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月以為自己的行蹤很保密,沒想到卻被何旭一語道破。

她索性也不裝了,直言承認道:“是,我的確去見了三爺。可我是為了誰?為我自己嗎?我還不是為了我爹,為了你!”

“為我?”何旭冷笑,“彆拿花言巧語來哄騙我,你的心意你自己明白。三弟妹的確配不上三弟,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就算三弟要休妻另娶,也不可能是你。你一個嫁過人的,還是他的嫂子,他娶豬娶狗也不可能娶你。”

李夢月聽了這話,心裡恨得不行,臉色都漲紅了。

但她不想跟丈夫吵架,於是死死忍住,柔聲道:“你說到哪去了,越說越不像話了。幸虧屋裡沒旁人,不然傳出去可怎麼好?”

李夢月親自給何旭倒了一杯茶,然後坐下來,抹著眼淚說道:“要是我爹的案子不能解決,我固然沒了娘家的依靠,可你又能得了什麼好?有這樣的嶽家,難道你臉上就有光彩了?”

她不說還好,一提起這個何旭就火冒三丈:“早知今日,當初我還不如娶個像三弟妹那樣小門小戶的呢,至少不會拖我後腿!”

李夢月一直沒將陳靜嫻放在眼裡,認為她不論容貌還是家世都比不過自己。現在丈夫卻這樣說,不亞於往她心上捅刀子。

李夢月原本隻是裝哭,這下子眼淚是真的流出來了。她哽咽道:“我也不想的啊!求你好歹看在玉錦和玉珠的麵上,想法子救救我娘家。”

何旭雙手一攤:“救?我拿什麼去救?”

“你去求求三弟,三弟的話縣令不敢不聽。”

何旭是個讀書人,還愛麵子,讓他向庶弟服軟,彎腰懇求,那還不如殺了他。

“彆做夢了,我不會去的!你要有本事,你自己去求他。”何旭起身,甩著袖子走了。

*

紅梅好不容易得了假,回到屋裡仔細打扮後就出了府。

她知道三爺家的位置,出來後直奔那邊而去。到了地方後,也不敢上門拍門,就隻站在巷子裡守著。

何田用了午飯,又在榻上眯了一會兒,醒來後便準備去街上轉轉。

玉時還小,每日午覺都要睡足一個時辰。何田沒有吵醒他,牽著阿寶就出了門。

紅梅站得腿都酸了,終於盼到何田出來。

她連忙迎上前,福身道:“給三爺請安。”

“你在這做甚?”何田皺眉。

“三爺,奴婢想回來繼續伺候您。”紅梅眼裡含著淚,嬌聲軟語。

何田笑了:“怎麼,我大哥不要你了?”

紅梅知道,當初她嫌三爺分家時沒分到多少銀子,所以留在府裡不肯走,轉頭又跟了大爺,這件事已然是三爺心裡的一根刺,必須得拔掉。

她的要求不高,從來沒想過做三爺的正妻,隻要能回到他身邊就好。將軍大人的妾室,可不比普通人家的正妻強多了?

既然沒指望正妻的位子,那她曾經做過的錯事也算不得什麼。她容貌身段都俱佳,隻要籠絡住三爺的心,將來不愁沒好日子過。

反正她如今在大爺身邊也沒個名份,甚至連通房丫頭都算不上。要是能回到三爺身邊,那可真是太好了。

“三爺,您救救我吧。”紅梅直接跪了下來,趴伏在地上,顯得她腰肢細軟,身段玲瓏有致,配上一身精心挑選過的衣裙,特彆像地上突然生出了一朵花。

“當初我也想跟您走的,可是大爺不肯讓人。他捏著我的賣身契,我不敢不從。在我心裡,一直都是三爺您才最重要。當初我以清白之身跟了您,眼裡就再也看不見彆的男人。要不是不想我爹娘白發人送黑發人,我早就以死明誌了。”

何田閒閒地發問:“那你當初怎麼不跟我說?”

紅梅不顧自己臉上精致的妝容,呯呯呯地磕了三個響頭,含淚回道:“我不想三爺您為難。”

何田嘴邊含著一絲笑,又問:“那你現在怎麼又敢跟我說了?”

“聽說三爺您去投了軍,我心裡日夜不安。我也做不了彆的,隻能日夜虔誠祈願,望您能平安歸來。好在佛祖有靈,三爺終於回來了,還有了大造化。如今您不必再害怕大爺了,若是您開口,大爺定然會放我走的。”

“奴婢在大爺後院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心裡想的全是三爺您。求三爺發發慈悲,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救我一命。”

說完,紅梅又磕了一個頭。

紅梅本就細皮嫩肉,青石板堅硬,這麼幾個頭磕下去,額頭已經破了,滲出絲絲血跡。

她抬起頭,殷切地看著何田,眼裡情意綿綿。仿佛何田就是她的天,她的地。

何田不得不佩服,這可真是個狠人呐,對自己都下得了手。一般的姑娘,誰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她當真是不怕因此毀容,磕頭磕得那麼用力。

“這可不行。”何田搖搖頭,他不僅沒有絲毫憐惜,甚至還像看笑話似的輕鬆說道,“你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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