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亞的兩個化身化作燦爛星光, 金色的微粒消散在空中,融入世界,成為大地與天空的養分。

外神的化身本來不應該擁有靈魂。但像腫脹之女生前所做出幾乎算是違背天性的“無私”行徑,本身就不合常理。

既然如此, 許願機或許能夠實現這個奸詐貪婪的、卻在生命的末期拯救一個種族的女人的願望。

空蕩蕩的地底回蕩著新生降臨者的歎息和尾隨者的腳步聲。

“久違了, 摩拉克斯。”收斂起無謂的悲哀, 阿比蓋爾轉過身, 看向不緊不慢閒庭信步般走來的鐘離。

不得不說一句,腫脹之女的計劃其實非常完美——如果她能夠在慌亂之中回憶起,摩拉克斯身為“岩神”的身份, 她絕對不會如此果決地放棄身體和力量,也不會最終下定決心, 來到這藏匿聖杯的地底。

但從目前看,木已成舟,鐘離找來也無傷大雅。

“不愧是三柱神, 眼界和決心都遠超我想象。”

鐘離打量變了個大樣的猶格, 發自真心地感歎。

不管是舍棄自己絕大部分力量、甚至放棄在時之政府臨門一腳時果決放棄自己的本體和力量, 願意將千年來的辛苦耕耘拱手讓人——光是這份魄力,就已經是世間少有。

“如何——不知道這個混亂不堪的世界有,沒有讓見識過時之政府井然有序規則的魔神對時之政府的理念和統治產生懷念?”

阿比蓋爾則是將懷中的黑色聖杯放在懸浮的空中。

祂的目的已經達成, 聖杯與祂沒有任何多餘的用處。

眼下, 新生的軀體還過於脆弱,儘管外神的靈魂和降臨者的職階匹配度高得簡直就是量身定做, 但再合身的英靈形態,終究也是通過聖杯召喚英靈為基底。如果聖杯出了問題, 自己也討不了好——祂不會輕易做傷敵800自損1000的事情。

所以, 不如乾脆賣鐘離一個人情, 避免無謂的爭端。

不過是一個聖杯的碎片。

再說,猶格無法傷害聖杯——這是祂曾經立下的誓言。既然如此,與其放任局麵繼續僵持,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把黑色的聖杯還給摩拉克斯。

重視契約的魔神,不會做多餘的事情。

“執念太深的種族,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鐘離接過黑色的聖杯,卻沒有正麵回答外神的問題。

而他所說的也絕非危言聳聽。

不管是卡密托還是猶格?索托斯,二者那偏執、瘋狂、不顧一切的性格如出一轍——一個和外神合作的、綁架其他世界人類的世界意識和一個努力建設世界、某種意義上比世界意識本人還任勞任怨的外神,二者都是族群中的異類。

但也也隻有它們這樣的異類,才更容易從死局找到出路。

相應地,也更容易為了這一目的而魔怔、走上死無全屍的毀滅之路。

阿比蓋爾的臉瞬間耷拉下來,做出和小孩子身體截然不符的表情,眼睛似乎要將鐘離燒出一個洞來——

“天理的下屬,哪怕是在見識到這個世界的苦痛後,你也要站在世界意識的立場上指責我們為了生存而做出的努力嗎?”

祂質問眼前的魔神。

“怎麼會。”

憑依的身體果然還是會對靈魂產生影響——就連外神也不例外。鐘離轉過身,半認真地否認這位已經變得有些幼稚魔神的問題。

若不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鐘離絕對會詫異於重生的猶格居然會問出如此幼稚的問題。

但既然是已經成功借用聖杯渠道受肉、並且已經摒棄外神的身份和絕大部分力量的猶格,發生一些轉變也是情理之中。

身體承載了力量,僅剩靈

魂與意識,卻沒有與往日相同的身體。這位外神身上發生的一切都可以算作正常。

鐘離並不介意和這位貢獻全新種族樣本、迄今為止世界唯一一個由外神轉變為人類型英靈的開拓者交流一番理念。他同樣好奇,英靈身外神心的存在究竟會有怎樣的不同。

“我從不認為關乎種族生存的大事能用簡短的對與錯概括。我也從不認為有什麼欲望比得過活下來的執念。說到底,要不是外神們們一直致力於侵吞彆世界原種族的生存空間……更何況,世界意識對外神的抗拒並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麼大。”

但是關乎於立場和原則問題,鐘離還是相當謹慎地避開祂扣的一頂大帽子,順帶嘗試著通過這位相當有份量的外神傳達一些理論上可行的猜想。

畢竟又有哪個世界意識不希望自己的世界擁有一批強力且富有保障的打手?

但可惜,由於多年來孜孜不倦地汙染同化,外神們化身在各個世界的所作所為,已經牢牢刻印在世界意識們的腦海中。

總的來說,在明麵上,哪怕是當時如日中天的時之政府,也不敢公開表示自己接納了外神,隻有些捕風捉影的小道消息暗示卡密托接受了外神的饋贈。

由此便可見,外神們在世界意識這個群體,究竟是一副什麼樣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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