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兩個小時,她就接到王佳佳的電話,說是新的菜花蛇已經在茶山農場安家落戶了,之前老的那條像是提前知道,還出來迎接。
黎瀟瀟就覺這事穩了,那些菜花蛇們就是來找她當筏子,想要去茶山農場。
多好理解啊,她小時候和同學開玩笑,自己要是動物鐵定跑動物園求包.養,不用自己找食物,還有人保護,風吹不著雨淋不到,小日子簡直不能再爽,換她是蛇蛇,也要削減腦袋往茶山農場鑽。
“對了,”她想到一件事情,“之前你說茶山農場那鼠患很嚴重?”
王佳佳提到這個還是心有戚戚:“是啊,老嚴重啦,那些老鼠成精了,一隻起碼有十幾斤,好家夥,個個膘肥體壯,和小牛犢似得,啃著地裡的土豆番薯,沒事嚼兩口花生,生活過得比我都滋潤。”
不過她這裡的鼠患並不算嚴重,不知道為啥沒離多遠的茶山農場那麼嚴峻。
她本來是義務幫忙,沒想到還收到蛇的謝禮,一株扇形棕黑的……靈芝。
得到靈芝的經曆很神奇,黎瀟瀟偶然路過大榕樹下,餘光一花,好像樹根部分多出什麼白白的東西,她扭頭,就看到一條半人高,通體雪白光暈蕩開的蛇盤在那,口中銜著一株靈芝。
那白蛇對她點點頭,放下靈芝隨後就消失不見了。
黎瀟瀟忍不住揉眼,朝大榕樹根部看去,沒見到那條漂亮到像是開了柔光的蛇,但那靈芝還在,她心臟忽然呯呯跳動起來,沒敢直接拿靈芝,倒退幾步跑回木屋,找到默哥回到榕樹下。
“你看,你看,真的有靈芝,還在!”
她表現得非常激動,感覺自己就和神話故事裡一樣,搞到真的奇遇了。
白蛇誒,多麼靈性的白蛇誒!
陳默皺眉拿起那支靈芝觀察,黎瀟瀟就站他邊上觀望,這時她才發現原來不是一整株靈芝,這裡隻有半株,從中間對半撕開。
而這株靈芝的顏色是由深到淺,中心的部分黑到發亮,到邊緣就變為一種棕黃色,而最外邊這圈就是黃的,還能在靈芝的表麵看到一圈一圈紋路,就像是樹的年輪一樣,總之很奇特,靠近還能嗅到點靈芝的香味。
“怎麼是半株,我還以為是一整株,剩下半株不知道在誰那。”
“而且大白天撞見人都不帶怕,幾隻聚在一起,就敢扭頭衝人齜牙花!”
黎瀟瀟想象那個畫麵,感覺是挺可怕的,尤其是老鼠啥都吃,嘴巴裡細菌多,咬一口還帶生化攻擊:“那麼大的老鼠,搞不好小孩都能咬死。”
“咬了,咋沒咬,要不是他家大人發現及時,否則都叫老鼠吃了,”王佳佳語氣沉沉,“你可能不知道,老鼠這個玩意邪性,吃東西喜歡吃腦子,專往娃娃臉上啃,現在治是治好了,可瞅著實在叫人揪心。”
她聽到這話都不敢細想,這對娃娃和他家人的傷害得有多大啊,隻能說幸好沒傷到眼睛。
黎瀟瀟是對老鼠的凶殘有了新的認知,她想到之前在路邊見到一些沒有頭的小鳥屍體,現在想想就是老鼠乾得:“菜花蛇這事,其實是好事。”
王佳佳這次被折騰得不輕,但得承認她這話在理:“是這樣,之後還有蛇過來,就和門口的兵說,讓他們直接送到茶山農場,才兩條蛇,老鼠都不夠吃的。”
黎瀟瀟想到一個問題:“可以是可以,反正我也不麻煩,不過你確定?這些蛇後麵可是有大佬撐腰,你現在需要它們吃老鼠,多多益善能供著,等老鼠問題解決,這些蛇的食物怎麼辦?”
“彆說打哪來回哪去,卸磨殺驢,人家蛇大王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主。”
王佳佳語氣認真:“你說的這些我們也討論過,茶山農場鼠患解決還有東山農場西山農場,兄弟單位的老鼠吃完,有個隔壁市,隔隔壁市,菜花蛇來得再多也不怕,還能出去賺個外快。”
黎瀟瀟聽完,直呼商業奇才,連蛇都能薅下兩斤鱗片來,自己和巡邏營相比,簡直太年輕。
“行,你心裡有數,我知道怎麼做。”
他們之後又聊了兩句,黎瀟瀟叫王佳佳給自己送些花生苗過來,她剛聽到的時候忽然想吃花生了。
她掛掉電話,就瞧見其他人好奇的目光:“沒錯,就是來找工作的。”
李博驚歎:“還真是來找活的啊?”
李師傅吧唧吧唧嚼著甘草根,斜了他一眼:“我早就猜到了,這蛇啊,比某些人聰明,人家一個小輩,就能把叔叔伯伯婆婆嬸嬸安排進事業單位哩。”
李博感覺被他爹埋汰了,他有證據,但沒什麼卵用,該被內涵還是要被內涵。
偏偏他那黑心小棉襖還拍著手歡呼:“爸爸不如蛇,爸爸不如蛇——”
李博每日一臉黑。
這事到這才算真正結束,黎瀟瀟的生活變化不算大,最多是經常拐角遇到蛇,雙方合作久了,還合作出默契來,為分辨是不是友蛇,菜花蛇會先翹起尾巴搖兩下,再點兩下頭,偶爾還會友好幫忙抓下老鼠,也不會傷害她養的雞和牛蛙。
她說是這樣說,但心裡其實清楚,應當是在王佳佳那裡。
陳默檢查一遍,沒有發現明顯不對:“還是鑒定下好。”
黎瀟瀟點頭,好東西肯定是好東西無疑,但有多好,還是要鑒定完才知道。
她和默哥一起回到木屋,心裡久久沒有平靜,現在的黎瀟瀟和十分鐘前的黎瀟瀟不同,她可是被白蛇送過靈芝的女人。
她把這半顆靈芝拿到儲存室,之前放在客廳的係統木箱,被她轉移到這裡,小心存到最裡麵的那個木箱。
這個是她用來專門存放貴重物品的,有之前挖到的太歲,沒用完的女王蜂粉末和黑花銀,現在又多出個靈芝來。
她美美將靈芝放進去,啥,怎麼沒送去鑒定?
因為黎瀟瀟想到王佳佳不是有嗎,他肯定會鑒定,到時候蹭他的鑒定報告就好,省下一筆鑒定費,還不耗費她的靈芝。
多美啊。
之後黎瀟瀟就跟著晴姐去收晾好的棉花,下一步還沒有紡線,還需要先把一團一團的棉花梳細,捋成長條才能搓成棉線,而她一直以為的梳棉機,其實是棉線機,梳棉機是用來梳細棉花的機器。
黎瀟瀟簡直被這些機器搞暈頭,沒想到織個棉布居然這麼複雜。
幸好當初王佳佳陰差陽錯,把她找老師的請求,當成雇傭老師傅,不然光靠自己,上手是能上手,但短時間內想要很熟練,做出質量好的棉布來,恐怕沒那麼容易。
梳棉機是由橫放的大滾筒組成,這個滾筒上麵布滿倒鉤,下麵有個腳踏板,人踩上去就能讓滾筒嘩嘩轉起來。
蘇晴叮囑:“不要碰到倒鉤,小心被刮傷。”
其實不用晴姐說,她也不可能拿手去碰倒鉤,光看著就很危險了,她知道自己不要作死的好,就沒說要試試。
這樣豈不是要把紡錐上的棉線取下,然後把紡錐放回去,才能繼續紡線?
那也太麻煩了,平白增加許多不必要的工作量。
黎瀟瀟跟著皺眉:“默哥會木工,我找他問問,能不能做點紡錐出來。”
陳默過來沒先看紡錐,而是先看了棉線機,然後才觀察紡錐的形狀大小。
蘇晴問:“需要我把上麵的棉線取下來嗎?”
陳默:“不用。”
他看向黎瀟瀟:“可以做,但我覺得棉線機的問題更大。”
黎瀟瀟眨眼,棉線機她們用得好好的,默哥手上的紡錐紡出來還不到五分鐘,但陳默不是信口開河的人,所以她問:“機器有啥問題啊?”
陳默轉動手中的紡錐:“看樣式是單麵的吧。”
她麵露迷惘,蘇晴回答:“是單麵,你想做雙麵紡錐?一般來說沒有問題,可這裡的機器是異能產物,確定可以改動?”
陳默看向她。
黎瀟瀟稍稍思考就說:“應當可以吧。”
既然晴姐能把算是機器的一部分零件的紡錐拿下來沒事,那拆掉其他部分應當也不會出問題,她是不懂雙麵單麵,但光看雙單的數量,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雙麵的效率更高,那自然要試試。
陳默就動手了。
這個機器的構造並不複雜,隻是把放置紡錐的地方掏空,挖出一道空隙,大約拇指粗細,陳默之後做的紡錐,就是雙頭的,中間鑿細卡進棉線機的掏出的縫隙裡就好。
原來單麵雙麵是這個意思啊,不如說是雙頭單頭更好理解些,果然和她猜的一樣,能提高一倍的效率。
蘇晴踩上踏板,熟練地轉動起滾筒,一邊將棉花按在上麵,成團的棉花就被倒鉤絞細絞薄,邊向黎瀟瀟介紹:“我們以前還用這個機器打穀子。”
黎瀟瀟心思一動,已經打定主意等水稻種出來,就來白.嫖紡織作坊的梳棉機。
這個機器用起來危險是危險,可確實很方便,沒多久棉花梳細薄後,蘇晴不再踩踏腳,滾筒慢慢停下來,倒鉤間全是棉花,她就把這些細長的棉花取下來,倒鉤之間的距離是計算過的,所以勾出來的棉花粗細正好,不需要再處理。
接下來就是搓棉線了。
她們回到那個像是水車的機器前,黎瀟瀟指著那個車輪:“是用這個搓嗎?”
蘇晴搖搖頭,讓她坐在凳子上,點點她麵前的錐子:“用這個搓。”
黎瀟瀟錯愕,這和自己想象的不同,她還以為用那個大木輪用來紡線,原來這個隻是用來帶動錐子的,她大木輪下麵的把手,大木輪就快速轉動起來,同時錐子也跟著轉動起來。
她若有所思,猜出這個棉線機怎麼用,將棉花一頭纏在錐子上,朝蘇晴看去,後者點點頭,她就放心大膽地搖把手,錐子快速轉動起來,帶動上麵的棉花,幾乎是眨眼之間,棉花就變成線,然後一路朝著她的手心蔓延。
黎瀟瀟有點慌:“晴姐,接下來怎麼辦啊?”
蘇晴握住她的手:“不急,梳出來的棉花很長,你隻用托著,讓棉花不打結就好。”
聽著晴姐不急不緩的聲音,黎瀟瀟鎮定下來,接著發現這個沒她想象的那麼難,看著蓬鬆的棉花在她手裡變成結實的棉線,一圈一圈纏在錐子上,這感覺又新奇又有成就感。
看啊,這是她紡出來的棉線。
不過黎瀟瀟到底是嫩,手托舉一段時間就開始酸疼,最後還是蘇晴這位老將出馬,把剩下的棉線紡完。
可黎瀟瀟也沒閒著,晴姐紡線,她就去將剩下的棉花處理了,去棉籽,搬去晾曬,給之前曬的棉花翻麵,這些都是她會乾能做的。
等她回到作坊,就發現晴姐拿著一個白色的紡錐出神,聽到她進來就說:“瀟瀟,我發現個問題,雖然作坊可以任意變化出紡織用的機器,但零件都隻有一份,就像這個紡錐滿了,我拿下來,就不會再變出一個新紡錐來。”
晴姐顯然是用過雙麵紡錐的,兩隻手操作起來也很順暢,並不會出現雙手打結的情況,和單麵操作一樣流暢,效率一下提高上來。
他們三人就分工合作,蘇晴紡線,黎瀟瀟給摘下來的棉花去籽,陳默就在一旁做新的紡錐,看這個棉花數量,再做個二、三十個恐怕也不夠。
乾活久了,黎瀟瀟就想說話:“晴姐,線紡好以後,就是織布了嗎?”
蘇晴回答:“沒那麼快,彆忘了我們還釘了木樁。”
是哦,這個木樁還沒有用上呢,黎瀟瀟先想了想木樁能有什麼用,想到上麵晴姐特意劃出刻痕,就猜:“那下一步是把棉線綁在木樁上?”
本來以為肯定對的答案,卻隻得到蘇晴搖頭。
這都不是嗎,她大呼製棉布的複雜,此刻自己對紡織的過程也算是有了解,仔細想想也許能猜出來,接著她仔細想後,發現自己想不出來。
“那是啥啊?”
蘇晴就告訴她:“還是搓棉線。”
還是搓棉線,一團棉花搓兩次?可不是已經成型了嗎?
黎瀟瀟不解拿起一個紡錐,盯著上麵的白色棉線,上麵螺旋紋路清晰,這樣絞出來的非常牢固,絲毫沒有散開來的架勢,為啥還要搓啊。
看好花生,主要確定被蚱蜢禍害得多不多,她沒見到幾隻蚱蜢,這禍害越來越少,她都開始擔心自家小牛蛙的口糧,要是數量還在繼續減少,她決定再賣一批小牛蛙,讓星府操心去。
不過蚱蜢到底出了什麼意外,才會導致數量這樣急劇減少,是和巡邏營發現的那片迷霧區域有關嗎。
這時她的電話忽然響起來,一看號碼竟然是王佳佳,她沒打給對方,這人倒是打過來,她接起電話,“喂,佳佳啊。”
這人就是故意的,王佳佳已經被她氣得沒脾氣,不想對自己的名字發表什麼看法,反正發表了黎瀟瀟這個皮皮精也不會聽,“嗯是我。”
黎瀟瀟:“佳佳什麼事啊?”
這是啥老乾部的口吻,王佳佳說起正經事:“最近不要去西邊,小溪也彆去了,迷霧範圍擴大了。”
黎瀟瀟心一緊,上一次紅月造成的變異馬蜂危機,到現在還讓她印象深刻,這次造就的迷霧區域,想來也很危險,隻是不確定危險來源自哪來。
之前迷霧雖然靠近她農場,但保持不動,隊長又帶著人在迷霧邊緣探查過好幾次,並未發現什麼,漸漸的她就忘記這個潛在危險,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出來刷存在感。
“它擴張到哪了?”
“我看看,”王佳佳那頭傳來起身的動靜,“距離小溪隻剩下三公裡。”
那真的很近了,她農場距離小溪也就五百多米,一公裡都不到,兩邊加起來都沒有四公裡。
黎瀟瀟感到一股迫切的危機來。
要是再接近,瀟默農場就會被吞入迷霧中,她盯著自己用木棍在地上畫出的地形,在迷霧上麵打個大大的叉。
黎瀟瀟忍不住問:“迷霧到底是什麼?”
王佳佳沉吟:“我們這邊對此也統一的看法,有人說是礦物被紅月侵蝕從而釋放迷霧,也有人猜測來源於某種生物,更有可能是來自於植物的蒸騰作用,反正每個都很有道理。”
她用手指摸了下,感受到指腹下略硬粗糙的手感,她察覺到什麼,就撫摸了一會當即福至心靈:“是為了讓棉線更加光滑柔軟對不對!”
“對,聰明。”
蘇晴毫不遮掩自己的稱讚:“剛防出來的棉線表麵粗糙,需要進行搓製,讓它變得光滑柔軟。”
黎瀟瀟真情實感地感慨:“織一匹布真不容易。”
從最開始除棉籽,曬太陽去掉水分,到現在鞣製棉線上木樁,已經有六個步驟,要是下一步不是進行紡織,步驟還會增多。
太不容易了。
蘇晴笑起來:“這次哪到哪,布沒織出來,衣服也沒進行裁剪。”
可黎瀟瀟聽完這些過程,身心疲憊,自我感覺衣服已經做好了(x)。
等這一批梳棉機梳理出來的棉花紡完,蘇晴就要開始鞣製棉線,她稍稍描述機器,作坊裡就出現一個像是馬鞍一樣的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