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珠衝進正院想找親娘理論理論,可惜候夫人不在屋子裡,而是去了庫房。
陳寶珠找過去時候夫人正一臉喜氣洋洋,手裡托著一個玉雕馬的擺件,那馬通體是由一整塊的上等白玉製成的,玉質極通透,雕工也極好,馬兒栩栩如生。
候夫人笑著跟王嬤嬤商量道:“這件怎麼樣?我估計他應該會喜歡,不論擺在哪裡都好看。”
“這是夫人的一片心意,大少爺哪有不喜歡的道理?這麼精致的擺件,外邊拿著銀子都買不到呢!”
王嬤嬤奉承道,心裡卻想,府裡一共有兩匹神峻的白馬,一匹是候爺的,剩下那一匹則屬於世子爺。真想送馬,就不該送個擺件,應該送匹活生生的馬兒才是正經。
陳寶珠拎著裙擺跨過門檻,一把從候夫人手裡搶過白玉馬擺件,氣呼呼道:“這馬兒我也喜歡。上次問娘討要,娘不肯給,還說將來要放進我的嫁妝裡頭呢!”
候夫人這時才想起這麼回事,嗔怪道:“你這孩子,離你出嫁還早著呢。你放心,到時娘一定挑一件價值相當的補給你,絕不會讓你的嫁妝簡薄了的。”
候夫人朝著女兒伸出手,柔聲哄道:“現在我有急用,先給我。”
候府的庫房裡積攢的好東西很多,珍貴字畫、金銀首飾以及各種好木製成的大小家具等等。想從中挑選出幾樣適合送給兒子的,對候夫人來說有點難。
送珍貴字畫吧,她擔心兒子不懂得欣賞,不了解它們的價值。若是送金銀首飾,他一個大男人也用不著啊,萬一被他轉手送給那個鄉婦了呢?那還不得把人活生生氣死?
左挑右選,好不容易尋著一件白玉馬擺件,結果又被明珠給搶走了。
候夫人耐著性子想把女兒哄好,可惜明珠不領情,她把白玉馬藏到背後,氣憤道:“娘說話不算話!我偏不給!還請回來做什麼,他都已經改了姓了!我不喜歡他,我討厭他,他最好一輩子都彆出現在我麵前才好!”
“明珠!”候夫人冷了臉,“她是你嫡親的兄長,怎能流落在外頭?你要懂事一點,等將來你成了親,還得指望他給你撐腰呢。”
陳明珠不愛聽這話,當即反駁道:“我不要他撐腰,我有世子哥哥就夠了!世子哥哥才華橫溢,?????將來遲早能當上大官,我才不稀罕指望彆人!”
候夫人聞言,險些沒氣暈過去。對她來說,最傷心的莫過於子女不合。
候夫人動了怒,厲聲道:“你口中的世子哥哥是個外人,而且他很快就不是世子了……”
“我不聽,我不聽。什麼外人,反正我隻認世子哥哥這一個。”陳明珠打斷她的話,把白玉馬狠狠地往地上一砸,然後看著那堆碎片得意地笑了起來,“現在你可以拿去送給他了。”
說完,陳明珠拎起裙擺跑出了庫房。
候夫人捂著胸,氣得說不出話來。
陳明珠沒有回自己的院子,一口氣跑去了世子院,找到陳承誌,再三表明她隻他這一個哥哥。
陳承誌一臉感動,說了許多好聽的話,哄得陳明珠眉開眼笑。等送走妹妹,陳承誌的臉就陰沉起來,如同暴風雨來臨前。
絕不可以讓何田再回來,他得想個辦法阻止這件事。
次日一早,候爺用完早飯就騎著馬出門了。他今日的任務是去拜訪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請他們出麵幫自己與嫡子說合。
剛出了府馬兒就躁動不安,像發了狂一般,掙脫了小廝手裡的韁繩,瘋跑起來。
還不等候爺有所反應,他就被甩飛出去,摔得七暈八素之際,馬蹄從他身上踩過,重如千斤的壓力使候爺當場吐了血。
隨行的小廝們嚇得臉色都白了,趕緊七手八腳地抬著候爺回府,又趕緊去請太醫。
陳承誌做足了孝子的模樣,守在候爺的床前,滿臉擔憂。
太醫很快就來了,一番檢查後告訴候夫人與世子,候爺脾臟破裂,日子不多了。
陳承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雖然的確是他派心腹小廝給馬匹動了手腳,但他的本意隻是想讓候爺摔斷腿,不能出府四處走動罷了。
他真的沒想過要候爺的命。
陳承誌撲倒在候爺的床前失聲痛哭。哭著哭著他就想開了,其實候爺不在了也好,現在他是世子,就能順理成章的掌握整個候府。
他能想得開,候夫人卻想不開,在極度的悲痛之下暈了過去。
陳承誌擦掉眼淚,趕緊讓婆子把候夫人抬去後院,又連聲催促下人去街上多請幾位大夫來。
候夫人沒有大礙,用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至於候爺,連太醫都束手無策,更彆提外麵的大夫了。
陳明珠什麼忙都幫不上,隻會哭哭啼啼。陳承誌又哄又勸,總算把她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