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沒有!”
小黑杯瞪大眼睛, 睫毛撲閃撲閃,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熟悉的神明。金燦燦的豎瞳被生理鹽水泡圓了幾分,好像要馬上湧出淚花一樣, 委委屈屈地發出氣泡音;
“鐘離先生怎麼可以懷疑我!我不是你見過最最乖巧可愛的世界意識了嗎?怎麼可以覺得我乾壞事……”
“不要轉移話題,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在很認真地完成身為世界意識的職責和總調度女士交給我們的任務。”
時空轉換器的光芒打亮了對視二人的麵龐,小黑杯舉起被世界意識力量激活的時空轉換器,隨著核心的純淨力量融入他的手心,整個空間都變得敞亮起來。
時空轉換器也變得暗淡, 屬於時之政府前世界意識卡密托的部分權能融入到小黑杯身體。
他變得更強了。
世界的力量照耀了一直籠罩在陰影的裡世界空間。
整個空間除了中心的那條主乾道密密麻麻堆積了數不清妖怪的骨架,王座台階的兩側占滿了羂索的老熟人。
“百物語組、京都妖怪、東海道五十三鬼夜行、八十八鬼夜行……嘖……居然都沒死。”
羂索緩緩退向漏瑚和花禦的方向,每認出一個熟人, 他的心就跌落幾分。
花禦和漏瑚兩個咒靈不清楚,裡麵不少都是些從平安時代活躍到戰國的老熟人。若不是明治維新後, 妖怪們集體退守裡世界,咒靈未必會成為咒術界的大敵,咒術師們的瓶頸也未必直到這一代六眼出現才得以打破。
妖怪們退守裡世界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時隔兩個世紀, 表世界再未出現以人力攪動風雲之人。
直到六眼的重新出世,表世界低得可憐的上限才迎來拔高。
流連咒術界許久,羂索都快忘了妖怪們曾經就連天地也為之色變的力量。
目前隻有咒靈仍和他站在同一戰線, 但裡世界顯然與鐘離是舊識,甚至看上去關係好得有些過分——既然如此,他也不得不規劃一下逃跑路線了。
留得青山在, 不怕沒柴燒, 開溜才是正道!
“彆急啊羂索, 作為聖杯大人的客人, 難道不應該為聖杯大人找到親人而感動麼?”
羽衣狐分出三條尾巴彆搭在三位“客人”肩上, 牢牢限製住了他們的行動。
該死,完全動不了。
感受到羽衣狐施加在身上磅礴的妖力,羂索嘗試掙脫,手指微動,力量凝聚指尖。
狂骨冷哼一聲,掌中頭骨的藤條快速蠕動起來,直直撲向羂索調動咒力的手——
一條青蛇死死咬住羂索的手掌心。
“彆白費力氣了,看在勉強算是羽衣狐大人舊時的份上,你最好彆動什麼歪心思!”
狂骨一手執人之頭骨,兩眼眶之間有蛇穿行;另一手持長槍,寒芒槍尖對準花禦和漏瑚的腦袋:
“羂索大人,我想,您也不想您好不容易糾集的朋友就這麼死在暗無天日的裡世界吧?”
羽衣狐頗為讚許地鼓掌:“不錯,比你的父親能乾多了。”
羂索卻有些慌神——夏油傑的身體還有足夠長的保質期,他不想放棄難得到手的咒靈操術。
隻有這個,隻有這個才是重現神秘時代的關鍵!!
“放了我,羽衣狐——魑魅魍魎之主應該不想自己的弱點被暴露吧?”羂索咬著牙主動附在羽衣狐耳邊道,“千年的積怨,裡世界恐怕也有不少你的敵人吧?”
“魑魅魍魎之主?千年的積怨?還是如此高傲自大,連消息落伍了四百年都一無所知——如今存於表世界的魑魅魍魎之主是奴良滑瓢,可不是我這個柔弱的可憐母親。”
羽衣狐
接著嘲諷:“也對,好不容易混進的詛咒圈子,怎麼可能還想著去看看落魄妖怪們是在表世界的混血統領呢?”
可惡。
越是感受到脖頸旁邊尾巴的收緊,羂索的心越往下沉,甚至開始慌不擇言:
“羽衣狐,你也不想被彆人知道轉生妖怪的弱點吧?這副軀體和你本體匹配度不低……雖然還很年輕,但人類的身體總是脆弱不堪——你看我,我能將人的身體維持在他們最強大的時間段,隻要能高抬貴手,我願意將幫你……”
“知道我為什麼覺得你已經過時了嗎,羂索。”
羽衣狐不為所動,繼續收緊繞在他脖子上的尾巴,語氣更加暴躁。
“在你這家夥沉醉於人類世界的溫馨和諧,繼續留戀於人類的生活、一個人拋棄我們所有人在表世界苟且偷生的時候,我們就是站在兩個截然不同對立麵的兩個妖怪了,羂索。
我等已經不再拘泥於那些無用的功名表象,我們有了更加宏遠偉大的計劃,我們找到了真正能夠統領裡世界所有非人類、真正配得上魑魅魍魎之主稱號之人!
而這些,是一個拋棄了所屬族群背離同-->>