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羽斯緹薩收攏寬大的祭司服袖袍, 露出人偶的關節。瓷白的肌膚內布滿了魔術回路,赤紅色的回路隨著主人的心意顯現,浮在人造人身體的表麵, 如同鏈接人體各個器官的血管,供給著身體的正常運轉。

“第三魔法使的弟子們在老師離開這片世界之後就致力於重現第三法,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駭人聽聞又大逆不道的話從愛因茲貝倫家族的精神支柱口中說出, 羽斯緹薩的話讓愛因茲貝倫城堡內無數人造人爆發出嘈雜的躁動。

羽斯緹薩一眼,服從命令的人造人們又安靜下來。

人造人們繼承了弟子們的意誌。魔法比魔術要殘酷得多,神代終結之後,唯有羽斯緹薩是一個例外——或許是世界憐憫無知人類的徒勞,又或是一個弟子們認為正確的錯誤被觀測不到的誤差修改, 於是, 奇跡誕生了。

但無論如何,奇跡被稱之為奇跡的原因,那就是哪怕全頭全尾地按照原方案重新來過, 也無法複刻羽斯緹薩地奇跡。

弟子們絕望了, 他們拋棄了人造人。

人造人繼承了弟子們的遺誌。繼續開始了漫漫追尋“奇跡”的無望道路。

殊不知,奇跡從來都不僅僅是一個奇跡,源頭是世界橫跨整個神代、直至神秘衰落末期的一個真正的世界意識。

世界意識的靈魂飄落在這具無主又擁有難得充足的魔力。

世界意識的靈魂填補了人類的空缺, 但這最後一塊拚圖, 是魔術師們究其一生也無法企及的。

至於為何能夠回到這個世界——

“力量存放在我的眷屬身上……但可惜時過境遷,二代神明們遠不如他們的父母堅毅, 擁有神靈的力量卻無法擔負起神靈的職責, 他們被自己親手創造的混血神子毀滅也是情理之中。順著血緣, 力量彙聚到人神之子——但, 也就到此為止了。所羅門歸還的十戒將人與神分開, 也正是此舉, 讓世界意識的力量重歸世界,抑製力認為我的世界開啟了新一輪世界意識孵化。”

世界意識重新孵化=聖杯死在世界邊緣

抑製力對於世界意識們相當寬容,確定了那個叛逆的聖杯已經死在世界邊緣後,便不再理會正常世界意識的演化。

羽斯緹薩雙手交疊,將雙手置於胸口。

人造人的煉金軀體的胸腔內放置了一顆純元素力量構成的寶石,並以此作為核心,維係著精密軀殼的基本生存。

但就算如此,羽斯緹薩也無法離開愛因茲貝倫城堡。

先前就說了,她是“無法被複刻的奇跡”。

換而言之——

“羽斯緹薩是正史中的例外,是不應該存在的奇跡。既然不該存在,換算成世界的理解,羽斯緹薩本身最多能存在於裡世界。顯然你還有後手,儘管這個後手看起來十分有限,但毋庸置疑,你找到了抑製力規則的漏洞。”

在愛因茲貝倫城堡的結界被猶格的火焰衝破之後,隱藏氣息和各式各樣陣法的魔術效果也跟著被接除。先前身為“客人”無法戳破的東西,在羽斯緹薩願意坦白的情況下已經暴露無遺。猶格沒有說錯,身為世界意識的最初的聖杯,並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對於人類魔術師精密複雜的魔術式在更高維度存在的眼裡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式的把戲,更何況她從不在意把事實廣而告之,就像她不在意愛因茲貝倫實際上是囚禁羽斯緹薩這個個體的牢籠一樣。

羽斯緹薩的沉默讓好不容易熱鬨起來的城堡再次被迫沉寂下來,降臨者一言不發地盯著羽斯緹薩,而這位正牌聖杯看上去也是擁有獨一檔的好耐心,把降臨者幾乎能夠拆解掉她整個軀體的眼神無視得明明白白。

“不要避重就輕,既然費勁心思布置了一個如此宏大的局,你的目的就不是為了找到突破抑製力壓迫才向世界邊緣進發這麼簡單了吧。你的理由從始至終就無比荒謬,你騙了很多人,甚至連自己都騙過去,好像真的是為了世界意識的自由和自主而戰一樣……承認吧,你從來都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你也不在乎你的同胞。”

降臨者冷笑一聲,撕開了羽斯緹薩高潔慈悲的麵具。

沒有人比這位前外神更了解聖杯的內核——如果聖杯是一個光正偉岸的世界意識,它就不會和外神合作;如果聖杯是一個對事件一無所知的世界意識,它就不會對自己是如何從世界邊緣跨越到原世界避而不談;如果它一開始就目的單純,克塔亞特絕不可能是那個態度……

沒有比外神更懂外神的存在。

克塔亞特有一具原初神明的化身在聖杯的世界,哪怕聖杯一開始沒發現,在原初神明全部死於下一時-->>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