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是什麼讓賢能的世界變得如此可怕……難道即將更迭的自我會讓你變得極端嗎?”

鐘離歎了口氣。自始至終他都無法理解世界意識的腦回路——為什麼他們總是能把一個正常的問題用最極端的方式來解決?

在預料到會有可能汙染到提瓦特世界時, 天理毫不留情的毀滅掉了在地底艱難求生的坎瑞亞,哪怕這個王國繼續發展下去擁有更加深遠的天資。

好像對於世界意識而言,毀滅比創造更容易做出決定, 少數人總是能夠被毫不猶豫地拋棄——哪怕這個少部分, 是世界意識本身,是它的子民?

不, 不對。

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世界意識身上, 有一個先前讓鐘離一直覺得不太對勁,卻又覺察不到哪裡不對勁的疑點——或者說是共同點。

坎瑞亞比起整個提瓦特來說是少數, 書和它所守護的橫濱比起來是少數, 卡密托和時之政府全體審神者相比是少數,就連冬木的大聖杯之於冬木市的人民也是絕對的少數。

無論是主動或者被動,除了羽斯緹薩的所有世界意識,前任、現任、繼任都不約而同地拋棄了少數部分。

可是如果抑製力給世界意識們下達的指令是要以保障大多數人的利益為前提形式的話,那最開始聖杯這麼做的意圖就是不成立的。

按照有猶格的說法,聖杯的本意是為了讓世界意識們不再受到抑製力的禁錮, 能夠超脫無止境的輪回,不會陷入被迫的重置。

但這個選擇本身, 就是在為少數考慮。

世界意識, 能夠違背抑製力的指令嗎?

從迄今為止認識的所有世界意識裡,它們都在有意無意地遵循抑製力所定下的規則。

“不管是兩個世紀以後的大聖杯, 還是作為凝聚這兩百年記憶的小黑杯,它們根據世界進行的判斷、做出的選擇都和你完全不一樣——現在站在我麵前的人偶羽斯緹薩,真的是聖杯嗎?”

羽斯緹薩麵色不顯, 但心裡卻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如果“聖杯們”是同一個體的不同碎片, 為什麼未來冬木大聖杯、身為記憶碎片的黑色聖杯和自己這個最初的聖杯截然不同?

不, 不對。

這根本無關緊要。

她不明白自己的形象為什麼和鐘離認識的大聖杯相去甚遠——但這又有什麼關係?

有一點毋需置疑、堅信便是——

“我是聖杯, 我永遠是聖杯,聖杯也永遠會是我——”

所以,哪怕現在她不能動搖,她必須堅持下去,因為“聖杯”作為世界意識不可能讓子民們受害。

如果聖杯『我』保不住自己的子民『孩子』……

那大家『所有人』就都彆活!!

沒錯,不能被摩拉克斯的語言迷惑——

她的想法不會有錯!!

羽斯緹薩穩定住心神,將藏於這具人造人軀殼的聖杯同愛因茲貝倫的城堡重新連接起來。

如果沒有辦法迅速解決摩拉克斯和猶格——

那就讓他們哪裡都去不了!!

“無論是神明還是什麼彆的——都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裡!!”

潔白城堡的一磚一瓦在刹那間崩塌,但其中所蘊藏的古老魔術回路卻如同活起來了一樣,如同森林攔路的荊棘生長起來。人造人們也被同時下達唯一的一個指令。

“拜托了,陪伴我的孩子們……將你們的生命交付於我、用以填補這座牢籠——”

聖女空靈的聲音如同指引迷途羔羊的規勸。

差一點,就差一點,作為聖杯載體的羽斯緹薩就能完成愛因茲貝倫家族的夙願。

作為愛因茲貝倫家族的人造人,有理由不為這份夙願儘上自己微不足道的生命嗎?

冬木聖女羽斯緹薩,她應該在精心繪製的陣法中、在柳洞寺的魔術工房內,在第二魔法使的見證之下,完成最後的聖杯降臨。

而不是在麵對強敵時刻,吸乾人造人們的力量。

但這有如何呢?

反正現在已經來不及了——但是加上愛因茲貝倫多年的積蓄和人造人用以維持精密構造身體的魔術,或許能夠勉強實現聖杯的降臨。

這還不夠嗎?

愛因茲貝倫家族城堡的魔術式仿佛活起來一般,開始激烈地對抗位於節點處阻礙城堡運行地岩脊。在瞬時高峰值地魔術衝擊下,岩元素構成的造物碎成金色的粉末,消散在空氣之中,不留半點痕跡。

被魔術式吸乾魔力的人造人率先發難。

在沒有精密構造的“電源”維持意識的前提下,羽斯緹薩的命令成為了它們接受到的首要指令——

“不能放過外來闖入者!”

“嘖,麻煩。”

降臨者擋下數不儘的人偶,觸手拍碎了人造人的軀殼,但隨之而來的,哪怕是隻剩一個頭也義無反顧用牙齒攻擊他們的煉金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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