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美人圍著何田不停地勸灑勸菜,她倆膚白貌美,嬌聲軟語,你一言我一語,場麵好不熱鬨。
桌上擺著的全是好酒好菜,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味,美人們身上還帶著撲鼻的脂粉香,這幾種混和在一起,讓何田有些難受。
他起身離開桌子,兩位美人立刻跟著離席,一個扯住了他左邊的袖子,另一個直接挽住了他右邊的胳膊。
“大少爺,怎麼不吃了?”
“是不是不合口味?不如叫廚房重新再做幾道菜。”
“不用了,你們都出去!”何田嫌她倆太聒噪,冷冷道。
兩位美人對視一眼,彼此眼裡都帶著濃濃的驚訝。
雖說這位大少爺才是候府的真正血脈,可惜在鄉下長到二十歲才被找回來。不僅言行粗鄙,就連府裡教導他的先生都說他愚笨不堪,不是個可造之材。
大少爺不喜歡讀書認字,熱衷吃喝玩樂。大約是前些年過得太苦了,如今恨不得把虧欠的都給補回來。他不僅貪口腹之欲,還格外喜歡美人,對待美人特彆溫柔有耐心,像剛才這樣冷臉還是頭一回。
兩位美人麵麵相覷,腳下紋絲不動,何田怒道:“還不滾出去!”
再怎麼說他也是主子,這兩個美人是候夫人剛送來的普通丫頭,連通房都還不是呢。
兩位美人全都被嚇了一跳,應了聲是,然後齊齊退了出去。
不多時,幾個粗使仆人進來收拾殘局,飯菜和酒壺都被撤走了,唯獨留下了那隻散發著隱隱藥味的湯盅。
何田正打算休息一會兒,候夫人突然過來了。不用問,這院子裡必定有她的耳報神。
“聽說你剛才發脾氣了?”候夫人徑直走進來,挑了張乾淨的繡墩坐下,“你要記住,你是候府的大少爺,何必跟丫頭們一般見識?倒顯得你氣量狹小了。”
要是原身在這,候夫人的這番話必定會讓原身誠惶誠恐,恨不能立刻去跟那兩位美人道歉賠罪。隻可惜,現在站在這裡的是何田。
何田拿她的話當耳旁風,臉色平靜,內心毫無波動。
候夫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接著又看一眼桌上的湯盅,催促道:“偶爾一頓不想吃也就罷了,反正你之前頓頓都是好酒好肉。隻是,這湯你怎地不喝?裡頭放足了好料,全都金貴著呢,對你的身子尤其好。”
說到這,她歎了一口氣,拿帕子擦擦乾燥的眼角,繼續道:“都怪我,這麼晚才把你尋回來,害你在鄉下吃了那麼多年的苦。沒好衣穿,連肚子也填不飽,一年到頭見不到一次葷腥,甚至還要下地乾農活。都怪那對狠心的夫妻,為了貪圖富貴,不惜將兩個孩子調包,害得我們骨肉分離。要不是看在你的麵上,我定要將他們送去坐牢!”
何田一聲不吭,不想接這話。
這都是候夫人的老操作了,每每總要在原身麵前離間他和養父母的感情。事實上,她也成功了。原身視養父母為恥辱,回到候府後,不僅自己一次也沒回去看望過養父母,甚至連派下人去走一趟都沒有。
候夫人見兒子板著臉一個字都不說,隻當他心情不好,還在生氣,心裡暗歎這孩子已經被養歪了,性子扳不回來了,一股子小家子氣,經常耍脾氣使性子,一點胸襟氣度都無,哪裡比得上從小被精心教養出來的承誌呢?
隻可惜,承誌再好也不是候府的血脈,候府這偌大的家業最終還是得交到有血緣的後輩手裡才行。
想到這,候夫人親手揭開湯盅的蓋子,笑吟吟道:“趁著還沒涼趕緊喝,免得失了藥效。”
何田總算開口了,拒絕道:“先放著吧,我現在不想喝。”
候夫人聞言,臉色一下子就垮了下來,也顧不得再扮演慈母了,直言道:“你雖是我親生的,但我也不能昩著良心說你比承誌更優秀。你與他之間相差了何止二十年,你在鄉下乾農活的時候,他苦讀詩書,不僅文采斐然,氣度不凡,還交友廣闊。就算你現在開始努力,二十年後你能比得上現在的他嗎?”
“是不是有人在你麵前嚼舌根了?我和候爺決定讓他繼續當世子,並不是不疼你。相反,這正是為了你考慮。你以為世子之位是那麼容易坐的?你什麼都不懂,才剛學會認字,又不懂交際應酬,萬一在外麵行差踏錯,就會闖下彌天大禍,連累一大家子。”
“我和候爺左思右想才想出這個兩全齊美的好法子,世子之位就交給承誌,這樣也不算辜負了我們對他這些年的栽培。將來,等你的孩子出生了,再精心培養,正好從承誌手裡接過這份家業。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