想著爸爸媽媽,還有阿梨,她想回家。
她以後再也不和奶奶一起出門了,也不吃糖了,她想回家。
待在地下,被關的孩子們眼中沒有白天黑夜的概念,隻有上麵是否有人下來開燈關燈的概念。
他們恐懼,害怕,可身體累極了之後還是會不自覺地睡著,不分時間門。
小魚睡得並不安穩。她做著嘈雜的夢,美好和黑暗交互,怪異的身影和家人的形象交替出現,她想跑向家人,黑影卻拉著她不讓她動。她被嚇得渾身都是冷汗,身體微微發著抖卻一直醒不過來。
直到,有一聲熟悉的貓叫聲,出現在耳邊。
那聲音軟軟細細的,就像是剛出生的小奶貓一樣。但她知道,貓貓已經是成年貓了,一點也不奶,因為這是屬於她養的,有著太陽一樣毛色的橘貓阿梨的聲音。
“……阿梨?”
小魚喃喃著,眼珠在眼皮下來回滾動,手抬起向前胡亂地抓摸。她以為是做夢,隻是手伸出去觸碰到柔軟的毛毛和隨著呼吸一動一動的身體後,小魚猛地睜開了眼睛,緊緊地抱住了懷中的貓。
“阿梨!”
是她的阿梨呀,她沒有見到過阿梨的模樣,但是已經用手把阿梨摸過了不知道多少遍。
“咪呀~”
貓叫聲再次響起,同時,還有什麼粗糙的柔軟的東西舔了她的臉頰。
小魚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她哭的聲音很大,嘴中不停的喊著“阿梨”手也死死地抱著貓,力度大到讓貓都有些發疼。
黎沅不在意箍著自己的手臂,心疼地看著滿臉眼淚的小姑娘,“咪呀咪呀”著一個勁兒地用腦袋在她的臉頰上蹭。哪怕是淚水把他的腦袋頂打濕了,他也依舊沒有退開。
“貓?是貓!”
虛弱的少年嗓音響起,“怎麼會有貓,小魚妹妹,那是你的貓嗎?”
這裡的孩子沒有一個睡得安穩的,更何況小魚的哭聲很大,不一會兒就把所有人都吵了起來。這裡漆黑一片,可他們有耳朵,都聽到了貓叫。
一時間門,年紀最大已經有十歲的少年激動起來,不停地喊著小魚的名字追問。其他人也被影響到,都嘰嘰喳喳起來。
他們的聲音都不大,語氣虛弱沙啞非常,混雜著哭腔更是讓人揪心不已。
黎沅還在安慰小魚,也沒有辦法回答孩子們的話,好在小魚哭了一會兒就慢慢安靜了下來,回應著大家。
她的語氣和被抓後醒來時天差地彆,隱隱帶著高興:“是我的貓,是阿梨,他來找我了!”
少年驚喜地問:“小魚妹妹,你家在附近嗎,阿梨是怎麼找到你的?”
小魚說了自己家的地址,然後茫然搖頭:“我,我不知道。阿梨應該在家的,阿梨怎麼回來?我不知道。”
少年知道小魚的家是市裡,而這裡,應該是農村。這麼遠的距離一隻貓竟然找了過來,是有人帶它來的嗎?
少年心中霎時間門升起了巨大的喜悅,但那股喜悅還沒有凝成實質,就被一個想法打破。
萬一是貓自己偷跑出來找主人的呢?
一隻貓,救不了他們。
少年的笑容變成了悲傷,眼睛裡迅速聚齊兩汪淚水。
其餘的孩子年紀小,大都是在四五歲左右,最小的看著隻有一歲多。他們考慮不了這麼深,隻知道小魚的貓都能找來,那麼他們的家人,警察叔叔是不是也能找過來?
小魚看不到彆人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她就抱著貓,一直小聲喊它的名字。
黎沅再次蹭蹭小魚,想去把燈打開和這個聰明的少年交流一下,告訴他們有警察在,讓他們不要害怕。
成年人麵前展露太多會被人猜忌,孩子們麵前稍微出格一點,應該不會讓他們更加害怕吧?他記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